这到了别院,自有下人来安排入住的安排入住,请大夫的请大夫,没一会,人几乎都安置妥当,现下这会客的厢房之中只余炎烈、云笑和梵天,就连白亦和花红颜都被拉去先处理伤口。
可这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赖着,让云笑冷着一张脸,心里无语得很,可是又没法开口说,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八卦宫宫主,一个是不知来路但是明显大有身份的人物,谁来说都轮不到云笑。
惹不起,可是也躲不起,云笑倒是想走的,可是这个氛围,真是如坐针毡,云笑觉得头皮都有点发麻。
男人的面子,真的是完全不可理喻的存在。云笑端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打发时间,听着两人针锋相对的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去去,在云笑左右耳朵进进出出。
唉,也不担心伤口恶化,血都流光了。
炎烈先说:“那日眼见着宫主中了毒,想必是顿时失了气力,难怪我寻到笑笑的时候,就她孤身一人被合围,逼迫得跳崖,幸好我来得及时,才能救了笑笑。”你一个大男人中了毒还拖累个小女子去引开敌人,好意思吗?
梵天恢复后追踪到崖边,也能够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今亲耳听到,眼底就有杀气,那些人竟然敢。
梵天也不示弱:“是啊,没想到那些武林人士竟然还用毒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亏得笑笑有情有义,对本宫主舍命相护,这份情谊,本宫主铭记在心,待和笑笑回了八卦宫,本宫主必定好好待她。”笑笑对本宫主可是患难的交情。
炎烈当时在无痕山庄也看到云笑对梵天的相护,心里酸意再起:“笑笑确实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在崖底为我上药处理伤势,照看了我一夜,才使得我后背的伤势不至于恶化。”笑笑对我也是关照有加,而且连我的身子都看过了。
梵天心里也不舒坦起来,连本宫主也不用,直接用我自称:“不过包扎一下,想必不算失礼,说起来,笑笑也是年纪尚轻,不懂人情世故,在八卦宫,连我沐浴之时都随意进出,着实拿她没办法。”看个上半身算什么,我可是上上下下全部被看光。
这可不得了,炎烈差点要忍不住破功,稳了稳:“笑笑单纯良善,在救人时有时也顾不上世俗礼仪,我重伤昏迷,崖底夜里寒凉,多亏了笑笑相依取暖,才不至于再发热引起伤势加剧,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必定不会叫笑笑吃了亏。”看两眼又怎么的,我们还搂搂抱抱呢,我肯定是要负责的,笑笑就是我的人。
这下梵天的杀气也快要喷涌而出,忍了忍:“笑笑就是过于单纯了些,容易被人算计了去,笑笑虽说还未及笄,可我们有约定在先,在八卦宫那是同吃同睡,笑笑的事自然有我操心,不劳旁人。”笑笑是我的人才对。
什么约定?什么同吃同睡?炎烈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才和笑笑是同吃同睡。”
两人这一看似乎又要打起来。在一边喝着水的云笑一看,这不行,自己还是要被殃及:“咳咳,我还在呢,歪曲事实说话也不心虚呢?”
两人这才想起云笑还坐在一边呢,一想方才的言论,都有些失了态,顿时熄了火,正了正脸色,装模作样的同时端起杯子喝茶水。
云笑其实一点都不想再折腾,心里还牵挂着许多事,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花红颜好好的打探一下,可是,不解决了这两个大头,也不安生:“公主,您这是何意,我们的约定已销,您却再次威逼,就算八卦宫势大,可也不能如此欺辱。要不干脆就把我杀了,否则我是不会就范回八卦宫的。我这次一定要离开,我还有亲人要寻找,若是宫主能够理解,放我离开,笑笑感激不尽。”
既然云笑把话说开,梵天也能听得明白,其实当时看到花红颜不过顺手带了来,没想怎么着,杀了花红颜的话语也不过就是激云笑从轿子里出来,这一次还真没想着杀人。只是后来,看到炎烈和云笑拉拉扯扯,心里头不舒坦,才又一次拿花红颜的命来说事,但也纯粹只是说说。
本来梵天发觉自己对这个古怪的丫头有点异样的心思后一下不能接受,但是不管想没想通,人先得留住,最好的办法就将她变成和自己一类人,成为八卦宫的人,有了归属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经过云笑相救的事情,虽说有约定在先,可是云笑当时分明有着杀了自己的好时机,云笑就一点心思都没动,甚至自己引开敌人还被逼跳了崖。
至此,梵天彻底想通,自己就是喜欢了这个云笑,正如自己一开始的准则,喜欢就上,厌恶就杀,现在清楚明白自己的感觉,那就得努力争取:“可以。”
这么简单的就松口,让云笑都有点怀疑,心里还好一些话没说呢,不过这样最好:“多谢公主。”
“但是,我也要跟着。”梵天对着云笑竟然动不了强硬的念头,那么就只能徐徐图之,首先第一步就是得不断的在她眼前晃悠,刷刷存在感,才能在云笑的心头烙印下痕迹。看云笑想反驳的样子,梵天接着说:“虽说当时情况危险,但是本宫主也并不是毫无招架之力,性命是无碍,所以约定只能算消了一半。而且,你说要寻找亲人,八卦宫在江湖还是有着一点势力,兴许到时能够帮得上忙呢?”
这么一说,云笑住了嘴,球球若是还在蓬莱客栈还好说,若是不在,自己一个人的,茫茫人海,还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但是,宫主可能成诺不随意杀人?”这点很重要,别到时帮了倒忙,事情越扯越乱。
达到目的后,梵天自然说什么都好,点点头应下,心里却是想着,若是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可就怪不得我。
炎烈多聪明的人,就梵天那么含糊的一句就几乎推测出那约定想必不是什么婚嫁之事,只不过是个什么交易,心里对梵天的顾忌轻了些许。所以,尽管十分的不愿意梵天围绕在云笑左右,也没有出言阻止。而且,回来一路上炎烈思考了许久,终于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得云笑翻脸。云笑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更不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命令和影响云笑的决定和举动,而且过于冒进,只会引起云笑的排斥反感。
想清楚之后,炎烈也出了一身汗,自己没有考虑云笑的感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甚至不顾名节举动超过,若是云笑真的计较起来,恐怕自己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现在,炎烈端正自己的态度,尽量的尊重云笑的决定,但是不能退让的还是不能退让,竞争还是必须的:“笑笑你的亲人在哪里,叫什么?我在燕国也有那么一些势力,你说出来,或许我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让手下问问,说不定能有点消息。”炎烈知道云笑说的是谁,自己比起梵天来,还是有很多优势,千万不能拿着一手好牌却输的彻底。
倒也不是不能说,再怎么样,这两人都不会害自己,这点云笑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云笑没有什么迟疑:“我有个三岁的弟弟,过了这个年,该四岁了,说来也巧,名字和你一样,叫云轻。我最后一次见他,他人在奉先县的蓬莱客栈。”
等的就是这个,炎烈道:“你的弟弟我是不知,但是这个蓬莱客栈我却是知道的,早在两个月前就关门了,伙计全遣散。”
云笑一惊,两个月前,和自己去溪山村的时间差不多,那岂不是自己离开不久,这客栈就关了:“可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就关门了?能知道客栈的主人家去哪了吗?”不会真的是被自己吃倒了吧?
炎烈心里的小九九也打得噼啪响,本意就想着带云笑上京,现在这样正好顺势而为:“这个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那周围店家也都知道,说是上京寻亲去了。”
京城?
打铁趁热,炎烈接着道:“我家也是在京城,一道进京也好有个照应,等进了京,我就寻人去打听,想必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云笑也感激:“多谢。”
见云笑现在的态度已经缓和,虽然还是没甚感情,但是已经能够感觉出来不是方才的冰冷,只是平静而已,炎烈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及时的说着,免得留下疙瘩:“笑笑,昨日以及今日的事情,都是我考虑不周,心思急了一些,不是有意,以后不会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炎烈说的是夜里装睡偷抱和今日吃醋的事情,云笑听着以为是落崖和今日阻拦的事情,本来云笑就已经理解,现在还见炎烈这么郑重的道歉,自然一点芥蒂都没有:“我理解,不会放在心上。”
梵天一见两人冰释前嫌,不甘人后:“笑笑,既然你不喜欢我拿人威胁你,我再不这样就是。”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梵天的极限,让他说一开始就没有要杀花红颜的打算,梵天还说不出口,那样反而显得自己敢做不敢当似的。
云笑这下是真的诧异,对炎烈是不熟而且知道这人喜欢自己,还能理解,可是梵天啊,八卦宫宫主,随心所欲的大魔头,什么时候向人低过头,现在又是跟着自己又是变相道歉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都怪梵天杀气太重,又放不下架子,连眼神里都瞧不出什么意思,也不能怪云笑猜不出来,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烈。
炎烈在一边看的明白,倒是没想到能有这个发现,一个喜欢不说明,一个被喜欢不知道。炎烈乐的如此,绝对不可能去提醒云笑的,本来爱情这种事再公平竞争也不会大公无私,你自己端着面子作,难不成还要别人帮你?
想到这,炎烈不确定云笑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意,看来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时机一到,该表明还是得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