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一行人抵达金陵,方家是金陵有名的世家,书香门第,上几代均有人在朝为官,只不过在初晓之事后,逐渐淡出朝堂。
烫金牌匾上书写着大气的“方府”,字体遒劲有力又不失文雅,一笔一划自有气节,由此可见方家确实是大家。
初晓目光茫然的环视着大门周遭,心里升起一丝担忧,家风严谨的方家会认自己这个私生子吗?
云笑轻轻推了梵荏一下,梵荏受到鼓舞,向前几步走至初晓身侧,微吸一口气后伸出手抓住初晓早已经泛凉的指尖:“初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还有温柔深情的语调,让初晓心里也柔软成一片,回望这个始终在自己身边的柔美女子,心中担忧褪去,并产生无尽的勇气,似乎面对什么,只要有她,自己都能够坦然。
初晓手指回握,带着柔情看了一眼梵荏,继而大步走上前。
门由内打开,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而出,看也不看初晓一眼:“哎呀,劳烦借过,别挡着人家大门口呀。要不是我有事儿,就得好好让你们知道,方家门口哪能随便敲的。”话毕拨开初晓,脚步匆匆,几步就窜出老远,头也不回的跑的飞快。
始料未及的初晓呆立原地,怔怔回头看看梵荏,再看看众人。
梵天手指微动,一枚银锭子飞出,准确无误击中小厮的下肢腘窝,毫无防备下小厮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闷实一声,听得云笑都觉得疼,不知道是不是脸着地,初晓也被这声响拉回神,慌慌忙忙的跑过去查看,哎呀,这可是自家的下人啊,自己是来认亲的不是踢馆的,千万不要误会啊!
梵荏有些无奈朝梵天抗议:“师兄,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梵天惊诧的挑起眉:“这还不够轻?我又没断他脚筋。”又看向云笑,无辜道,“我记得答应过你不随意杀人,这可不算破坏誓言。”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云笑不甚赞同的摇摇头。
梵荏见云笑站在自个儿这边,开心得撅起嘴冲着梵天:“就是,就是,你看笑笑都说你不对。”
然而,云笑眼带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嫌钱多就给我,怎么能随便扔,奢靡,耻辱!”
反应过来的梵天确认云笑不似作伪,还真的是心疼那枚银锭子,突然有点同情那个小厮:“……”
梵荏跺跺脚:“不理你们了。”随后也跟着跑去询问那个小厮。
一会,初晓和梵荏带着那名小厮回来。
“你们说的神医是哪位?”小厮神色焦急,脸上还带着擦伤。若不是实在怕找不到大夫交代不了,也不会就听信突然冒出来的初晓和梵荏。
众人对于小厮脸上的擦伤有些不忍直视,梵天则无谓的看看蓝天看看街道。
初晓一指云笑:“她。”
云笑:“……”
小厮一看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会相信,怒道:“你们耍我啊?就她?我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轻信你们,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我得赶紧去找大夫,回来再跟你们算账。”说完就又要跑。
梵荏心急,指着东方澈:“他也是。”
小厮这下彻底怒了,直接吼起来:“我告诉你们,不要再跟我胡搅蛮缠,都说了我家少奶奶那是难产,你找个男大夫什么意思?毁了名节算谁的?你们担当得起?”
东方澈赶紧摇头,死命摇头,千万不要算我的。
年轻的不要,男的不要,还要大夫,云笑奇了:“你们金陵还有女大夫啊?”
这话一问,小厮直接由怒转悲,眼泪就下来了,声泪俱下:“就是没有哇,就没听过女子做大夫看诊的,老爷少爷也是急疯了,让我上哪去找女大夫啊,啊啊啊啊。”
云笑拍拍小厮的肩膀:“我就是女大夫,你还是相信我是个神医吧,不然等你城里转一圈,回来时万一已经……你自己看着办。”已经生了万事大吉,云笑才不会诅咒初晓的家人,于是,故意言而不尽。
众人看着云笑很是自然的忽悠小厮,脸上都是一派木然心里对这么一个彪悍又奇葩的女子叹为观止。初晓好想哭,这样上门,方家真的会认我吗?
“我怎么相信你,看你的年纪,能懂什么呀?一个不好,我不还是害了夫人吗?”
不是担心自己受罚,而是担心害了主人家,这个小厮的话外之意众人都听出来了,想来是个善待下人的一家,应该挺好说话,众人稍微放下心。
看在小厮心善的份上,云笑也不为难,担心产妇的情况,直接让梵天压着小厮:“走吧,带路。”
朝花夕拾以及朝三暮四在城中等候,云笑、梵天、梵荏、初晓以及东方澈进入方府。
初晓看着云笑行事还是这么犀利果断,自己一行人的形象,压着受伤的下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不是踢馆找茬是什么?哪里能看出来是温馨温暖的回家认亲?
初晓很担心自己真的会被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