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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神阳凝空

奉天学院秋风亭,刘清风正与老友郭襄子对弈,两人你来我往,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搏杀。

两人棋风都是圆**辈,而今天却搏杀得异常惨烈,郭襄子心神一怔,白子忽地落在棋盘,却无意间堵死黑子的生路,白方大龙破死而生,反破了刘清风的杀局。

李清风拂须点头,连声称秒,却道:“郭兄此棋甚妙,不过为之无意,却是为何?”

郭襄子的纯白无暇的须发无风自动,他略微沉思,眼睛陡然绽放精芒,肃声道:“李兄,天机突然紊乱,始发北方,天冬恐有剧变。”

李清风眉头一皱,“兽人又开始安分?我乾帝国国力正盛,量屑小之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刘兄,此次扰乱天机的力量非同小可,不能小觑。”

“既然李兄如此说道,我就走上一遭,我那小徒弟就劳烦照看。”

郭襄子哈哈一笑,“陈莜天性淳朴聪慧,悟性惊人,又是天生异体,我自会好生教导,你能收到这样的弟子,也不枉你百年修为。”

“不过此子心中执念太深,还需李兄代为引导,莫让陈莜被尘俗染了心性。”

“道法自然,李兄又何必强求,空是道,执念亦是道,顺其自然,方达大道。”

刘清风挥了挥衣袖,“论道我不如你,战力才是王道,心无杂念,一心向道,才是正途,李兄只管去做。”

“既然刘兄执意如此,就安心去吧,回来的时候,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刘清风闻言,点了点头,脚下生风,踏空而去。

******

梵天号上,天字号舱,刘灵儿一袭白衣,面窗而坐,修长的双腿交叠,白皙的双手支撑着尖尖的小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呆呆盯着窗外,嘴角弯弯翘起,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舷窗外流云浮动,一座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在流云中浮现。此时,梵天号已到达乾国帝都北部的天然屏障——弥天石林,再过半日,就能到达乾国帝都。

刘灵儿神色一横,陡然从紫杉木打造的椅子上蹦起来,抓起床上的白色披风,推开门,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才从门里钻出来,身形一动,转眼消失在舱门处。

黄齐坐在休息舱室的木桌前,正细细品茗秦老头送给他的冰学圣龙茶,突然眉头一挑,身形忽的一动,转瞬间消失在舱室。

只剩下悬在空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晃晃抖动,溅出沁香的茶水。

黄齐立身梵天号上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天空飘落,眉头皱成一团,一张老脸神色变了又变,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身体周围一股隐晦的波动涤荡而出。

“黄太傅,你敢!”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跌落出来,面红耳赤,尖声叫道。

“李谋一,我敢不敢,你说了还不算。我家小姐去哪,还由不得你掣肘!”

“坏了两家的大事,你担得起吗?”李谋一稳住身形,色厉内荏。

黄齐望了一眼刘灵儿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担不起又何妨?我黄齐何时怕过!”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禀明陛下,让圣上裁决,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李某一说罢拂袖而去,消失在空中。

风从山涧吹来,黄齐的斑白须发随风飘动,黄袍猎猎作响,可身体却扎根空中,一抹放荡不羁的桀骜,慢慢凝固在脸上。

******

残破的世界里,陈默躺在龟裂的冰原上,又听闻冥冥的呼唤,可是好困,即使那股召唤是那样的强烈,陈默还是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陈默看见了父亲凄然无助地拉着自己的双手,看见了小悠在角落里低声哭泣,可是画面突然破碎,聒噪的呼唤在耳边一刻不停,让陈默无法安心睡去。

神域幻化冰原,再无往日生机,荒凉死寂。轰隆!一声巨响,冰寒破败的世界突然裂开一道长达千米的裂谷,世界的边缘开始一点一点崩溃、消泯。

唯有孤峰屹立,岿然不动。

青峰冰原,陈默的身体在暴风雪中,如同布娃娃一样在冰面翻滚。猛然间,陈默脖子上的黑石吊坠发出炽烈的闪光,一闪一闪,越来越急促。

陈默心跳停止,浑身冰冷,残破的身体在青峰冰原上,随暴风雪翻滚。

丝丝缕缕的残破意识,在崩塌的神域中飘荡,也许下一秒,陈默就将永远死去。

悄然间,无数乳白色的光线从黑石里缓缓延伸出来,慢慢渗入陈默心脏,乳白色的光线包裹了斑驳的心脏,随即沿着血管迅速扩散。

乳白色的光芒源源不断地从黑石中流溢而出,如同涓涓溪流,沁入陈默的心脏。

陈默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微光,在风雪凄啸的黑夜中,格外醒目。

乳白色的光芒流转陈默全身,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光芒中脱离,融入陈默的血肉,开始慢慢修补陈默残破的身体。

这股修补的能量,正是医疗能晶的精华。能量重铸中,陈默的身体无法吸收五块医疗能晶的能量,剩余的能量全部存错到了黑石吊坠中。

此时,黑石吊坠释放出医疗能晶的能量精华,开始修补陈默的身体。陈默的身体散发出更为炽亮的光芒,如同一个光茧在冰原上滚动。

咚咚!

陈默的停寂的心脏陡然跳动。

那股莫名的召唤更加强烈了,如同在陈默耳边低叙一般。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心头,陈默挣扎着睁开双眼,瞧见空中落下晶莹的雪花。

原本正缓缓崩碎的世界,忽然静止下来,只有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冰寒的世界飘落。

雪花晶莹剔透,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雪花是由无数晶莹的颗粒构造而成,晶莹的颗粒发出微光,让雪花似漫天流光,煞是好看。

陈默感到感知慢慢回复,身体渐渐有了力气,他拨开身上的积雪,从地上爬起来,竟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孤峰脚下。

高山仰止,直指苍穹,剑意森然,嶙峋依旧。

陈默伸出手,接住发光的雪花,雪花更急了,漫天大雪,恍惚而至,世界开始变化。

雪花填补了冰原上龟裂的纹路,远方的大地,一点一点呈现、延伸,神域世界渐渐恢复完整。

不知多久,一望无际的空白和平整,如同一块巨大的镜面,呈现在陈默眼前。

寒冷渐渐退去,天空中也不再飘落晶粒和雪花,整个世界只剩下孤零零地山峰和平净无暇的地面。

而天空倒映着地面,世界如同在两块巨大的镜子中间,空寂肃穆。

世界明亮而柔和,光芒不知从何来,照亮了神域世界。陈默望着孤峰之巅,那曾强烈至近在咫尺的呼唤,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陈默意识迅速恢复,清醒异常,明亮的世界里,陈默将手伸向山峰,还未触到那刀刻斧凿般的巨岩,能量涟漪乍现,一股柔和大力,就将陈默推远。

只是,那山岩上,《神启篇》再现,此时的文字,烨烨生辉,在陈默眼中多出许多变化。

修神一途,入静窥神域,触神凝神阳,炼神合身心。三个阶段,陈默早已踏入一阶,窥得神域。对于第二阶段触神凝神阳,陈默一致未得其门径。

此时天地明堂,光不知从何来,却照亮天地。

“意识,源于精神,神者,如光似幻,存而不存,聚而凝之,谓之神阳。触神,寻精神……”陈默默念《神启篇》第二篇,不知觉盘坐孤峰下,心神沉浸其中。

天地陡然一暗,又忽的一明,一明一暗间,陈默心念四散,在神域世界中游荡,忽然触及到了某种奇特的存在,这种感觉很虚幻,却又真实无比。

“以意为引,以心为途,抱归合一,凝神而聚。”

看似玄妙的文字,在心头流过,陈默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天地的明暗节奏陡然加快,陈默的浑身微光闪现,宛若萤火虫。

很快天地不在变幻,只是骤然变亮,而后瞬息陷入黑暗。

陈默的身体却与环境截然相反,骤然一暗,然后如同火炬被点燃一般,轰然乍亮,惶惶如初生的太阳,照亮整片天地,又宛若神明,神辉烨烨。

这样的景象只持续了瞬间,陈默周身的光芒就向着的头顶汇聚,很快一个炽亮的白色光球形成,变大。

陈默的身体渐渐暗淡,头顶的光球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大,陈默眉头微皱,光球缓缓腾空而起,升入高空。

天地间,又有了光,只不过那光,不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来自空中,那如同太阳一般的炽亮光球。

陈默陡然睁开眼睛,双眼光芒乍现,如同两轮小太阳,不过瞬息之间,光芒敛去,陈默恢复了常态。

“那就是神阳,精神之阳,普照神域,明我心志。”陈默感叹,孤峰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原样,静静伫立,亘古不变。

触神凝神阳之后,只需将精神与身体贯通,到达合身心的圆满境界,就能够直达筑基。

而合身心的方法,《神启篇》并未言明,只在篇末写下四个字:唯战而已,四个字与殷思仁所说一般无二,实战,才是踏上筑基阶最可靠的方法。

陈默突然感到浑身灼痛,皱眉想想,才发现在神域中,待了不知多久。

身体经受白发祭祀的气元域碾压,气力衰竭,本是必死之局,可是自己却活了下来,陈默十分疑惑。

心神一动,意识回归肉身,想要明白原因,却陡然发现,自己身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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