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橘子色的太阳慢慢爬上了雄伟的山坡,原本只是一个暗红色的橘子火球,瞬间射出了万道明晃晃的金色光芒,明媚的阳光洒满了这片大陆,死寂的世界顿时像是被充满了活力。
农民们开始下地劳作,工匠们走进了铁匠铺子,拿起了锤头叮零零的开始锤敲武器,农具等,商人掀开了店铺的门板,开始吆喝着做起了生意,小贩们推着各色的食品,小巧玲珑的玩具,拉着过路的客人吐着吐沫夸着自己的东西是最便宜好用的。
大地随着阳光充满了生机!
客栈的某个房间里,叶寒正眯着眼睛享受着睡眠的安逸,突然眼睛里传来痒痒的感觉,叶寒伸了一个懒腰,睁开朦胧的睡眼,当张开眼睛的那瞬间,叶寒的脑袋上方突然有另外一双幽幽的眼睛正怔怔的看着他。
“鬼啊!”叶寒惊叫一声,下意思的往旁边翻滚了一下身子,在翻滚的途中,听到了熟悉的柳眉儿的冷笑声音。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胆子呀!”柳眉儿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武士服,半躺在地铺上,窈窕的身姿正充满诱惑的半躺着,眼睛微微眯着,手里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根白色的毛绒绒羽毛,柳眉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摇晃着羽毛。
叶寒脸色有些尴尬,随即愤怒的说道:“柳眉儿,你搞什么呀,大清早的就装鬼吓人,你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说完,捡起身上的外衣往肩上一甩,然后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
身后传来柳眉儿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中充满了愉悦的气息,正在往外面走的叶寒听到后,嘴里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柳大人,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呀!”叶寒收起还未笑完的笑容,张大了嘴巴,脸色有些发白的握紧了身上的外衣。
柳方自从出狱后,一直有早起的习惯,据说是做牢的那段日子,把后半生的睡觉时光都提前睡了。清早起来,柳方想来看看她的女儿,顺便讨论一下昨天巡查粮仓时女儿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被自己“推翻”的话,昨天晚上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自己女儿的话有可能隐藏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于是今天早晨就早早的起来了。
正走动女儿房间的时候,却不想看到叶寒手里拿着外衣骂骂咧咧的从女儿房屋里走了出来,这一幕,落在柳方眼里,蕴含的意味自然是有些不一样了。
柳方黑着脸,一声不吭的走到叶寒跟前,“柳大人,您肯定是误……”话未说完,叶寒便被斗大的拳头打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身子一下子就被打倒了。
随后柳方一阵的猛踹,叶寒痛不欲生,有心解释,可是正在气头上的柳方一点也听不下去,最可恼的还不是这顿挨打,而是这倒霉的场景怎么让柳方看见了,这下,本来没有任何的事情,但是这回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爹,你这是怎么了?”柳眉儿听到叶寒的“痛苦”叫声之后,以为叶寒遇到了什么不测事故,心里一惊,顺手拿起了长剑赶紧出来相救,结果一出来,就让她大惊失色,一向奉公守法的父亲竟然在怒气冲冲的痛打燕王殿下。
她连忙拉住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柳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好像并没有受到自己想象中的伤害,心里一惊,急忙问道:“燕王殿下怎么会从你的房间里出来的?”
柳眉儿脸色一红,她乃朝英未嫁之身,在这个时代,留一个男子在自己的房间住宿一晚,则视为极其出格之事,若不是她性格豪爽,有些大大咧咧的,是怎么也不会留叶寒住宿一晚的。
这样的事情,怎么好让我开口呀?柳眉儿脸色发红,然后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昨天晚上,叶寒喝醉了,无意中跑进了我的房间睡下了,我不忍叫醒燕王殿下,所以,所以,就留了他一晚上。”
柳方眼睛里的疑惑之色更重,这句话里面疑点重重,叶寒喝醉之下,竟然没有士兵相送,最奇怪的是,这客栈里这么多房间,哪间房间不误闯,竟然跑到我女儿的房间里来了。
“殿下,你怎么了?”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传来,张汉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他睁着大眼睛,看到叶寒正“痛苦**”的躺在地上,没办法,叶寒这时候无论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只能装疼了,随后感觉装疼也不是一个办法,一横心,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直接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虚,当场晕过去了。
“殿下,你怎么晕过去了。”张宇急忙跑到叶寒旁边,然后摇晃了几下,但是看到燕王殿下依然是一动不动,张汉脸色大惊色色,然后探了下叶寒的呼吸,见呼吸平稳,安然无恙,狠狠的呼了一口气,这下可把张汉吓的不轻。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袭击燕王殿下?”张汉哐当一声,就拔出了随身弯刀,雪亮的刀光在寒冷的空气中硕硕发光,张汉眼睛精光四射,然后眼观四方,“柳大人,见到刺客没?刺客往哪里跑了?”
柳方看着那柄弯刀,缩了一下脑袋,正想组织一下语言,好让张汉理解一下自己的苦衷,“往那个方向跑了,张汉,抓刺客的时候不要声张,这是燕王殿下下的命令”柳眉儿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你们留下来保护燕王殿下,我去抓到这个可恶的刺客。”张汉眼睛闪烁着奇怪的眼神,然后手里拿着弯刀,一声不响的就朝柳眉儿所指着的方向追去,只是,在“追击”的过程之中,张汉好几次想要扭回头来,但是都硬生生忍住了。
柳眉儿踢了一脚叶寒,说道:“走了,别装晕了。”叶寒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方好几遍,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的女儿,真心不错。”说完,转身就走了。
柳方有些疑惑且惊奇的看着装晕的燕王,最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与燕王殿下其实没什么的。”柳眉儿说道。
越描越黑,柳眉儿此时就是这样做的,叶寒临走之时,原本就留给了柳方一颗小种子,现在柳眉儿则是在上面洒了一些水。
“张宇,你去把柳方柳大人,指挥使青龙,还有张汉请过来。”张宇的房间里,叶寒脸色有些不好看,一双浓眉锁的紧紧的,张宇跟随叶寒的时间最早,所以自己对叶寒的喜怒哀乐有非同一般的理解,“殿下,您这是?”
“没什么。”叶寒随意的说道,张宇看燕王没有多说的意思,眼睛中有一丝精光闪过,但是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去请人去了。
叶寒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深深的呼了两口气,然后坐到了椅子上面。
父皇送来了两样东西,叶寒也大概知道了父皇所嘱咐给自己的意思,第一样东西是千里饿殍图,此图乃是康宇七年所画,上面描述了在饥荒时代灾难的景象,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这副画上所描述的悲惨景象,若是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生不如死,意思就是死了反而是解脱。父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尽全力救助灾民,控制灾民,为此,任何人都可以杀,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叶寒赈济灾民。
第二个就是金印了,父皇为什么给自己金印,为什么这么放心的把能够控制五万雄兵的金印给了自己,要知道,整个帝国才七十万军队的编制,这一点,叶寒深深的感到疑惑,若果用这批军队镇压可能出现的灾民的话,那么这批军队实在是太多了,仅仅这样大材小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难道是进攻川国吗?这个猜想也有些不符合实际了,当年,父皇亲率五十万雄狮,尚且败北,叶寒虽然不自我菲薄,但是要拿自己于父皇相比,实在是不自量力。
五万军队,虽然可在一郡称雄,但是要面对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实在是有些以卵击石,螳螂挡车。
那么,父皇自己那方金印,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叶寒叹息的摇头,看来自己虽然是穿越而来,拥有后世的远见卓识眼光,但是面对这样的棘手问题,那些“卓识眼光”作用实在是有限的很哪!
看来,得着一些能靠得住的聪慧睿智的学士了,否则,面对越来越棘手的问题,就算累死叶寒的脑细胞,恐怕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话虽然说得轻巧,找几个可靠的聪明睿智学士,但是很难找呀!有名的谋士大都有自己所效忠的势力,自己若是明着暗着去挖墙角,能不能挖的过来先不说,光那些势力的反弹怨气自己也是不好受,即使是挖过来了,那些人的忠心实在是难以保证呀!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用自己“雪亮”的眼睛尽量挖掘人才了,虽然效果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办法,这不,那个司马柔在“某方面”也算是个人才了。
司马柔心思缜密,而且在那样的地方呆了好多年,对这些鱼龙混杂的势力肯定有很多的了解,如果让她为自己管理一股情报势力的话,那么这个人选就是不二选择。
唯一的破绽就是司马柔并不是自己的绝对亲信部下,尽管昨天晚上她表示自己喜欢自己,愿意跟自己到任何地方,愿意为自己做任何的事情,但是叶寒深深知道,司马柔并不爱自己,她只是深深的感激自己罢了,感激自己救她脱离苦海,感激自己改变了她的命运。
说根到底,她对自己只是感激之情罢了,只是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哎,这个苦命的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