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还是邪恶,正义还是背板?
在人生的道路上,你曾经如何抉择?
是就此勇于逆流而上,不顾万千黎民百姓?不顾心灵的折磨和痛苦?
想起了柳方戴枷出现朝廷的那瞬间!想起了柳眉儿不畏强权的那刚毅心态!
舍弃这一切的梦想吧!只为千年前那个永恒的身影!
还是就此沉沦!直到生命和灵魂腐朽到永远!
叶寒眼神里中有犹豫之色一闪而过,抬起疲惫的双眼,看了看一脸希冀的王方然,心中千百个念头转过!
难道,自己最终的道路,还是那一条有死无生的道路吗?
只为了那个千年之前,一统天下,横扫四合的雄霸身影吗?
男儿的梦想!怎能就此舍却?
十六年的辛勤日夜,
灯光烛火的无数黑暗夜晚。
是什么?
让自己舍弃了富贵一生,
舍弃了骄奢淫逸的生活,
舍弃了对父皇的爱戴之情,
……
我本大好男儿,当提三尺长剑,建万世不不朽之功业!
纵然十死无生,
纵然杀父戮兄,
纵然贪污受贿,
纵然背离正义?
那一条路,我也一定要坚定的走下去!
无力的挥动了下手,示意其他的人全部退出去,嘈杂纷乱的脚步身逐渐消逝,周围恢复了安静,睁开有些迷惘的眼睛,然后定定的看了看王方然,轻轻的说道,
“王方然,你们县的粮仓粮食,恐怕已经不到一半了吧!”
王县令脸上的冷汗,瞬间汗如雨下,胖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宽大衣襟中的油腻肥厚双手,握的紧紧的手,眼睛再次看了看燕王殿下,燕王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一面墙壁怔怔出神!
“此次,为了东拼西凑那些仓粮,怕是耗费了你不少心神吧!”语气虽然淡淡,但是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王方然的心口之上,到了此时,他心中的防线才全部彻底崩溃!
噗通,一声重重的声音传来,王方然再也坐不住了,双膝跪在了地下,冰冷的地面,双膝下跪那瞬间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那冰凉气息的万分之一!
“殿下,此事并非卑职所为,我任余平县县令之初,仓库之粮除了五十斗军用粮食,其余的四百五十余斗白米,已然几乎十去八九,我,不,是卑职,愧对皇恩,愧对朝廷,没有及时的将仓内之粮上报,请殿下降罪!”
叶寒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叹息之色一闪而过,道:“此事,你要永远把它烂在肚子里,就当仓场之粮还是满满的。即使是柳大人发现了什么,本王也会替你遮掩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卑职明白,仓粮依然是满的。”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提点了一句:“你可知本王为何替你遮掩?”
沉默再度笼罩了这个灯火辉煌的屋子,沉默的气息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王县令脸色变幻不定,眼神飘忽不定,叶寒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眼神古井无波!
“卑职明白了,本县余平县守备尉官王将军乃是下官的至交好友,还有绍兴知府方大人,我跟他的私交之情也是甚密。”
“你明白了就好,本王再次叮嘱你一句,从现在开始,本县的所有粮食务必要小心积攒,任何一颗粮食,都要小心保存,甚至,”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你要耗费钱财去其他县购买粮食,此事,你切要做的隐蔽些,将来,或许,你也可以当个知府。”
“卑职明白,卑职谢殿下厚恩,卑职一定会用心将这件差事办好。”
“山雨欲来,但是,这天,也未必是狂风呼啸,也许,会出乎意料的好呢!”走到窗子旁边,看着平静安然的月色,叶寒不禁低低喃喃道。
王方然看了看燕王殿下,心底里深处,却是有一种恐怖的感觉,燕王殿下明明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但是却给他一种高森莫测的感觉!
叶寒笑了笑,眼神中那种深邃黑暗的光芒悄然消失不见,取尔代之的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淡然表情。
王县令为叶寒预备了几间最好的上好客房,叶寒也不客气,表示一会儿会去那里度过一宿的,叶寒嘱咐王县令要万分小心,不要被柳大人找出破绽,否则,即使是叶寒出面保他,也是会耗费一番**烦的!
春花院富丽堂皇的大门前,叶寒看着王县令等人逐渐离开,心中悄悄叹了口气,这次大旱对于南方三郡乃至大康千余万黎民百姓来说,的确是个巨大的灾难,但是对于叶寒来说,却未必不是坏事?
朝廷之内的权势利益,基本上已经被以三个皇子子瓜分完毕,朝廷之上除了那些少数的不参与党争的中立官员,其他大部分官员基本都与三位皇子有或明或暗的联系,不仅在朝廷之内,就在朝廷之外,边疆守军大将之间,恐怕或许和那些皇子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这样的不利局面之下,任凭叶寒有鬼谋神决,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别想有大的发展,这是叶寒深深苦恼不堪的!
三位哥哥们,绝对不会容许再有一位皇子参与到他们的角逐中去,皇位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无上的荣耀与光荣,即使是一分的希望,叶寒也绝不会放弃!
叶寒自己的确有先天的条件去参加这场扑朔迷离的斗争,叶寒母亲乃是四大妃子的柔妃,地位在后宫之中尊崇无比,舅舅乃是雄狮军团团长,手中握有镇守西川的五万雄兵,这股势力其实已经是一股很强大的势力了!强大到足以对三位皇子产生致命的威胁!
但叶寒深深明白,这风光无限的背后,却是恐怖无比的危机,这危机令叶寒如坐针毡,不敢有丝毫动弹之意!
这危机的根源,来自于自己的父皇,那个平时看起来威严,但是向来以宽容心态待人的父皇,父皇现在五十多岁,也就是说,他还可以再做十几年皇帝呢!父皇或许可以容忍三位皇子你争我夺,甚至可以容忍皇子们贪张枉法,拉帮结派,但是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一位皇子有足够的实力武力抢夺皇位,哪怕这个人丝毫没有任何的野心!
有时候,一个人有没有谋反之心?皇帝大多数时候其实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有没有谋反的实力,普通人有谋反之心,抓了砍头就是!
如果一个人具备那种实力的话,哪怕那个人如何如何的善良,如何如何的对皇帝忠诚,皇帝恐怕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放心之意,只会越加的猜忌他!甚至是欲除之而后快!
这种道理同样适用于对自己的儿子,叶寒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知道父皇对他有深深的戒心,从那时候起,叶寒就对自己的父皇,感到了彻底的冷漠,同时,对于皇家之间的血缘关系,觉得那是多么的可笑!
在京城,叶寒如果真的去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绝对会给自己招灾惹祸,所有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悄然的躲在冰凉的深宫之中,平时苦读兵书战册,苦练战场生存的本领。偶然,会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母亲,这样的日子,叶寒又怎会满足,那只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忍耐!
直到那一天,自己的母亲告诉了自己南方三郡即将大旱的事情,叶寒就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根据叶寒暗地里埋下的情报网,南方三郡之存粮几乎不到四成之白粮,各个县仓大部分粮食,都被历任官员暗暗偷卖一空,一部分利益被本地那些官员瓜分,但是大部分利益被朝廷之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暗自收下。
而且,还不止如此,三郡之地的粮仓不仅被官员们贪污一空,而且,本地的农民,也被他们折腾的饥肠辘辘,家余无粮。
据叶寒所知,各地官府收粮时,都会做一些或明或暗的手脚,或者明目张胆的增派赋税,增派赋税的理由却是那么可笑,一条被修了十几年,却永远也修不好的简陋木桥。
或者在收粮器具之内动手脚,本来原本五十斤重的粮食,但是由官家器具一量,却只有四十斤了。
这样的事情几乎无穷无穷,这些官员像布满天空的蝗虫一样,将那些农民辛辛苦苦用血汗种出的粮食吞吃一空!
平时年景还好说,农民虽然会挨饿,偶尔也会有人饿死,但是却不会发生大规模的饿死事件,但是一旦发生大旱,百年间蕴积的问题就会如滔天洪水般喷涌而出,这股澎湃荡漾的洪水将如彻底的改变大康朝廷的变局!
或许会有许多官员会被洪水打翻了跟头,被沉在水底深处永远也翻不了身,但是,也会有一部分人趁着这股洪水乘风破浪,在天下的漩涡之中,占据一系之地!
我本大好男人,岂能甘于平凡,一身所学,所为何来?男人之躯,当提三尺长剑,横扫天下,建万世不朽之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