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说下次咱们把家安在圣凰山附近好吗?不仅环境好,而且食物充足。您看我现在每次想大吃一顿,都要飞老远的路才找得到食物,真是太不方便了。”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圣凰山!”
为何一提到圣凰山就令这位怪异的主人如此勃然大怒,这当中一定有着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虽然心里无比渴望着知道怪主人的这些秘密,但是大秃鹫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好在这个机会很快就被大秃鹫等到了。他们的巫山洞终于迎来了一位常客的光临。
这位客人的穿着打扮说不上十分奇怪但也异于常人。难道说和这自己怪主人打交道的人都得是一些奇装异服的能人异士?只见这位客人穿着一身的白纱,一层层的细密白纱把整个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整个脸都被白纱罩住,只留了一双眼睛和两个出气的鼻孔。因为完全看不出来这位来客的真实长相,只觉得是一团雪球在向前移动着。蠢笨的大秃鹫此时想不出别的词语来描述来客的穿着,于是它想到了一个虽然用意不太恰当但却很形象的词语——作茧自缚。
“您又来啦,您可真神了,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们主人的老巢。”大秃鹫灵敏的鼻子嗅出了这位来客的气息。
那人白了它一眼,“雕虫小技。”
“还不快滚去禀报你家主人。”
得了,甭说了。总之像咱们这些跑腿的,到哪都是被欺负的命。大秃鹫心想。行,你们本事大,我不敢惹你们。禀报就禀报呗,凶个啥子凶。
“不用了,蠢货。”
一转眼还没来得及去禀报,自己的怪的主人就已经站在了来客的面前。
只见他。紫色的长袍轻薄如纱,合身的剪裁尽显美态。白玉的腰带飘飘若然,鎏金的手杖气宇轩昂。在那轻薄的细纱下若隐若现着主人雪白的肌肤,再看那一头的秀发,根根银丝缕缕随风轻扬。在那光亮的额头上还带了一个紫色蝴蝶标志的护额。真是,仿若仙子,不下凡尘。貌比潘安,胜却娇娘。这一抹妖冶如歌的紫色和纯净至美的白色将这位主人修饰得惊艳异常。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眉宇间的微小偏差却吐露出他的心事与忧伤。但见他甩了甩衣袖,竟真引来紫蝶翩跹。
“你要牢记每隔一个周期就清理一批紫蝶,当心断命。”来客倒也不客气,径直朝着木凳走去。拂了拂上面的灰,坐了下来。“看来我是许久没来过了,居然连这凳子都起灰了。”
“嘿嘿,您是很久没来看我们家主人咯。”还没等怪主人回答,多嘴的大秃鹫就抢着回话了。
“蠢材,你退下!”
主人呵退了一旁的大秃鹫,和这位白衣常客的谈话他向来是绝不容允其他人在场的。
“别老是提紫蝶的事情了,我难道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他开始焦躁起来,似乎又要再次爆发他的愤怒。
白衣常客揭下了脸上的白纱,竟然是一位老态龙钟的长者。这位长者相貌并不惊天动地,也与平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敢于挑起怪主人的怒火。
“在我面前,你难道不是一个孩子?”长者悲愤交加,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在我面前说了十九年还不够?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紫蝶的力量了。所以你不用再给我说什么死不死的了。”怪主人转过身去,背对长者。他不愿再继续谈这个问题。
死?这个一直陪伴了他十九年字眼。已数不清从口中说出了多少次了。
或许死亡对于其他人来说如同恶魔一般的可怕,但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如同吃饭一样,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品尝死忙的滋味是在什么时候。
那是一个飞雪的冬天,也是他出生的那年。那一年的圣凰山第一次被纷飞的落雪死死包围。挑花谢了,樱花也冻死了。里里外外一片白色,连窗户上都结着薄薄的冰片,真像一个装在玻璃瓶子里的透明世界。
威热徳,这是母亲给他取的名字。
意义是:天生巫师。
或许在别人眼中是怪胎的他,却只有母亲才知道他生来就是一个天生巫师。
而他的母亲,这个给予他生命的女人。在整个圣凰山凤族人眼中同样是怪胎。
原因很简单。她的母亲不是人灵,和凤族也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从来没有在东土上生活过。
是的,她的确不是东土的物种。其实她不是东土的物种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来自一个凤族最忌讳的地方——西域。
西域,这片向来都被凤族人仇视的土地,从来就和东土水火不容的。早在上个世纪,两大板块上的物种就为了角逐最强力量,发生过激烈的大战。
那场战争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双方的伤亡人数不计其数。凤族因为是最先的挑起者,自然整个种族都卷入了这场战争,圣凰山里里外外更是人人皆兵。对于普通的族人来说,那可是一段灰色的历史啊。每天都有可能面对流血伤亡,每天都有可能面对骨肉分离,甚至每天都有可能在睡梦中死去。
也许族人们的想法只是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就够了,至于要证明实力和强大,那只是统治者们的游戏。
终于在双方相战数月以来都难分胜负的时候,凤族拉拢了自己板块上的另一个强者——龙族。就在那一时刻,凤族和龙族正式确定了同盟兄弟关系。这样的强强联合很快就占有了绝对优势,也终于以胜利结束了这场战争。
人民终于得到了解放,不管是东土还是西域。
虽然战争结束之后,战败的一方还时不时的发动过一些小偷袭,但大局已定,凤族和龙族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的母亲受到排斥的原因。不仅偏偏是西域的物种,而且还是西域特有的物种之一——人形雪狐。
这种天生就会呼风唤雪的物种也是当年战争中凤族的劲敌之一。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或许在这个世间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都可以用爱情来解释吧。
她为了追爱,从西域追到了东土。也将这片白雪也由西域带到了圣凰山。
是的,她爱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站在前面的苍老长者,也正是这位怪主人的父亲。但是这份摇摇欲坠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什么好结果。
这位长者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去过西域。但那个时候他还默默无闻,谁也不会去关心他去了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凤族子民,去西域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从西域带回来一个女子更是需要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却深埋在他的心底,也从来没人去挖起。
或许一个人太过于普通和平淡无奇就算活着都会被周围的人所遗忘。并没有人盘问过他身边的这位西域女子,因为不光是这个西域女子,连他自己都从来无人问津。说来真还有点悲哀,人有时候居然可以渺小到好比一颗尘埃。除了风还记得,恐怕这天地之间便没有谁会记得。
尽管这样,他并不悲哀,他的内心还是阳光的,他反而觉得这是上天在庇佑他,让他可以和这个女子随心所欲的生活在一起。他给这位肌肤如雪的美丽女子建造了一个专门的石屋。虽然无法给她还原出西域的生活环境,但是他总是竭尽所能让她过得舒服点。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一天一天的过着,他陪着她过春夏,度秋冬。她也伴着他敲棋子,看雪花。
她想要的安稳和爱情或许已经得到了。但她却阻止不了他的成长和强大。他的能力慢慢开始显露端倪,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那个曾经的村野小居已经不再是无人问津了,大批的王公贵族开始从他的家里进进出出。当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边这位美丽却相貌奇异的女子身上时,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当然有人提出过质疑,这个女子单从外貌上看并不是凤族的人灵,而且也不像东土上的野人物种。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又要在东土做什么?而他和这样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到底又有何种目的?
流言从人们见过女子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停过。但他并不在意,现在的他可不再是从前那样籍籍无名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就正式收到了圣凰山之王的第三子的邀请函。邀请函是第三王子亲自写的,请求他出山协助自己完成大业。情真意切,句句动情。
有这样一个显赫的靠山自然是没人敢把他和他的妻子怎样的。但他内心却顾虑重重,不敢决定。对于这样的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他的确是渴望的,但他又怕这样无疑是把妻子推向了危险的边缘。进了皇宫可就和在外面不一样了,那里到处都是侍卫和眼线。一旦被人知道她是西域的人形雪狐,就绝对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他迟迟没有给第三王子回信,原本精力充沛的他也开始颓废了起来。难道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灵执事就这样废了?妻子不愿看到他这样。主动请求他进宫辅助第三王子。
“你身上的能力本来应该是带给你快乐而不是烦恼。不必考虑我的安危,我只要深居简出就没人会知道我的秘密。我相信凭你强大的能力一定会保护我和孩子的安全。”
孩子?!惊讶万分的他直到看到妻子含羞点头才敢确定了妻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