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白艳芳一声惊呼,扶起了晕倒的徐江。
王狗蛋和赵矮子也焦急的上前,后面的曾志看了几眼,笑道:“偏将,徐兄弟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受伤后失血过多才会晕倒,只要做些简单的治疗,以徐兄弟的修为,应该能很快就康复。”
“那这里谁会疗伤?还不快点帮忙?”白艳芳问道。
“偏将,交给我吧。”
曾志上前,从白艳芳手里接过徐江,伸手入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粉末。
“这是止血药,撒上去过一会就会停止流血,然后我这里还有一包疗伤散,敷上后等徐兄弟醒来,利用神力打通堵塞的经脉加快愈合,十来天应该就能恢复了。”曾志一边说着,一边给徐江清理伤口,又将止血药撒上去,等止血后,这才放上疗伤散。
一切准备就绪,他又撕下一条破布,给徐江包扎伤口。
“好了,找两个人扶着他,回到城里请医师检查,不过应该没问题的。”
从他们所在的黄山附近,赶到大河城需要半天的时间。
但现在活下来的人,多是拥有神力三层左右的实力,赶路十分迅速。
本该需要半天的路程,他们三个小时就走完了。
来到大河城附近的一条大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了一股股的喊杀声。
透过黄河眺望,整个大河城东门大开,无数胸前印有黄色虎头的山虎国兵马,冲入城门当中。
城墙上,还有大河城的士兵顽固抵抗,却抵挡不住如潮如水的人马。
风,吹着呜呜的哽咽声,大地,被红色渲染。
一具具七横八竖的尸体,躺满了城墙下,如小山堆积,尸山尸海,透着让人恐惧的死意。
“大……大河城……”
王狗蛋结巴的走了出来,浑身都在发抖,他瞪大着眼睛,望着城里,目光中,除了恐惧,还有一种焦急的情绪,正在流转!他的母亲,从小把他拉扯大,唯一的亲人,还在城里……
“沦陷了……”
和王狗蛋一样,这里的百夫长,家人多在城内,就连白艳芳,也不由急躁起来,不知道自己爹爹怎么样了?大河城精锐,猛虎营的将军,白浑……也是她最敬重的父亲!!
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面色都变得焦虑不安。
保家卫国,家都保不住了,还怎么卫国?
大河城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家园,为了这个家,他们可以付出生命,为了这个家的亲人,他们愿意粉身碎骨!
但在这一刻,这个家,似乎将要不复存在!!
“不行!我要进城!我母亲还在大河城里。”
王狗蛋猛地大吼,疯了似地,向大河城冲去。
后面的赵矮子伸手一拉,看似矮小如侏儒的他,却死死的把王狗蛋拉住了。
“赵矮子,你想干嘛?我要去救我母亲。”王狗蛋歇斯里地的咆哮。
“你疯了?现在进去还不是送死?”赵矮子喝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死,但我母亲还在城里,我必须进去。山虎狗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破城,都要烧杀抢掠,要是……要是我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王狗蛋涨红着脸,发狂的咆哮。
赵矮子沉默了,自小家破人亡的他,无法领略王狗蛋现在的心情。
他回头望去,后面十几人,都红着眼睛,好似饿疯了的野狼!
“唉!”赵矮子沉沉的叹了口气,松开了王狗蛋的手,王狗蛋脱身,埋头就往城里冲。
周围的人,和王狗蛋一样,红着眼,咬着牙,拔出了手里的武器,冲进了城……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赵矮子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从小孤独一人,他比别人更懂得爱惜自己的生命。
几个呼吸的空档,赵矮子身边,就只剩下白艳芳、曾志、苍森。
白艳芳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赵矮子道:“你不进城么?”
“不了……我在城中,没有什么牵挂!”赵矮子神色平静。
“曾志、苍森你们呢?”
曾志一拱手:“属下家人早已死在乱世,了无牵挂,但愿意和偏将生死与共!”
“我……”苍森面色有些难看,低着头,良久才道:“属下觉得进城似乎不是良策……”
白艳芳眯着眼睛,望了苍森一眼,苍森见她面色不对,连忙解释道:“属下不是不愿意和偏将进城,只是……只是这样进去,为免太草率了。”
“草率么?苍森,我记得你的老婆孩子,都在城里吧?”白艳芳冷笑道。
“这……属下自会想办法相救,这个时候进去,未必能就得了她们。”
“呵呵!是么?”白艳芳自嘲一笑,情绪低落了许多,摇头道:“人各有志,虽然不知道现在进去,能不能有效,但……身为人女,我还是想试试……既然你和赵矮子都不愿意进去,那就留在这里照看徐江!他毕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苍森急忙拱手一拜:“属下定然保他周全!”
“那就好!”白艳芳复杂的看了眼徐江,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曾志道:“跟我进城吧!不知道白将军怎么样了。”
“属下遵命!”曾志拱手,走在了前面,为白艳芳开路。
两人渐行渐远,只留下了,赵矮子和苍森的凝望……
城中火光冲天,喊杀一片。
街道上,沾满了拼杀的人马,每一次挥刀,都可能是一个生命的终结!
天边旭日初升,夜幕渐渐退去,曙光的来临,非但没有终止战斗,反而让这个血染的城池,变得更加鲜艳!
赵矮子望着城中,摇头叹道:“这么大规模的厮杀,血腥味之浓郁,若不是每个城池护城河都有特殊的药剂混合冲淡血腥味,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血妖被吸引过来。”
苍森扭过头,盯着昏睡的徐江,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随后找了棵树,坐下休息。
赵矮子来到徐江旁边,检查了下伤口,没有发脓,也没有继续流血,伤势已经遏制住了。
松了口气,他也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本来心不在焉的苍森,忽然目光闪缩不定的盯着徐江,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