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连续了一个星期,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献花,每一个人说起逝者,总是眼泛泪光,呜咽哽咽。
他们的冷战,也连续了一个星期,直到从米兰返航,他们都是分开坐的,中间隔着吴亦凡和江雪。
在登机前,荏苒在候机室把一盒薄荷糖给了安宰贤,给了一瓶药油,一盒药和一个眼罩给他。
问她为什么?
“鹿晗每次乘飞机都要吃一大瓶安眠药,这次我不在他旁边,他肯定斗气吃安眠药,你把这瓶药给他,吃两颗就好,这里是中药磨粉做的药丸,比安眠药的副作用少很多,可以安眠定惊。他有头痛症,而且眼睛不好,你把这个眼罩给他,里面放了一点中药和精油,对他身体好,他头痛就搽点药油。他以前不吃早餐落下胃病,三餐要保证吃好,飞机餐不好吃,这里有一点寿司,一定要让他吃下才能睡,而且要把糖给他吃,这样就没那么难受了。安安麻烦你了,这个袋子给你了,麻烦了,谢谢。”
“没事,你既然放心不下他,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坐?”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除了鹿晗,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一点一滴,他的心情,她的自嘲,她的无奈,她有多爱他,爱到连他最细微的东西都能注意到。
一个人挚爱的程度是什么——爱到就算形同陌路也不曾憎恨,爱到就算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知道他的所有。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最懂他最爱他的人,她爱了他六年,但她知道他的全部,只用了一个月,她爱了他六年,等了他六年,默默守护了六年。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残忍的断绝,是藕断丝连的冷淡。
形影不离到形同陌路,只是因为一件事,
亲密爱人到陌生路人,只因为太过在乎。
整整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没有见过面,毫无瓜葛或许是这段模糊的关系最好的形容词。
她不是没想过道歉,可是她没有错不是吗,她只是想实现她一个亲人的心愿。
他不是没想过道歉,可是他没有错不是吗,他只是想保护想守护他最爱的人。
他们都没有错,是世界错了。
应了那句话,这个世界有多少无可奈何?多得你整个人生都是。
“对,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就要到了,507对吗?好的麻烦稍等一下抱歉……”荏苒走在餐厅包厢通道,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找房号。
“真的很麻烦你,好的我就要到了……”鹿晗在空荡的走廊通道,也在寻找房号。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和她,错失在十字口,擦肩而过,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