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讲究着搭配的合理,并且极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爆炸,如此暴露下配制火药,如刀尖舔血,杨茜自然知道这些,可她急功近利,只想着快些制作出来。
不知不觉已忙到傍晚,成效并不显著,夜深人静,杨茜不便再进行实验,她将原料装好,放置在床脚。
长时间的思索和操作,杨茜越发感到自己已摸到门路,明天定然可以做出成品。
小青撇了撇嘴:“小姐,这东西真的能做出来吗?”
杨茜敲敲对方的小脑瓜,笑道:“相信你家小姐,这点小问题,难不了我。”
三更半夜,熄了灯,两人钻进被窝里,准备好好排解一天的疲惫。
不时,已传来小青微微的鼾声。
这小丫头片子,真能睡,杨茜翻了个身,一时间没有睡意。
回想起穿越过来的种种,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放演,刻薄的父亲,刁钻的姐姐,冷漠的大将军,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场奇怪的梦,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快点醒来。
窗外突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杨茜竖直了耳朵,整个人一个激灵,她的房间处于角落,若说有人到来,定然是冲着她去。
她悄悄支起半个身子,透过窗户,企图看清外面的情况。
可外面一片漆黑,脚步声也戛然而止,在虫鸣声中显得异常寂静,令杨茜不由的怀疑方才是否听错了。
沙沙,正当杨茜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细小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极为轻微,但在杨茜耳边,却似轰然炸响。
有贼人,杨茜只觉心跳加速,寂静的夜色里,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杨茜不敢出声,将头埋进被窝里。
她轻唤小青,可回应她的只是此起彼伏的鼾声。
杨茜不由得翻着白眼。
外面的声音似乎又停歇了,但杨茜知道对方没有离开,她蹑手蹑脚起了床,点燃一盏油灯,而后她透着灯光,将布帛从脸上撕下。
灯光透过她的脸,映射到窗门上,映照出她的影子,影子成像,她仿佛将自己的面皮撕下。
嘶,窗外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杨茜分明听见对方踉跄的脚步声,错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杨茜才松了口气。
她暗自揣测,对方应该是张伟的人,料来张伟是来探她虚实。
杨茜一阵后怕,她不知道古人是否已知道光影成像,情急之下,报以一试,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奇效。
……
次日,杨茜早早起床,继续研究她的火药。
“成功了!”杨茜欣喜若狂的注视着手里一条小物件,上面裹着一层白纸。
这是她花费一整天的劳动成果,小青在一旁仔细瞧瞧,并没有发现任何奇异之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卷纸嘛,小姐太小题大做了。
杨茜不理会小青,自顾走出门外,唤来王铁,询问张伟的情况。
王铁行完礼,恭敬地回答道:“张镖头似乎没有加入我们的打算,他经营这家镖局已有几十年了,如今不想放弃。”
杨茜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她并不气馁,只是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启程吧。”
小青有些诧异,小姐一心想要拉拢张伟,如今怎么如此轻描淡写的放弃。
杨茜将纸卷交给王铁,笑道:“把这个送给张伟,并告诉他,我等着他。”
王铁恭恭敬敬的接过纸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一言不发。
“小姐,我们现在出发了吗?”小青有些急切。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一行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不时便挥汗如雨,王铁急急的去寻张伟,数十人在镇外静静等待。
“小姐,照这样的速度前进,恐怕还需五六日才能到达边境,也不知道战事如何,大将军会等到咱们吗?”
“不要胡说,我们加快速度吧,不过在这过程中,你负责和王铁收纳人才,到达边境之时,我希望我们能拥有一支可观的军队,”杨茜眺望着边境的方向,那里,是她翻身的机会。
一支可观的军队,谈何容易,小青有些犯难,不过有益于杨茜的事,她誓死相随。
王铁回来时,张伟竟跟在身后,杨茜双眼微微眯起,嘴角笑意更浓,果然有效果。
张伟对杨茜微微拱手,但眼中闪烁着退缩之意,从他闪烁的眼神中,杨茜看见了一丝惶恐。
“总镖头,何以回心转意呢?”杨茜详装不解。
张伟颤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茜侧身让开:“请!”
两人到静谧的地方站定,张伟才轻声道:“在下不知姑娘给我这物是何用意?”说罢,他拿出卷纸。
杨茜嫣然一笑,道:“这是向你证明我的身份。”
“天下仙道,多依仗法器,这便是我的法器,”杨茜平静的说道。
“法器?”张伟不解。
“对,法器!”杨茜接过对方手中的卷纸,往地上一扔,摩擦产生的热量,令卷纸轰然炸响,唬得张伟跳出一丈多远。
这……张伟惊骇的瞪大双眼,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玄女大人不记小人过。”
杨茜装模作样的抹了把张伟额头,冷冷的说道:“那么,你随我去边境吧,若有功劳,必然重谢。”
张伟连连点头,哪敢再说一个不字。
如此一来,杨茜的队伍又吸纳了新鲜血液。
“小姐,您真厉害!”小青悄悄对杨茜竖起大拇指。
听闻小青的嘉奖,杨茜心底里似吃了蜜一般,喜滋滋的。
出了小镇,便是一处荒地,多有沼泽,其中杂草丛生,难以辨识,行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杨茜与小青早已弃了轿子,下来步行。
路面颠簸,杨茜很不习惯,每走一步,几乎都被崴一次脚,几段路下来,一双玉足已青紫一片。
小青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提议要背着杨茜过去,被杨茜拒绝了。
她自小在家中不受待见,如奴婢般被人使唤,哪里似其他小姐般娇生惯养,只是很少走过这等险路,一时间难以适应。
男女授受不亲,尽管身后一干彪形汉子,却无一人敢上前。
这片沼泽地,一眼望不到边,似乎蔓延至天际,令得一干人抱怨连天。
张伟不禁问道:“玄女大人,您怎么不用仙法飞过去呢?”
杨茜在心底咬牙切齿,这个张伟,果然心思稠密,眼下却笑道:“既然是历练,不到关键时刻,自然不能使用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