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绿世界。
如意先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此地明明是夏天,他怎么在水中看到白雪世界的?他抬头望了一眼蓝天,很蓝,蓝的很正宗啊。这么正宗的蓝天,怎么都是炽热的夏天或者高爽的秋天才能出现的。而现在正是高爽的秋天。他和临近的行人,身上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
他又低下眼看了一眼湖中。在靠近湖畔的地方,真没错,他没看花眼。一小块水里——只有那么大概方圆一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块异境。说它是异境因为它跟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而说它是倒影的话,又未免太清晰了。
它里面有绿树,有高山,有近景,有远景,看起来时而晃近又时而晃远,倒似一个活动的山谷!如意就像从一个摄像机外面注视着它的摄景一般,惊诧之至。他不仅迈近了一步——这是什么?——又迈近一步、又迈近一步……“啊呀!!”一声惨叫,一个身影从湖畔迅速的堕入湖中。而在这个身影堕入湖中的同时,那片“异境景色”迅速的朝他靠拢,很快将这个身影收入其中,然后不见了。
一个老大爷跑过来,只看见波平如镜的湖面和空荡荡的湖畔。疑惑的说,“咦?听差了?我还以为有人堕湖了。”摇摇头,继续遛弯儿去了。
如意掉入湖中,满心以为自己会淹死——他可不会游泳呀!拼命的挣扎,奇怪的是,他挣扎之处,却没有水花,也没有感觉到水流进入自己的耳鼻眼中。他诧异的睁开眼睛,很快被“呼呼”的风声冲击得睁不开眼睛。这感觉,倒似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不停的朝下堕落一般。而这个空间,一定是四通八达的,否则无法解释这些“呼呼”的、不停吹击的风声从何而来。如意胆战心惊,直到他紧闭的眼帘,感觉到了一丝亮光,他才睁开眼睛——瞬间惊呆了!
他发现他身置一片天空之中——天空的上端。他的身边是弥漫成水雾状的白云,他甚至伸手就能触摸到这些看似柔软其实却无形的“白棉花糖”。但同时他以不可遏制之势往下垂落。
在如意的惨叫声中,他屁股重重的——坠落在一片山谷的树枝上。咔嚓咔嚓数声,如意坠断了数条树枝,也因这些树枝的反弹,他没有直接摔在地上,摔得骨头碎裂,而仅是摔疼了屁股,安然无恙。
如意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一股冷空气荡入他的胸怀,瞬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他从满地的白雪——以及满处的高山、近处的绿草、树枝,很快辨认出,这就是自己在那个“异境”中看见的土地。自己跑到这片土地上来了?
如意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做梦。他搔了搔头脑。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解决自己的温度问题吗?
此地不知为何跟地球差异如此之大,活见鬼的十分之冷!满地的冰雪也就不说了,此地的空气还有一种浓重的滞涩感,让如意呼吸进去都觉得十分不顺畅,好似在一碗浓浓的胡椒汤中游泳一般,让他浑身上下,包括胸腔,都觉得刺痛。
如意呼吸的十分不顺畅、痛苦。正当他捏住鼻子,痛苦万分的时候,一个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转过身去,惊呆了。
他看见一只体型类似花豹、可是长相却是花猫、浑身三色、可是浑身却镶满了鳞片,头上还有两只麟角的东西,在树丛里歪着头凝视着自己。如意吓呆了!心想:这是什么东西?我擦——不会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吧?
他害怕的朝后面退了退,却听见“@#%…………%&”一串古怪的声音,一只手伸出来牵走那只怪“麟角豹猫”,才发现,原来这只“豹猫”颈中是栓有皮带的,竟然是一只人养的怪物。
他又朝那人看去,又吓了一跳。天!这人是人还是“怪物”!
这“人”倒是个人的样子,可是打扮也未免太怪异了。他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是非常矮的个子,可是浑身从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连头部带颈子都裹住了,仅在眼睛的地方挖了两个小洞,可以视物。这等打扮,如意只在地球的录像中抢银行的视频中看见过——劫匪!
因此他一看就不禁害怕的退了一步,心想:这“人”究竟是什么家伙!
“那人”看他似乎害怕,停住了脚步;“他”原本是想靠近他的。犹豫一阵,伸出一只“手”,对他招了招,似乎表示好感。
可是如意一看这只手,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天哪,那是什么样的一只手呀!青绿,皱缩,有的地方油亮,有的地方又疙疙瘩瘩的,看起来活像是癞HAMA的皮肤!
如意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那“人”在后面“@#……%&%”叫了几声,如意听不懂,也自然不会回头。他一路狂跑,直到自己跑的肺部如同受了无数冰锥,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下来,痛苦的两手撑着膝盖喘气。此地空气本就凝涩固重,跟地球的空气不太一样。如意这一跑,更是难受。他上气不接下气,心想,“老子到了一个什么怪地方?为何要将老子送到这里来。现下该怎么办?”
此地如此之冷,又不能回头去找那“怪物”。抬头望望,一望无际的山川密林,只怕呆在此地,冻也冻死了。
他正在发愁,却听见一声高昂的脆叫。这声脆叫极其响亮,开始还似在十米开外,转瞬就到眼前了。如意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看见高空上有一只白鹤。说是白鹤也不太恰当,这只白鹤瞬间飞到了他跟前,降落下来。它足有小水牛大小,身上骑着白色锦缎的鞍子,脖子上拴着颈套和缰绳,它头上也有麟角,浑身也如之前那只豹猫一般,生满了鳞片。只不过豹猫的鳞片是三色的,而它是浑身素白的,看起来倒似一面镜子,熠熠闪光。
这些都不是让如意惊诧的理由,他惊诧的是,鞍上竟骑着一人。
这人白纱蒙面,白纱从头顶直笼罩到脚底,也看不清楚是男是女。里面穿的也是一袭白袍。脸容被白纱罩住了,看不清楚。鹤趴在地上,此人从鹤上轻盈的跃下,居高临下的俯视了如意一阵,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如意也听不懂,却见他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就出现了一只瓶子。此人拿起瓶子,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鲜红玲珑,煞是可爱。递给如意。
如意不解。那人指指他的嘴巴,又指指药——他的手,也笼罩在白纱中,简直什么都看不清楚。如意心道:要不要这么神秘?
那人贸贸然叫他吃药,他当然不会吃。谁这么傻,给一粒药就吃?又不是脑残!
那人见他不吃,似有恼怒之状,突然捉住他的下巴,强逼他将嘴巴张开。那人看起来虽然纤弱,手却如同铁钳子一般,如意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并且他的手不知怎么回事,冰冷的如冰块一般,接触到如意皮肤,如意冷不丁的连打了两个寒颤。
他被那人拔开嘴巴,强逼将药吞入口里,他欲待抵死不吃,却被那人一拍喉咙,那药就瞬间顺着喉咙滑下去了。那药也十分奇怪,明明是个丸药,可是一入喉咙,就化作一滩水一般,而且这药的滋味也十分奇妙,明明没什么滋味,可是一入喉之后,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如意就有一股极陶醉、极幸福的感觉从脑中往四肢百骸发展,仿佛一颗烟花在脑中炸响,而这些余响还跑往四肢百骸一般。他心想:这世间竟有如此的好滋味!情不自禁一瞬间竟有感谢这神秘人的感觉。幸亏他及时回过神来:开玩笑!干嘛要感谢一个强逼他吃药的人!何况这药是什么药都不明,若是毒药,他岂不是命就断送在这里了——开玩笑!——可是他都没想完,他就晕过去了。
临晕前,他心道: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