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华云白淡淡的话语,店掌柜先是一怔,继而陪笑道:“班门弄斧,让公子见笑了!公子,消息王他老人家正在天字一号房等您!您请自便!”
“好,辛苦你了!”华云白微一点头,探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看也未看,塞进店掌柜手中,道:“拿去喝酒!”
店掌柜眼尖,一瞥之间,已看到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立刻喜形于色,道:“公子每次都这么客气,叫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华云白淡淡一笑,道:“银子嘛,小意思!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店掌柜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道:“能为公子办事,是咱们的福气!以后公子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
华云白点点头,道:“一个时辰后我会离开,你不要惊动别人!”
店掌柜躬身应道:“是,是!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告退了!”
华云白挥挥手。
店掌柜陪着笑,慢慢离去。
华云白淡淡一笑,缓步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口,轻敲两下,然后就推门而进。
房内,迎面一张极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一个篷头老乞丐正在据案大嚼,间或从手中一个特大葫芦里饮一口酒,视而不见华云白的到来。
华云白慢慢走进去,轻轻关上门,坐在老乞丐对面,微笑不语。
老乞丐依然大吃大喝,似未看到华云白。
华云白也不出声,更没有丝毫不耐烦,就那么微笑着看着。
直到桌上酒菜吃尽,老乞丐方才满意地打个饱嗝。
华云白依旧笑容不改。
老乞丐斜睨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小子,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啊!”
华云白似乎连眼睛里都有了笑意,道:“与消息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焉能不知您不吃个痛快绝不理人!”
“好,好小子!我老人家越来越喜欢你了!”老乞丐抚掌大笑,道:“当今江湖,能让我喜欢的后辈小子是越来越少了!”
华云白拱手一稽,道:“承蒙夸奖,华云白荣幸之至!”
老乞丐本是笑的甚是欢畅,却突然笑声一敛,鼓起眼睛,道:“你可真大方啊,出手就是一千两!难怪我的一大帮徒子徒孙都抢着替你办事!”
这个老乞丐似乎隔着墙就能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华云白神色不变,道:“有财大家发嘛!毕竟,无论是谁,都要吃饭不是!”
老乞丐冷哼一声,道:“你这财未免发得太快了!”
“在下一向买卖公平,童叟无欺,绝不空口白话!该给多少,绝不会短了分毫!”华云白说的意有所指。
老乞丐瞪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咧嘴一笑,道:“若是信不过你,我才懒得理你!”
“那就多谢前辈的抬爱了!”华云白面色一整,道:“言归正传,我要的东西到手了吗?”
老乞丐一拍胸膛,道:“消息王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不过,小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连海南天也敢惹!”
华云白脸上闪过一抹自负,道:“天下没有我不敢惹的人!”
“够狂!”老乞丐冷哼一声,道:“不过,提醒你一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华云白有些言不由衷的拱拱手,道:“多谢提醒!”
老乞丐是成了精的人物,怎会看不出华云白的敷衍,摇了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听不进劝了!不过,你好你歹总是你家的事,我老人家没的瞎了心!”
华云白笑了笑,不再多说,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推给老乞丐,道:“这是恒利通的票子,五十万两,十足兑现!”
“要不是黄河两岸的灾民等着这笔银子救命,我真不想做你这单买卖!要知道,惹上海南天那个人,可是一件麻烦事!”老乞丐小声嘟囔着,抓过酒葫芦,狠狠灌下一大口酒,用手抹抹嘴上的酒滴,收起锦盒,从怀中取出一块异常柔软的黄丝巾,抛给华云白,道:“拿去!这就是天龙帮的地形图!”
华云白敏捷的接住丝巾,眼中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道:“多谢!”
“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子,勇气可嘉是一回事,但是,有时候要量力而为,不该惹上身的麻烦,就不要惹!”老乞丐心里很有些喜爱这个年轻人,所以,忍不住多劝了两句,至于能不能听进耳朵里去,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了,所以,说完这番话,也不等华云白回答,就提着葫芦,摇摇晃晃走出门去。
华云白被一阵激动包围着,根本没注意听老乞丐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注目看了看狼籍的桌面,倏地伸手将杯碟都扫落桌下。然后,将黄丝巾平铺在桌面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瓷瓶,轻晃几晃,拔开瓶塞,将几滴药水滴在黄丝巾上。
稍等片刻,黄丝巾上清晰地显出一幅地形图。
华云白满意地笑了笑,将地形图熟记于心,然后,将黄丝巾点火烧掉,推开后窗,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