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尖锐利器封喉,庄秋盯着那个老人,话语中不敢有任何大意:“我是不是人类,你之前已经确认过,心知肚明。这大雨天,你见到地上有一把伞,难道不去捡起来用?”
“这伞是妖犬族皇族的御用伞,岂是说丢就丢!说,你来我华城究竟有何目的?”老人扔开油伞,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房间内气氛越发紧张,那些卫兵晃动手中长枪,蓄势待发!庄秋轻皱眉头,微微一笑:“倘若我真是妖族奸细,你这样问又有何意?话又说回来,你觉得我们人类和妖怪能共存吗?妖族奴役人类,残害人类,而我孑然一身,他们又没什么好威胁我的,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老人吹胡子瞪眼,“少在这里油腔滑调,说不定你就是妖怪,我们的照妖镜照不出来罢了!”
庄秋哭笑不得,原来老人手里抱着的宝贝镜子竟然叫照妖镜,“难不成你们这还有个南天门?”
“你怎么知道!”老人一惊,诧异地盯着庄秋。
庄秋无语,满脸黑线,乱了乱了,一不小心就进入了西游记……
“我们华城人族有铁律,不杀人类,倘若你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放你自由。若不是,当场处决。”老人呵斥道,“压去南天门广场!”
大雨倾盆,泥泞满街,庄秋刚换好的衣物又被淋湿。无奈摇头,庄秋被卫兵们押解赶赴南天门广场。
面前一条宽敞大道直通城心,庄秋左右瞧瞧,还被卫兵呵斥不要东张西望。
大道尽头是一片碧蓝澄清的小池塘,它就像一块蓝宝石镶嵌在华城中央。即便是现在大雨倾盆,池中仍有几尾金鱼在徜徉。
庄秋称奇,想不到看似破旧的华城内竟然还有这么奇特的地方。不论大雨如何肆虐,长约数十米的澄清水面仍旧不见浑浊。
嗅着鼻尖清新的空气,庄秋知道这都是拜这方池塘所赐。
“愣什么!上前去!”卫兵推拥庄秋让他靠近些。谁知庄秋脚底不稳,身子倾斜,整个人倒入了池塘中!
“轰隆——”
池中泛起巨大的水花,所有卫兵以及敢来的老人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亵渎神明!亵渎神明!这是奸细!奸细!”老人大声呐喊,顾不得大雨,立马跪在池塘边叩头,所有卫兵也吓得扔掉武器,纷纷跪下磕头!
掉入水中的庄秋狗刨式在水中稳住身体,抹掉脸上的水迹,指着岸上的卫兵质问道:“我说你们干嘛把我推进去!快拉我上来啊!”
自知做了错事的那个卫兵赶忙起身,却被老人阻止:“不行!我们祖祖辈辈供奉照妖镜,现在竟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亵渎!处死!立刻处死!”
跪拜的老人迅速起身,拿起地上的长枪就刺向水中的庄秋。老人虽年迈,年轻时候也是历经沙场的将领,一枪枪出如龙,迅猛无比。
庄秋大惊,深吸一口气连忙下潜。“扑通”,长枪落空,溅起水花。
老人恼羞成怒:“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抓起来!”
卫兵们拿起武器,只能在岸上徘徊。他们不敢亵渎神明下水抓人,但是还要阻止在水中放肆的庄秋。
“长老!我们……这……”卫兵一脸无奈,攥紧长枪不知如何是好。
长老盯着在水中游走的庄秋,气的肺都要炸掉,“你给我上来!不准亵渎我们的神明!上来!”
“你当我傻啊!上去就是死。”庄秋游到池塘中央才停下。
老人气急败坏,在岸上发火。
“你们南天门的照妖镜在哪里?取来还我清白!”庄秋有了谈判资本,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人干枯的手指指向水中的庄秋,气的浑身颤抖,“照妖镜就是这方池塘,你现在就在亵渎我们的神镜,竟然还大言不惭地问它在哪里!气死我了。”
碧蓝池塘,明镜照妖。所有妖物在这方池塘下,倒影都会原形毕露,无处遁逃。而此时庄秋畅游其中,水中倒影和他本身完全一致,的确是个人类。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确是人类,并不是妖怪。”庄秋摊开手臂,大声说道,“都说华城是人类的桃花源,我看我是来错地方了!”
此话一出,老人低头不语。池中倒影的确是人类模样,并无怪异。都是自己的狭隘猜疑之心才导致神明被亵渎。但是这一切都是因庄秋而起!
亵渎神明的罪状,老人担当不起,但是移花接木他还是做得到的。睿智的目光如毒蛇般投射向庄秋,他心中早有打算。
“你先上岸,既然你是人类我们没理由为难你。”老人示意所有卫兵收回武器。
庄秋水中游动,仍旧没有上岸的意思:“亵渎神明就是死罪,事先说明,必须有人给我作证这不是我故意的,是被你们推进来的。”
“你……”老人暗叫这家伙伶牙俐齿,“你先上岸,一切好说。”
“口说无凭。”庄秋在水中游走,和他们耗着。
“少废话,本公主给你作证便是,给我出来!”
背后忽然响起一声高呵,庄秋还未回头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托起,直接摔到泥地上。
“轻点,谁啊?”泥水中的庄秋扶着腰站起来,此时的他满身污泥,脏兮兮的。
对面,一位英姿飒爽,身穿甲胄的女子站在雨中正打量着庄秋。两人四目相对,庄秋有些无奈,尴尬地抖了抖身上的泥水。
“参见长公主。”老人连同卫兵躬身行礼,“禀告长公主,此人……”
“夏北长老,此事我都看在眼里,孰是孰非无需再说了吧?”女人穿战甲,气势丝毫不弱于这些卫兵。长睫毛下的大眼睛瞥向庄秋,问道:“你叫什么?”
“庄秋。”
“跟我来!”女人摆手,示意庄秋跟上自己的步伐。一旁的老人赶忙上前阻拦,“长公主,不可啊!”
“夏北长老,难不成本公主做事也要先问过你?记住,这里姓华,不是夏!”
帅气的女人不回头,背对庄秋招手。庄秋微微一笑,这是个披甲上阵强悍如斯的女人啊。
庄秋赶上公主的步伐,也不矫情,“我需要个洗刷的地方。”
面对离去的长公主和那个人类,夏北老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