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然能破关。”掌门有些唏嘘“我虽看好你,但是仍旧不认为你能破得了关。”
“若不是掌门将此物给我,我破不了关。”轩晨将怀中那柄袖珍小剑递给掌门,这柄小剑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若不是有它,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便已经放弃,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你无需自谦,此物只是代你受死,保你一命,与破关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柄剑以无需还我,迷离境的生日三关,已经让它与你心神相连。”
掌门手捏印决,空气越来越粘稠,无形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向那柄袖珍小剑上涌去,随着能量的涌入,剑身越来越长,越来越宽,渐渐的变成一柄古朴长剑,剑身中央,有一丝赤红之色的细丝,像是轩晨的头发,掌门随手一招,一块金属出现在他手中,一道火焰被他召唤在掌中,金属慢慢融化,漆黑的剑鞘逐渐成型。
掌门将成型的剑鞘递给轩晨“以后,你便是剑宗弟子,这柄剑,便赠与你,它与你心神相连,希望你好好待它。”
“多谢掌门。”轩晨收剑入鞘,紧握剑柄,眸子里带着怀念与温柔“今后,你就叫百世。”
听到百世两字,轩晨手中的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此剑已非凡物”掌门有些动容“这柄剑天生剑形,本就不凡,又与你相伴百世,已然内生灵蕴,我用天地灵气重新将其淬炼,本想它成为一柄利器便可,没想到它竟能通念。”
这柄剑能留在轩晨身边,他很高兴,得到他虽然不过半日光景,但在迷离境中,它已经陪伴他百世,若是能够继续一起经历风雨,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轩晨,你入关之前,我答应你,若你能破关,我便做你师父。但如今,我不能做你的师父。”
“为何?”轩晨一脸惊讶:“难道我不够资格?”
“不不,”掌门赶忙否定,随即苦笑:“不是你不够资格,是我不够资格,我没料到你会以那种方式破关,将心魔化作执念,也可以算做杀破心魔,你的道与我的道不同,我若是做你师父,只怕你难成大器。”
“那我该如何?难道剑宗不收我?”轩晨有些失望。
“怎么可能不收,我给你找的师父虽然脾气有点坏,但是很适合教导你。”
“哦?那是谁啊?”轩晨来了兴趣。
“你知道剑宗的历史吗?”掌门岔开话题。
“略有耳闻,不过不太清楚。”轩晨虚心求教:“请掌门告知。”
“八百年前,世间突现恶龙作祟,这恶龙可呼风唤雨,弄得世间一片狼藉,民不聊生,处处都是惨状,就在天下人都绝望的等待恶龙灭世的时候,一名白袍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铁剑,腰上挂着一个酒葫芦,独对恶龙,不及恶龙鳞片大小的他,看似破破烂烂的铁剑,竟挡住了恶龙的神通,一人一龙大战一天一夜,打的山峦崩碎,海水倒卷,终于,恶龙被白袍男子斩于剑下,恶龙的鲜血染红了白袍男子的衣衫,那名男子随后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差点把天下人眼球瞪出来,他将恶龙破皮抽筋,将龙骨剔出,将剩下的龙肉,烤了……。吃了两口,男子大喊大叫说难吃,一把火,将龙肉烧的灰都不剩,随后,他并没有在人世间销声匿迹,而是寻了东边的一座无名山头,立了一个宗派——剑宗。
斩龙高人要建立门派,世间人自然群起响应,虽然吃龙肉的行为让人瞠目结舌,但所有人都承认,龙肉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所有人都想成为吃龙肉那个人,没有人想成为被龙吃的那个人。剑宗建立的消息仅仅放出半个月,便已经传遍了世间,世间之人皆对剑宗心生仰慕,家家户户都将自己未满十五岁的孩子送往剑宗,因为斩龙高人只收十五岁以下的门人,所以超过十五岁的人都纷纷痛恨自己早生了那么几年,通过层层筛选,最终剑宗收了弟子三百人,其中有八人是亲传弟子,剑宗立宗以后,斩龙高人的名字才被天下人知晓——柳别尘,因为斩掉恶龙,拯救了苍生,至今仍有好些人家,供着他的画像。
剑宗成立后的几十年,柳别尘亲自教导弟子,每年将弟子送下山历练,而剑宗弟子皆是正义之辈,惩恶扬善的事做了不少,剑宗的名号在世间也越来越响,但是每次剑宗下山之人都是御剑飞来飞去,仿佛不沾人间气的仙人,世间对剑宗亲切的同时也添了几分敬畏。
剑宗成立后六十年,柳别尘选好了剑宗下任掌门,并以大能力挪来七座山峰,环绕剑宗而立,亲传弟子八人,一人继任剑宗掌门,其余七人是七座山峰的峰主,剑宗的格局自此而定,一城七峰,合称剑宗。选出继任者后,柳别尘剑指苍天,一道惊雷乍现,柳别尘便消失在世间。有人说,他飞升到天界,成为了仙人,有人说,他因为剑宗事务繁忙,想了一个脱身之法,也有人说他年老体衰,驾鹤西去……
柳别尘的离去并没有让剑宗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每年的六月十七,剑宗都会挑选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入宗,每一年,都会有一批弟子,在尘世中留下剑宗行侠仗义的故事,剑宗在柳别尘的继任者中发扬广大,几百年过去,俨然成了正义的代名词,家家户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入剑宗学艺。”掌门宛若背书一般将剑宗来历讲了一遍。
轩晨点了点头,这与他平时所听相差不多,忽然,他想到了相师口中的魔宗夜殿,旋即开口问道:“那魔宗是什么?魔宗夜殿又是什么?剑宗是世间最强的宗派吗?”
掌门面色一肃然,道:“这就是剑宗最黑暗的历史。当年,剑宗风头正盛,天下无双,而剑宗第三代亲传弟子也是修为高深之辈,他们行侠仗义,一剑荡尽天下妖邪,他们之中,有一个女子,在传位大典上突然拔剑,偷袭杀了第二代掌门,重伤下一代掌门,而她也重伤遁走,剑宗大乱,天下震惊,剑宗因为她元气大伤,而剑宗也发下剑令,全宗追杀她,而她就像消失在世间一般。直到十几年后,世间出现了一个魔宗,魔宗分三殿,其中一殿便是你所说的夜殿,还有日殿和不寐殿。”
“魔宗是那个女弟子所创?”轩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震惊:“那女子当年修为便如此高深?”
“那名女子是戮峰弟子,修炼的是杀剑,攻击为剑宗之首,加上她占了偷袭之利,能有如此战果也不奇怪。”掌门略微皱眉:“不过这魔宗是否是由她所创,这点无人知晓,不过听闻魔宗密地,有一女子圣象,接受世代供奉。”
“那大师兄所遇到的凰族呢?那又是什么?”轩晨想到了青泽,那个人很强,而听斐诚说,那个人只是凰族身边的一个仆人,这由不得他不吃惊。
“凰族是魔宗之主,魔宗三殿都听候凰族差遣,而凰族是一个家族,他们家族每一代传人都是魔宗的皇,也就是说,魔宗是这个神秘的凰族创立的,然而魔宗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若说魔宗与那个叛宗女弟子没有关系,谁都不信,而她和魔宗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我们也没调查清楚。抛去立场,这个女弟子还是非常让人敬佩的。”
“的确,”轩晨点了点头:“如此女子,凭一己之力,搅乱天下大势,的确令人敬佩。”
“与魔宗同时出现的是一个叫须弥寺的寺庙,他们宣扬佛法,普度众生,他们有一个戒律院,那里的僧人都是武僧,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那魔宗是否和须弥寺有关?”
掌门摇了摇头:“他们同时出现应该只是巧合,魔宗嗜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须弥寺宣扬佛法,不轻言杀戮,这一佛一魔之间也爆发过好多次冲突。”
“那剑宗对魔宗的看法呢?坐视不管?”
“怎么可能?当时剑宗虽然元气打伤,但仍旧是天下宗派之首,魔宗一出现便烧杀抢掠,犯了剑宗的忌讳,加上宗内长老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剑宗功法的影子,纷纷猜疑魔宗与叛宗女子的关系,全宗上下一致同意狙击魔宗。一时间,剑宗全宗出动,和魔宗爆发了大战,而魔宗的人也异常难缠,剑宗虽然占尽上风,但是伤亡仍然惨重,最后,剑宗与须弥寺联合,才将魔宗赶到西北天荒去,而这一战过后,剑宗也失去了天下第一的地位,虽然外界仍传言,剑宗是天下第一宗,但是北方的须弥寺实力已经不弱于我们,各个宗派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一些弟子的才情甚至连剑宗弟子都比下去了,这天下第一宗的名头已经名存实亡,而就在前几年,魔宗又有卷土重来之势,让人不得不防。”
轩晨陷入沉思中,他一直以为天下的局势很简单,没想到自己错估了天下局势,但是他没有后悔选择剑宗,剑宗毕竟传承最久,虽然掌门如此说,但真正能比的上他的也只有须弥寺。
轩晨也是聪慧之人,听完掌门的话,他心中有了思量,旋即开口道:“掌门的意思是让我成为戮峰弟子?”
“没错。戮峰的杀剑极为适合你,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戮峰弟子锐减,宗内虽然团结,但是对于戮峰弟子还是颇有言辞,如今,戮峰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吕长老,一个便是吕长老捡回来的孤儿,歌瑶。”
“歌瑶?”轩晨有些惊喜,他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能做那个小姑娘的师兄,也蛮不错的,再说,自己也答应她,给她多做些好吃的。
看透了轩晨想法的掌门,轻咳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歌瑶是你师姐。”
“师姐?”轩晨语气陡然增高,让自己叫那个小萝莉师姐,自己可叫不出口,不过,想到她是个小吃货,皱成苦瓜脸的轩晨立即眉开眼笑,若是不叫师兄,那便没有她的口粮。
“你若入戮峰,可能会遭到宗内弟子的白眼,戮峰环境也不太好,有些苦,你若不愿,我另为你寻师。”
轩晨恭敬行礼“弟子愿意。”
“可无悔?”
“弟子一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