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那是二零三五年的十月初始。
正逢黄金假期,凌逸与他的哥们杨笑、钟昊还有张煦共四人约定出游,早晨登上飞机,出发前往北方某座旅游城市,打算好好玩上几天。
然而,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一趟北上的旅途,冥冥之中,却成了他们命运的转折。
飞机,在突来的风暴中,迷失了方向……
再次醒来后,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地方。
只有九人,而他们四人都在,另外五人皆是飞机上的乘客,余下乘客则都消失不见了踪迹。
这是一个封闭的地底密室,六面墙,六扇门。
中央处,一圆形水池,封锁着一柄黑色长剑。
有橙黄色的光辉,绽放在墙壁上的火盆里,使得这里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视野勉强可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何,我们会出现在这?
“砰!”
一扇门,破裂,走出了一个血色长袍蒙面人。
那人手里,轻握着一柄耀着淡淡青光的碧剑。
听得惨烈的尖叫声,一个又一个人,倒在血泊间,魂断于剑下,不一会儿便有四人躺下了。
心里满满的恐惧,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只见鲜血从那碧色长剑上一点一滴的往下滴落,那鬼神般的蒙面人,冷冷地走了过来。
“啊,不、不要!”
眼见那柄碧剑带着闪闪的寒光,刺了过来,凌逸惊得发出一声嘶吼,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喘息间,发现自己身上湿了一片,尽是冷汗!
他掀开身上的铺盖,跳下床来,走到窗边,往外望去,见得几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走过,有人转头透过窗口望了他一眼,这才缓过神来。
原来,刚才浮现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梦,一场梦……
舒了口气,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在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瞥眼间,看到木床旁的一张圆桌上,一把隐隐泛着玄光的长剑静静地躺在那里,那钢蓝色的剑鞘冰冷地摆在一旁。
今天,是他拜雁照山掌门念傲为师的第五天!
脑海间,记起了这么一回事,将他带回现实。
来到稀迹遗荒世界至今,已有三十多天了吧?
张煦,杨笑,钟昊,许言……
几个人的名字,在心海间漂浮。
自从死荒捡了条命回来后,他们四人便一直在流浪着,其间各般险遇,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差点把命给丢了。无奈四处游荡,没有一个归处,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群山林悍匪,一路狂奔,逃到了雁照山脚下,要不是当时念傲路过而及时出手相救,他们恐怕早就没命在了。
雁照山地处奇影国北部,拥有五座高峰,其中四峰分别伫立在主峰雁照峰的东西南北向,耸入云霄,像是五根顶天神柱,立在天地之间。
念傲看他们四人资质不错,而且年纪轻轻,不过几个十几岁的少年,便将他们收上了山来。
也不知出于何故,多年前便已决定不再收徒的念傲,竟出人意外的将凌逸收到了门下。至于另外三位少年,一人去了东边的旭日峰,一人去了西边的秀台峰,一人去了南边的苍合峰。
自天灵殿一别后,已经分离五天了,也不知道杨笑、钟昊和许言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杨笑与钟昊都是他高一的同班同学,许言则是一名十三岁的初二学生,为之前同一架飞机的乘客。只是后来发生了事情,许言的母亲为保护儿子而死在了那血衣蒙面人的剑下,凌逸在那位母亲命在旦夕之际,含泪答应了她的最后请求,承诺以后要替她像兄弟一样照顾许言。
那个梦,不过只是三十天前那一惨剧的重演。
其实,那一切都是真的,经常会在梦里出现。
他的好哥们,张煦,也在那一惨剧中遇害了。
一起出游的四人,张煦牺牲,钟昊失忆,唯有他和杨笑表面上一切无恙,心里却满是苦楚。
那场突如其来的横祸,那个浑身血色长袍的蒙面人,那把闪着点点寒光的碧剑,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一个个身影,多年的哥们张煦,还有那位伟大的母亲,那一幕幕,在脑海里盘旋着。
所有一切,印在心底,历历在目,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每一次想起,都会感到心有余悸。
这些事情,这一辈子,他都是不可能忘记的。
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即刻离开房间,往雁照峰前山的那片训练场走去,精神还有点恍惚。
“哟,这不是掌门大人新收的那个弟子么?”
就在他刚走到训练场入口处的时候,忽然被几名个头较高、神色嚣张的弟子给堵住了去路。
雁照峰上,有上千的弟子,毕竟他是山上新来的,除了掌门师尊念傲、大师兄银月、二师兄云钩、三师兄梦韩及几位长老外,其他人他便是不怎么认识了,这几名弟子自然也不例外。
听得声音,凌逸悠悠地抬起眼来,在那几名弟子的脸上来回扫了几下,感觉这几个家伙不会怀有什么好意,却也不怕,勉力定了定神,镇定自若道:“几位师兄,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听说掌门大人传了一本名为《蕴灵经》的修炼宝典给你,师兄我想要借来瞧上一瞧,可否?”
那几名弟子中,其中一位长得凶神恶煞的青年站了出来,面带险恶微笑,正冷冷地瞥着他。
另外几位弟子紧跟其后,显是以他马首是瞻。
凌逸虽然说是念傲的弟子,但是念傲却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四日前在后山的蕴天洞里,念傲将一般人修炼不得的《蕴灵经》传给他,说给他一年的时间来研究此书,一年后考试,如果他通过不了,那么将被取消掌门弟子的身份。
所以,现在的他,并非算是念傲的正式弟子。
那本《蕴灵经》看似精薄,但翻起来,却是有着上千页,每一页纸都是十分的薄,似乎稍碰一下便可以化为灰飞,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艰深苦涩,很难读懂,令他颇为头疼。
在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便是个学渣,并非看书的料,想要在一年内搞定这本《蕴灵经》,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个不可能完成得了的任务。
望着那几名弟子满脸的傲慢,凌逸心道:“原来他们是在打《蕴灵经》的主意,师尊交待过,这书是千万不能给别人看的,所以他们休想。”
知道这几个家伙有心挑衅,主要是因为他还不算是念傲掌门的正式弟子吧,要不然他们怎会有这样的胆?想到这里,凌逸不打算搭理他们几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了。”
刚想提起脚步,那个青年即刻堵身过来,挡在他的面前,显然是没有打算要轻易地放过他。
“我问的事情,你还没给个回复呢,就想走?”
说着,那家伙并不想再多做口舌,直接伸手往他身上抓去。他毕竟没有接受过训练,况且还是新来的,哪对付得了这修习了几年的家伙?
那家伙很快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本金色封面的本子,然后将他一手扔在地面上,冷冷地笑了几声,讥讽道:“就你这连灵息根基都还没有打稳的废渣,还想修习宝典《蕴灵经》上的功法?别做梦了,还是留给师兄我替你收藏收藏吧。”
不待凌逸爬起,那几名弟子即刻围了过来,在他身上连踹了几脚,直将他踢得蜷缩在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臭小子,以后可要记清了,别以为你是掌门大人的弟子,我们便不敢把你怎么样。从今往后可得老实点,见了我们要打招呼,要问好,听明白了没?”一人说着,又往他身上踢了几脚。
上山到现在,凌逸还是第一次受这等侮辱,不过对他而言,这些东西压根就算不了什么,未上山前的那段流浪,苦头也算是吃过不少的。
痛感遍及全身,但更多是心里的苦涩与无奈。
“住手!”
忽然,一个女子的斥喝声在耳边响起。
在场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怔了怔。
远处,缓步走来了三个人,一女二男。
“哎呀,原来是雪莹师妹。”那个青年往那三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上扫了一眼,即刻将手中的那本《蕴灵经》塞到了怀间,生怕被别人看到。
三人走到近处,女的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姿曼妙,亭亭玉立,很是漂亮;男的则是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一般,和普通弟子没太大差别。
“高茂,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那走在最前边名为雪莹的少女停住脚步,冷了那青年一眼。
那名为高茂的青年嘿嘿一笑,道:“雪莹师妹这是哪里话?新人上山不懂事,作为师兄的,自然有义务与责任好好教育他一下,以让他增点见识。在过往,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名为雪莹的美丽少女并不打算搭理那青年的辩解,纤纤玉手往前一伸,冷冷道:“拿来!”
高茂故作糊涂,一脸的无辜状:“啥,什么?”
雪莹盈盈的大眼往他脸上一瞪:“别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小心我回去给父亲打报告。”
高茂脸色一沉,对于那美丽少女的这般警告似有惧怕,犹豫了一下,然后方才从怀中掏出那本《蕴灵经》,看了几眼,然后扔回给凌逸,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哼声道:“谁稀罕了!”
凌逸被那几名弟子踹得鼻青脸肿,身子有点颤抖,实在不受控制,但眼见《蕴灵经》砸飞过来,即刻伸手一抓,还是将它稳稳地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