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剑飞听了徐东的话,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通讯器里又传来了先前那男子的声音:“你的身份已被核实,允许你们在前方机场降落,请按照我们发出的信号指引,降落在机场C区,切勿在其他区域降落,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仪表盘的雷达显示屏上立即出现了澳门空管局发来的信号,运输机显示图标的西北方位上出现了一个不停闪烁的红点,代表允许降落的位置。
“喂喂喂,他们同意了我们降落了,是不是?”杜剑飞注意到了雷达显示屏上的变化。
徐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杜剑飞见状,兴奋地叫了起来,但很快又沉默下来。因为他发现徐东有些不对劲,后者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眉头紧皱,还咬着牙,看起来竟然有些紧张,随即问道“你怎么了?要落地了你反而不高兴?”
“不是,这件事有点蹊跷。”徐东解释道:“我们每次执行任务需要坐飞机时,都会将任务所在地机场的坐标记牢,也就是说澳门机场的坐标我是知道的。按理来说他们核实了我国际刑警的身份,应该会让我们降落澳门机场的,但是这个红点……”他指了指雷达显示屏,“这个坐标不是澳门机场的坐标,而是别的地方,我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杜剑飞睁大眼睛盯着徐东,显得不可思议,惊讶道:“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多疑症啊?人家不过是让我们换个地方降落,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徐东眉头紧皱,调整了航向,运输机还是朝着红点标记的方位飞去……
十几分钟后,运输机终于飞到了指定降落地点的上空。从高空鸟瞰,前方几公里处有一条笔直公路形成的飞机跑道,十分显眼。跑道两旁是林林总总的厂房机库,再往外看,则是大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将这片机场夹在其中。玉米地外围是成片的村舍房屋,不少乡间小路穿梭其间。
运输机安全地降落在跑道上,徐东不停地操作仪器,要将飞机停好。杜剑飞在飞机上坐得久了,早已烦闷异常,待飞机刚一停稳,便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舱门离开飞机了。
“先等等,”徐东一把拉住了杜剑飞,“这里有古怪。”
“哪里有问题了,这不都正常么?”杜剑飞质疑道,坐回原位,满脸疑惑地观察四周。
“这里好歹是个小型机场,现在又是工作时间,现场应该有很多工作人员才对。但是这里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如此安静,你不觉得这很异常?”徐东脸色凝重地观望四周。
徐东这么一说,杜剑飞才反应过来,也觉得这里大有问题:普通飞机降落一般都会有工作人员来对接工作,更何况这是一架冒然闯入的军用运输机,现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盘问,这确实太不正常了。
“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徐东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与在降落之前他心中的忧虑感觉相同。而他认为要扫除这诡异的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字——“跑”!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引擎,轰鸣声不断响起,登时打破了四周死寂沉沉的气氛。
然而就在运输机起降轮刚一运转的同时,跑道两旁的厂房里突然传来汽车发动的马达声,紧接着就见那些原本闭合的铁皮卷帘门突然爆裂开来,冲出数辆黑色的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向着已经向前行进的运输机疯狂冲来。
“我就知道有问题!”徐东咬牙切齿道,猛然推动操纵杆,使运输机以最大的马力向前急速奔驰,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飞起来。
杜剑飞见到这突如其来的陌生车队,惊慌失措地叫道:“这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埋伏在这里?”他话音刚落,就见最快的两辆越野车已经冲到了运输机前方几十米处,突然横向急刹车,将车辆尾部几乎并在一起,形成一道“汽车屏障”,妄图将运输机强行阻拦下来。而好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分成两队散开在越野车两旁,举起冲锋枪就朝运输机开火。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杜剑飞吓得一身冷汗,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来挡。徐东见情势危急,一把将杜剑飞按倒,他自己也瞬间伏低身子,以此躲避迎面扑来的子弹。那子弹威力虽大,但一时半会还无法击穿驾驶窗玻璃。但子弹打中玻璃后发出“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也着实让两人心惊肉跳。
徐东知道此时万万不能让运输机停下来,这些人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朝两人开火,这明显是要将两人彻底干掉的迹象。所以他没有控制运输机转向,而是一不做二不休,让运输机直接撞向两辆越野车。
黑衣人意识到了徐东的意图,迅速离开车辆向两边撤离。只听“轰隆”、“噼啪”两声巨响,外壳坚硬厚实的运输机将两辆越野车撞了开去,其中一辆车被撞得旋转着向旁边滑去,另一辆车则直接被撞翻,油箱爆裂,整个车“轰隆”一声就爆燃起来,烟火弥漫,整个场面混乱之极。
杜徐二人见冲出了包围圈,后面虽然还有大量越野车穷追不舍,但好在运输机此时已完全冲刺起来,速度达到了极限,只要再往前跑几十米,运输机就能飞起来了。
就在两人准备喘口气的时候,右前方几十米处的一个库房的卷帘门再次破裂,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冲出来的不是越野车、而是一个人,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只见他右手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武士刀,见到运输机在他左前方高速驶过时,他突然摆出一个起跑的姿势,猛然间向运输机冲刺过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在眨眼之间就跑完了十几米的距离,瞬间挡在了运输机前方。
当徐东见到这个人出现时,脑中瞬间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惊得他双目圆睁,似乎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杜剑飞见这人妄想以血肉之躯挡住这高速驶来的运输机,颇有些自不量力,大声骂道:“鸡蛋碰石头,这不是找死么。”冲徐东喊道:“加速前进,我看他让不让开!”
徐东似乎是被这不速之客给吓到了,竟然愣在了那里,直到听了杜剑飞的叫声后,这才醒悟过来:“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一定是我想多了,自己吓自己。”这么想着,猛地推动操纵杆,运输机登时加速前行。
面具男在运输机就要撞上他时突然弯腰屈膝,“腾”的一下如火箭一般冲天而起,竟然跃过了迎面而来的运输机。在半空下落之际,他突然身形倒悬,将手中的武士刀直接砍在运输机左机翼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把武士刀竟然如切豆腐一般,硬是将钢铁铸成的机翼齐根砍断。那人在空中连续翻转,偏离原位,灵巧地落飞机旁边的跑道上,背对着运输机离开的方向,头也不回,将武士刀插入了背后的刀鞘里。后面追来的越野车立时从他身旁绕开,继续朝运输机追去。
这一下不光就徐东惊得额头冒汗,就连杜剑飞也张大了嘴,一副完全被吓傻的模样。
运输机断了左边的机翼,已经不能起飞了。徐东压制住狂乱的心跳,当机立断,干脆把飞机当车用,将方向盘向右一斜,运输机立即向右偏出了跑道,冲进了外围的玉米地里。运输机过处,大片的玉米杆子哗啦啦地倒塌。
后面紧追不舍的越野车见运输机改变方向,也立即转向,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玉米地里。但玉米杆子的高度几乎和人一样高,成为了天然屏障,这些越野车虽然性能不错,却也只能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通过,以免翻车,这样一来与运输机的距离又被拉远了一些。
杜剑飞见玉米地外围是大片的村落,房屋毗邻,再无宽敞的道路让运输机奔行,大叫道:“前面没路了,怎么办?”
徐东再机智百出,此时也毫无办法,当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听着,等会飞机迫停之后,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你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听到么?”
杜剑飞听了愣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徐东这是要舍己救他,心里登时激动起来,刚想喊出一句:“不行,我两同生共死!”,岂料话到嘴边,却被徐东突然打断:“前面没路了,快坐稳了!”
杜剑飞赶紧坐好,向前望去,见运输机已经冲出了玉米地,前方就是大片的村舍房屋。好在村舍外围的道路相对宽敞,但越往里入则越是狭窄。运输机右边的机翼碰到房屋外墙,连续撞烂了好几间屋子,最终还是抗不过去,被撞成了稀巴烂,只剩一个机身向火箭一样向前直窜。
最终前面出现了一个院墙甚高、占地甚广的大型院落,徐东知道再不减速的话只怕要机毁人亡了,当下立即减速,但由于运输机惯性太大,还是撞破了外墙,一头扎进了那个院落。机身又继续前冲,直到撞进院落里面的房屋后才被迫停了下来。
连续撞击带来的强烈颠簸把驾驶舱里的杜徐二人折腾得半死。徐东当先回过神来,立即解开了安全带,使劲推着杜剑飞让他赶紧先下飞机。他则立即拿起身后的步枪,冲进后机舱。见S女士侧躺在中部的地板上,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赶紧将她背起,打开后机舱盖的门,从后面绕到机身前方。
此时杜剑飞已经在那里等他,两人忙不迭地从机头撞破墙面的缝隙中钻入了房子内。只见房子四周摆满了工具箱,上面散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修车工具,中部停放着一辆老旧的皮卡车,看来这里是个小型车库。两人四下张望,见运输机撞破的墙面刚好是车库的出口,除此之外这里再无任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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