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旅游不欢而散半途而返,好长时间,萧笑笑都没来曹家了。
今日突然造访,让曹母又心生希望。
看着萧笑笑,曹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个细泡都挥发着浓浓的暖意。眼前这个姑娘,仿佛是她久别重逢的女儿,猛然间,不知该如何疼爱。
“丫头,你不是爱喝咖啡吗,大妈攒了一盒麝香猫咖啡,正宗印尼的。“
“是吗,那太好了。”萧笑笑满心欢喜。
”这程子,专等你来喝,就是死活等不来。再不来,还要长毛了呢。”说完,曹母故意瞋怪地瞅了萧笑笑一眼,尔后拉住她的手,亲昵地抚摸了两下,陪她一起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
“谢谢大妈!还是大妈对我好,特会疼我。”
“磊,把咖啡拿出来,给笑笑煮一杯。”
曹磊到厨房,拿出塞风壶,给萧笑笑煮了一杯端过来。
萧笑笑接过热腾腾的咖啡,轻轻嗅了嗅:“嗯,香,真香。真想立马喝。嘻嘻。”
“香就好。凉凉喝。我们都不喝咖啡,剩下的都给你留着。以后,隔三差五过来,品品咖啡,陪大妈拉呱拉呱。你要不来,大妈煮好,送你家去。”
姜还是老的辣。看上去,曹母是在逗乐子开玩笑,其实,她费尽心思,是在拿话将萧笑笑的军。她多么想用这拙劣的话语,唤醒萧笑笑的初心,愿她还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常来曹家。她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有暗中使劲把萧笑笑留住,有朝一日,在她的“努力”下,儿子也许会茅塞顿开回心转意。
“看大妈说的!放心!以后,一得空,我就来。不为别的,也不会为别的,就为您从小到大对我这么好!”
说到后半句,萧笑笑瞥了曹磊一眼。她话里有话,那句“也不会为别的”,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是啊,长此以往,她还会为什么?不会,不会!她不想再自作多情了。那次旅馆事件,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即便他姓曹的现在真的回心转意,她也不会接受。因为,她没法原谅他的过失。也许,以后来曹家,真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来看看曹伯曹母而已。她这样想着,并下决心,一定要忘记过去。
这时,曹母哪里能猜到萧笑笑的心思,见她瞥了儿子一眼,她也顺势看了过去。曹母的眼神与萧笑笑不同,它里面不知包含了多少个意思。
萧笑笑在,曹磊自然不便马上离开,他只好礼貌性地坐下,听她和老妈拉话。可他却心不在焉,一点都听不进去。他掏出手机,给雪儿发了条微信:宝贝,在干嘛?在家等着,我等会过去。
这时候,雪儿已到了墓地。为避免干扰,她关掉了手机,以便安安静静的好好陪陪涛涛。曹磊等了半小时光景,也没等到回复。他实在坐不住,便到卫生间,给雪儿打去电话。
雪儿的手机,自上次曹磊去北京关过一次机后,就一直未曾关过,为曹磊联系方便,和不让他担心,她始终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今天,却突然关机,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曹磊有点疑惑,更有点担忧。
从卫生间出来,他神色焦躁,惶惑不安。这种状态,被敏锐的萧笑笑尽收眼底。
“磊哥,你有事?”
“没啥事。只是……”顿了一下,曹磊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一个大学同学生日,让我去聚聚。待会去,不着急,不着急。”
曹磊嘴上说不急,心里却火烧火燎,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
“你去吧。我没事。星期天没地儿去,在家烦得不行,来和大妈坐坐。”
“好好的,烦甚?”曹母一副关心的样子。
“嘿嘿,还不是我那老妈,我一在家,就叨叨个没完。烦死人啦!”
“有甚叨叨的?”曹母穷追不舍追根究底。
犹豫须臾,萧笑笑露出几分烦恼:“嫌我不和小刘确定关系哩,总害怕我嫁不出去。”
“好事啊。赶紧从了小刘,接受‘诏安’。这小子条件多好,硬件软件,都是杠杠的,没人能比。”曹磊突然不由得插了一嘴。
曹磊横插一杠,萧笑笑是又恨又气,心里说:我诏不诏安,关你屁事。于是她冷冷地甩出一句:“急甚!我可不像某些人,游手好闲,急着结婚呢。”
不经意间,曹磊也触动了母亲的神经。她脸上的笑容,蓦然僵住,双眸狠狠瞪着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事?好事是你的好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没肝没肺的东西!本想让你和笑笑好好聊聊,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
“去去去,去办你的破事去。”
今天的太阳,大概是从西边出来了,难得母亲如此开恩。在曹磊看来,或许母亲真的以为他的同学生日。管它呢,曹磊就坡下驴,向萧笑笑就此告辞。
“那你待着,我出去一下。”
萧笑笑点点头,未曾言语,也不知怎的,她脸上却不由得掠过一丝失望。
曹磊来到雪儿的住处,摁了几下门铃,没有动静。他不甘心,一边叫着“雪雪”,一边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依然没有反应。他打电话问雪儿的弟弟雪银,又问雪儿的同事唐静,都没有她的消息。
她会有什么事,又会去哪儿?难道,涛涛明天“走”,她今天去墓地了不成?不行,去墓地看看。想到这儿,曹磊急忙下楼,跑到小区门口,准备打的。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来一辆的士,拉开门刚要上车,一位姑娘跑过来扯住他的衣摆。
“帅哥,让一下吧,我急着赶飞机呢。”
没等答应,姑娘便上前强行往开挤曹磊。曹磊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位大哥赶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劳驾二位行个方便,先让我走吧,我家有急事。
这个社会,人少鬼多,他俩的话是真是假,很难辨测。搁平时,曹磊也许会发发善心,把车让出去,管他俩谁先走呢。可是时下不行,他都火烧眉毛了,哪有心思学雷锋,更不会让他们把他当猴耍了。要清楚,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得处处留个心眼啊。
“对不起美女、大哥,我的事更急,要赶着去签合同,一份很重要的合同,关乎到我终生的幸福。嘿嘿,咱们只有先来后到喽。”
拜拜,曹坐上车,向他俩挥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