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萧笑笑。
刘清江未曾想到,来了两辆车,认识的,不认识的,从车上下来五个人。萧笑笑、姚旭、苏楠、曹磊和雪儿都出现在他跟前。
扫过一眼,唯有萧笑笑面带愠色。嗯,果然不出所料,萧笑笑确实不对劲。因为什么不对劲,刘清江不得而知。这个“不对劲”,让他颇感蹊跷。五人之行,为何偏偏她一个人怏怏不乐?试了几试,他想关心一下,问问情况,但众人面前,碍于情面,又不便开口。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与大家打起招呼来。
“哈,原来这么多人。阵容好宏大啊!”刘清江满面笑容。
突然,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认出了姚旭:“咦!兄弟,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也窜到这里来了?”
前次相遇,姚旭看着刘清江哪里都不顺眼,不过时过境迁,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怎么,不欢迎老乡来你的管辖?”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况且,你还是老乡,岂有不欢迎之说!欢迎欢迎!”
“嗨!都之乎者也上了,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和你的所作所为可不相称啊。”
“呵,哪里不相称咯?”
说着,姚旭指着车上贴的那六个大字:“说说,车上粘的那反动标语,是什么情况,是人追笑笑呢,还是车追笑笑?”
姚旭就是这个本性,只要照了面,不熟络的人,也会插科打诨。
“这个事情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刘清江看着姚旭,狡黠地笑了。缓了一下,他又含情脉脉地看着箫笑笑,小心翼翼地说:“不过么,聪明人都会按照这样的思路去理解:两重意思,大大的都有。车追,表示着焦急,担心;人追,彰显了执着,钟情……”
“嘿,嘴挺滑溜的,不愧是领导。话里话外,尽是浪漫!听得寡人都春心荡漾,想与你搞一搞同性恋呢。哈哈。”姚旭轻拍了一下刘清江。
“同性恋这种龌龊的事就免了吧。本人已经心有所属,这辈子,一、不搞同性恋,二、不纳妾。望施主趁早断了这念想。”刘清江朝姚旭戏谑一番,又看向萧笑笑。
大家对刘清江的戏谑没有发笑,只是对他所谓的“心有所属”产生了兴趣。不难看出,这个心有所属,一定是指的萧笑笑。一下子,都把目光投向了萧笑笑。
其实,萧笑笑心里一直排斥刘清江。相识至今,她从没给过他好脸子。今天情况特殊,一是没那个心情给他难堪,二是他的出现,多多少少给她争回了一点面子。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这里,姓曹的狗眼又没瞎,怎么着也能长长见识,让他明白,本姑娘不是被处理的次品,也是一瓶优乐美,并且不乏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你不喜欢,有人喜欢,而且,这个人在众多姑娘眼里,简直就是高富帅,不,更高一个档次——高官帅。姓曹的,你另类,你是克隆人,你是转基因物种,你有眼无珠,长了一双死鱼眼。混蛋!脑残!不知好歹的东西!箫笑笑在心里,连侮辱带谩骂,狠狠把曹磊糟践了一番。这种心理反应,是抚慰,泄恨,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自救,一种心理上的自救。
当大家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话,向刘清江砸去:“我说你,少出点洋相行不。毛病!”
对箫笑笑的态度,刘清江毫不介意,他依旧笑呵呵的:“这洋相必须出!不出,我生不如死。”
“哎呦,怎么听着像是非你不娶!怎么,在山西停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醋喝多了。说话都酸溜溜的,啧啧,比山西老陈醋还酸。肉麻!肉麻!真让人受不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哈哈……”
姚旭的戏谑,惹来一片笑声。苏楠轻轻踢了他一脚,又看向箫笑笑,并像姐姐似的,揽住她的肩头,貌似安抚她且替她高兴的样子,心里还自言自语道:真好。她是在为箫笑叫好,因为在她悲观痛苦感情受挫的时候,有如此帅气拉风的才俊突然降临,并用极其浪漫独出心裁的方式表达爱意,也是她箫笑笑的福分。可是,她哪里知道箫笑笑此刻的心思!
箫笑笑没有笑,也没有言语,那颗颤抖的心,微微好受了点。
刘清江再没有与姚旭闲扯下去,他将目光落在曹磊和雪儿的身上。这两个人的幸福笑容,及亲昵劲儿,让他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他的疑惑不由得涣然冰释。箫笑笑萎靡不振的缘由,用脚趾头去想,都能断定是因情所致、因爱而伤。这个箫笑,真是个花痴!多亏自己及时赶来,不然,出洋相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傻姑娘。一路游去,没人陪伴怎么能行!这么一想,刘清江决定,去,跟他们一块南下旅游,也好打发这两天的公休。
当然,对刘清江的决定,大伙都非常欢迎,只是箫笑笑低头不语,没有表态。至于三辆车怎么坐人,大家一致认为,两人一辆,建议箫笑笑把车让给姚旭和苏楠坐到小刘的车上,这也是大伙送给小刘的“福利”。
大伙的好意,到箫笑笑这里似乎变了质。心中的压抑,逼迫着她将羡慕嫉妒恨汇聚成一个眼神,狠狠地乜了曹磊与雪儿一眼:咋的,我就这么讨人嫌,是不是坏你们事了?她妹的,本姑娘还没那么贱,本姑娘知趣!——这内心的斥责,拿不到桌面,她佯装坦然,挤出一个讪笑,坐进了刘清江的车。
关住车门,她真想哭。
见此,刘清江对她的怜惜,愈发浓郁。他温情脉脉地笑道:“行喽,高兴点。以后别再做傻事啦。今儿来迟一步,让你受委屈喽。”
受伤的女生,最需要抚慰。不知是刘清江的话温暖了箫笑笑,还是她真的感到委屈,噙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扑簌扑簌流了出来。若不是怕暴露自己的窘态,她真想抬起头,向他道声谢谢。谢谢他的出现,谢谢他的安抚,也谢谢他的执着。最起码,她不愿像姓曹的那货一样没心没肝无情无义,伤害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要让箫笑笑马上移宫换羽把感情投放到刘清江的身上,那是不现实的。感情这东西,需要培养,需要时间,就像插枝育花那样,要经过生根发芽这个过程。执着,关心,再加疼爱,就是促成这个过程的生长素。生长素能否起到功效,还要看追求者的造化。
不过,对自己的追求,刘清江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