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曹磊的那两首情诗,犹如兴奋剂,给了雪儿很大的力量。她的心情,由阴转晴,十分愉悦。是啊,情侣同心,其力断金。只要真情在,没有过不去的坎。怕甚!天塌下来两个人顶着呢!对爱情,对未来,她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希望。
心情好了,总想干点什么,甚至,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别人。给曹磊发完信息,没得事干,她打开电脑,发微博。发,发,一连发了几条,美美的过了一把微博瘾。
弟弟是她的铁杆粉丝。他大学刚毕业,尚未找下工作。在家无事,成天耗在网上。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微博,知道她从北京回来了。于是打来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还特地强调,这是母亲的吩咐,母亲有话要给她说。
母亲也真是的,本身有病,还操那么多心。什么事,打个电话说说不就得了嘛,还神神秘秘的。本来,雪儿就打算晚上过去看望父母。因为这一段忙,加班加点的,没个空闲回家转转。弟弟的一个电话,打得她心里颇不平静。母亲要说什么,她直犯嘀咕。
在家坐不住,她决定早点回娘家,听听母亲要说些什么。凑这个机会,再跟母亲拉拉话,唠唠嗑。娘家在城东,她在城西。两个小区间距十多公里。自涛涛走了之后,平时回家,她舍不得开车,大多是坐公交车。现在的油价,高的要死,她有点负担不起。论工资,挣得倒不少,每月六千五百元。但,还还房贷,贴贴娘家,凑凑份子,买买化妆品衣服什么的,月月都是紧紧巴巴的。居家过日子,不精打细算点儿,根本支应不过来。
今天高兴,管他呢,开车回。
回到娘家,父亲不在家,上班去了。母亲和弟弟在厨房张罗着做饭。弟弟咚咚剁着肉馅,母亲吃力地和着面。一看这情景,雪儿知道他们在做羊肉馅饺子。这是她最爱吃的饭。顿时,一股热流涌进心里,好暖,好暖。这,就是家,温馨的家;这,就是爱,实实在在的爱。有家真好!有母亲真好!望着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及孱弱的身体,她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硬是没让掉下来。她赶紧给母亲搬过来个凳子,说:“妈,您坐那儿歇歇。我洗洗手,和雪银两个做。”
“姐,不用了。你和妈俩说说话。还早着呢,我一个人弄。”雪银说。
雪儿知道,因母亲有病,弟弟早早就学会了做饭。至于饺子,她还未见他独自操作过,究竟味道好赖,手艺如何,包的怎样,一概不曾知晓。故此怀疑道:“哎呦,你弄的能吃吗?”
“小看小弟不是。等着瞧,绝对是大厨级的水平。”
“好!剁馅儿,调味儿,包饺子,全包给你,权作练手。做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委屈委屈姐姐的嘴,将就着吃呗。”雪儿看着弟弟,诡秘地笑了。
“嘿姐,得了便宜卖乖哩吧!这么说,你既不擀皮又不包喽?懒!真懒!你真会就坡下驴。”雪银故意哂谑道,“不过,这饺子可不能白吃,你得给王总说说,让我去你公司上班吧。”
“现在愿意去私企啦?”
“没办法。简历投了几十份,都没成功。现在,只有骑驴找马,以后再说。七尺男儿,总不能一直在家吃闲饭吧。”
“别给你姐找麻烦。自己找去。女人家家的,别求人!求人总不好。”吉风英瞅着儿子,责怪道。
“噢,还是老妈想得周到。好好!不勉强姐姐啦。”
“妈,没事的。弟弟的事,该管还是要管的。我会操心的。”雪儿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哎,您不是有话对我说吗,甚事?”
“司马俊明回来了。他早上来家坐了好长时间,问你这,问你那的,还要了你的号码,在咱家打了几次,你都关机。”
“姐,据我观察,俊明哥是有目的的。这次回来,是重整旗鼓,追你来了。”雪银一边剁着馅,一边插话道。
“别瞎咧咧!”雪儿斜了弟弟一眼。
“是啊,这孩子至今还没个看对眼的。看得出来,他心里确实还惦记着你。”吉风英也这么认为。
司马俊明比雪儿大两岁,家也在父母这个小区。上高中时,他俩是一个班。因为学校离家近,都未住校。晚上上自习,司马俊明总是主动叫她,送她,三年时光,日日如此。用同学们的话说,他,就像是她的保护神。但也有人调侃,说他俨然一个跟屁虫。那时,雪儿也感觉得到,司马俊明对她的好,不是一般的好,他,在偷偷地爱着她。而在她单纯的内心,却是模模糊糊,对司马俊明的感觉,既不是那么强烈,也不是那么寡淡。就是那种比朋友深一点,比恋人淡一点的感觉。她既不想与他往深层次发展,又不想舍弃他。她习惯了这种依赖性。然而,司马俊明却恰恰相反。他对雪儿的爱恋,与日俱增。考大学时,他看着雪儿的志愿,和她填成了一样。通知书下来,雪儿金榜题名,如愿以偿;而司马俊明却事与愿违,名落孙山。本来,司马俊明还想复习复习,明年继续报考雪儿上的这所大学。然而父母坚决反对,说他年龄偏大,不让补习。无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被调剂到本市的一所三流大学。雪儿开学早,去武汉上学时,司马俊明还特地开出父亲的车,把她送到火车站,又买站台票,护送她上了火车。离别时,司马俊明看着雪儿,恋恋不舍的,那么大个男孩,竟然流下了眼泪,嘴里还说出一句令人心酸的话:“雪雪,真想跟你一起去武汉上学!真的!”瞅着可怜巴巴的司马俊明,再听到那情真意切的话语——“真想”、“真的”,雪儿心里一阵酸楚,泪珠也禁不住滚了出来。她不敢正视他,便迅速扭过头,上了火车。她后来才知道,他在那里傻傻的站了一个多小时,家里打来电话,他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