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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黑暗来袭

永存城外,当几万血奴纷纷自杀式的融入大阵之后,大阵上的血色纹络红的越发的耀眼。中年男子此刻正站在大阵中央,眼神满是狂热。这个大阵只有两个作用,隐藏和传送。

而现在已经不需要隐藏了,那么用几万血奴献祭,为的自然是传送!

大陆极南之地没有白昼,只有永恒的月光和无尽的夜色被黑暗笼罩,这一片地域几乎没有什么人踏足。在这里的人,不是生活,而是生存,一字之差,却道出了残忍和些许辛酸。这里便是黑暗这个组织的老巢,大陆的人们称之为,极南之地,黑暗之巅。

今天,这里的人们发现天上的月亮不再是以往的惨白之色,而是渐渐变红,隐约间还透着血腥的味道,让人有种压抑之下的躁动。

黑暗下的黑暗处,有一座城池。说是城池,但是走近些看,不过是许多巨大的石块零零散散的立着,这便是一道城墙了。城墙里面大大小小的房子要么是木头和茅草搭建,要么是石头堆造,原始而野蛮。

在这样的环境中,城池中央悬浮的宫殿便显得异常吸引人的眼球。是的,悬浮,宫殿不是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地面之上。

在宫殿最高的一处望月台上,一个白衣老者静静站立,手中拿着一根齐人高的法杖。当他看到月色渐渐变红开始,回首对着远处坐在王座之上的高大男子行礼。

“主上,百年之后,大陆将有一劫,此劫,不可避,不可躲,不可抗。”白衣老者道。

“可战?”高大男子从王座起身,问。

白衣老者身体一颤,眼神露出些许狂热道:“可战!”

“嗯,一年之前的计划开始了吗?这次计划,我不准有丝毫的差池,记住,我只需要成功,不惜伏尸百万!”

“领命!”

白衣老者便是黑暗组织的占卜师,有意思的是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但是黑暗的人们都习惯的称他为“占白衣”。

那么高大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叫高楼,黑暗之主。

永存城内,风殇的脸色渐渐变得平静下来,风殇道:“各位回去吧,要么躲着,要么准备好后事再出来。此外,传令下去,城内的所有人不可出门半步,否则生死自负!”

四大家主的脸色也变得严峻,李斯回过头对着还有些犹豫的大臣们说道:“咱们治国可以,但是打架的事还不行,我们回去吧。”说着便对风殇大帝行了一礼,然后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不一会儿,场中只剩下王家之人和风殇大帝了,不,暮家家主也没有走。

王博涵朝着暮旭走去,躬身道:“暮老,您……”他本想说我们都是读书人,这种事情,我们在场反而是累赘。

没想到暮老瞪了他一眼说:“瞧不起读书人?”

然后走到风殇大帝身后,垂首而立。

王黎君站在前面,手中多出一杆红缨枪。

见到此景,风殇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当年。

当年的风殇大帝不过五岁,那次和先帝一起被困于一线峡谷,遭到重兵追击。那时也是这样,王黎君笔直的站在先帝身前,拿着一把红缨枪。

而只知道读书,手无缚鸡之力的暮旭大学士也牢牢地站在身旁。

那一战,风殇,先帝,暮旭三人身上没有受到一点伤,等到援军到来之时,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王黎君身前躺着无数敌人的尸体,而他自己则是变成一个血人,腰上划开一个大大的血口,隐约间都能看到肠子,他从身上扯开一块布随意包扎。王黎君的手中长枪只剩半截,但还是一枪扎进敌人胸口,然后挑起来扬在半空,对面数千敌军,无一人敢动。

那一战过后,先帝跟风殇私下的说过一番话,没有别的人知道具体内容。

而这场战争最不引人注目的暮旭,却是在看到好友王黎君死战之后下定了一个决心。

风殇渐渐地回过神,他拉了一把王黎君,说道:“王老爷子,风殇五岁之时您站在我和父王之前,暮老伴在身侧。但是今天朕变强了,没道理再让两位老爷子保护了,对不?”

但是很快风殇就知道刚才那句话算是白说了,只见王黎君根本不为所动,而旁边的暮旭更是仔细的顶着地面,风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乐了,原来地上有两只蚂蚁正在打架!!!

风殇大帝摇摇头,正准备再劝说,不料暮旭先开口说道:“老王啊,四十年前那一战的风头都被你一个人出了我不说什么,毕竟,那个时候我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说道百无一用的书生时候暮旭的神色出现了浓浓的落寞,仿佛又想起四十年前在一线峡谷看着王黎君浴血奋战而自己在后面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场景。

暮旭又道:“今天你那孙子又是一个妖孽,好事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所以今天你就不要逞强了,你看看,你这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还在边上站着,你不为自己着想就不为他们考虑考虑?”

王永辉的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不对劲了,雨悠然则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十二,王博涵的脸上也出现复杂的神情。

“博涵,永辉,带着悠然走!”王黎君吩咐道。

“不!我要看着我的孩子。”雨悠然坚定道。

王永辉则默默站在雨悠然旁边,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走是不可能的。王博涵叹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有离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他暗暗叹道。

“天问在我这里很安全。”风殇说道:“如果真的劝不走你们,你们就离我近点。”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很有力度。

“但是暮老……”风殇欲言又止,他知道暮老爷子可真是一个实打实的书生啊。

这一次暮旭的脸上没有落寞,倒是露出意气风发的神采,他向风殇拱了拱手道:“国主不必替老臣担心,老臣四十年来阅尽三千道藏,看遍佛道儒墨兵法等各大流派藏书万卷……自然懂点打打杀杀。”

懂点打打杀杀,这话如果是一个边关老将说出会显得理所当然,如果是一个百战将军说出则是略微谦虚了点,如果是一个武道宗师说出那就叫王霸之气……但是如果是一个文弱书生说打打杀杀的话,就未免有失风骨了。

王黎君一脸惊奇的看着暮旭,就连风殇大帝也盯着他,王博涵的眼神中先是迷茫之色,但是慢慢的有了光彩。

十二一直在风殇的怀中抱着,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风殇大帝的自信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等会的敌人有怎样的规模,但十二能感觉到,危险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很想开口让自己的父母和不会武功的叔叔赶紧离开,去安全的地方,但是很无奈的是自己天赋再强也改变不了自己目前还不会说话的事实!

就在十二乱想之际,天,黑了。

永存城已经有多年没有外敌入侵了,但是一个西北两面都毗邻蛮兽山脉的城邦,它早就做好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的准备了。

永存城东面,那条大大的主干道上方翻滚过来厚厚的墨一般的漆黑雾气,那雾气来到永存城外时只停顿了一下便一下子爆炸开,像一个巨大的碗将永存城罩住,永存城内不见一丝光亮。

只是过了一会儿,包裹永存城的黑雾里浮现出鲜红的纹路,透着狰和血腥。而那些纹路并不是静止的,他们渐渐的从倒扣的“碗口”边沿像“碗底”聚集。

早在三天前,也就是十二刚出生的那天,永存城内很多不起眼的地方便多了很多不起眼的人。比如闹市中突然多了三两个摆摊卖杂物的,客栈里的某个桌子某个房间被人直接订了3天,街头巷尾冒出几个算命的摆棋谱的,最多的还是乞丐散布在人群中。

就在永存城陷入黑暗的时候,那些人纷纷盘膝就地而坐,一股厚重而古老的气息冲天而起,天空的黑色浓雾也好,血色法阵也罢,都没能把这股气息与外界隔绝,当然,这股气息也没能影响法阵丝毫,仿佛就是单纯的一道气息。

但是当那股气息穿过黑雾,接触到外界的那一刻,永存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感到一阵心安,就像是被一个很伟大的存在保护一样。

黑雾中,中年男子冷冷的看着永存城,当他感受到那股气息时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一下。该死!这风殇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护的周全,竟然还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保护一城百姓?那些百姓死了便死了,最多也是损失点气运而已,自身的造化才是王道!

中年男子自然是认得这个大阵。

浮生阵,取自天地是浮生的阵。

此阵通灵,灵为天地。

这座阵法是这个大陆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单纯的为苍生百姓的阵法,此阵可以小至方寸之地,也可以大到江山社稷!成阵之后,它的唯一一个作用便是,如果修炼之人因私斩杀阵中人,天地将会剥去你的气运,加深罪孽,甚至严重者直接降下天罚!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这样的代价是极度不划算的,好在这种阵法的布置方面局限性也很大。

但是对中年男子来说很不爽的是他不能无所顾忌的杀人了,他嗜杀,没有什么原因,可能唯一的理由就像中年男子曾说——杀人能让我变得高兴。

他已经整整一年多都没有杀人了,在大阵之下,除了他就只有那不能暴露一点气息的四个家伙——至于那几万血奴?拜托,他又不是小孩子,所以不会无聊到拿木偶泄愤,他要的是对方的反抗,然后再杀。

他看着永存城道:“算了,杀这些如鸡鸭般的人也没意思,不过风殇,你准备了多少人让我杀呢?”

风殇抬头看着天空,那黑雾中的血色纹路向着中央,聚成一朵巨大的莲花花苞。

院子里里外外也多出很多人,他们将风殇一行人围在中间。毕竟风殇可是一国国主,他可没打算什么事都一个人扛。

在这时候十二反而平静下来,没办法,紧张有什么用?自己还只是一个婴儿,就算有想法也实施不了啊。

十二盯着天空,忽然间,永存城中凭空出现了一阵风。风像是把黑雾吹散了一点,天渐渐的亮了。那倒扣永存城的黑雾沿着地面往上升腾,光亮也是透了进来,但是随着黑雾升腾,永存城顶的莲花变得更加的浓郁,仿佛只要瞥它一眼,都能把你的神吸进去一样。

最终,黑雾彻底消失。

而莲花,也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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