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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只鸭子送两病号

稻谷处理完后,女婿建议去看看李晓琪大嫂。几个月前她大哥骑摩托带着大嫂从他们女儿家喝酒归来的途中出了车祸,两个人都摔得头破血流,大嫂更严重一些。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去探望的,尽管她也舍不得出这份钱,但毕竟她清明节从京城回来了,而且也听说了这件事,装不知道肯定不合适,知道了不去更不合适,人头难顶啊,她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她平常老埋怨自己家的亲戚太多,红白喜事太多,今天张三娶媳妇,明儿个李四嫁女,再不后天王五盖房子,赵六孩子满月、当兵、考上了个自费的三本甚至是中专,这年头连哪家买了小娇车也要送礼庆贺了。用她的话来说,就象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总也割不完。但当她家办大事的时候,她肯定每家每户都通知到,生怕漏掉了一家,收礼钱的时候从不嫌亲戚朋友多。女婿让李晓琪看完她大嫂后直接去他家,这样他们又把放了的鸭子重新抓起来,放进蛇皮袋,扎紧袋口放到车厢里准备带回去。那只鸭子是无法理解这件事的,它感觉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被主人抓了放,放了抓。大儿子又自作主张多买了一箱牛奶,又来到水果店准备买几斤水果,老板报价一斤苹果5块钱,李晓琪觉得太贵了,个头还那么小,讨价还价半天老板一点面子也不给,她都不打算买了,但大儿子觉得空手不合适,硬是买了,气的李晓琪一路无话。到了李晓琪大嫂家后,李晓琪看着大儿子把2张百元大钞递给她大嫂手里时,整整比原计划多给100块,她眼睛瞪得几乎要冒出来,恨不得要把多给的钱夺回来。晚饭,大嫂和她女儿做了一大桌子菜,大鱼大肉,素菜就一个,李晓琪只吃那个素菜,不管她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其他人再怎么劝也不动那些荤菜,酒按理是不能喝的,她今天意外破了戒,喝了两杯,菩萨莫怪。

晚饭结束后女婿想开车回宜城,因为喝多了,但被李晓琪的几个哥哥拦了下来,当天夜里他们几人分别安排住在她的几个哥哥家。第二天大清早,李晓琪就醒了,发现那只鸭子还没处理,她是不能杀生的,所以得罪佛菩萨的事就只好委托她大嫂,杀完了还希望给拔完毛且把内脏收拾干净,好带回京城给她的孙子补补。大儿子觉得这样做很不合适,就生气地说,“让你别带非要带,现在若是杀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再拿回去呢,就送给大舅妈补身子吧”李晓琪经他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不妥,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言不由衷地跟她大嫂说,“本来我想让大嫂你帮我把鸭子杀了带回京城给孙子补补的,那就按你大外甥说的吧,鸭子就留给你补身子吧”,随后他们就去梅城探望李晓琪的小叔。

李晓琪的小叔今年八十多了,他不久前得了场大病,据李晓琪大嫂讲,她小叔是因为与他儿子打架被气得一病不起,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现在在家疗养。到了目的地,大儿子寒暄了一阵子后,又递上了3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她小叔,准备离开,起身告辞,她大哥打来电话,送鸭子过来,让等着。大儿子更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我们要走了,回去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要是大舅把鸭子送来了,就给小外公炖了吃了,我们来的匆忙,也没买什么补品”,李晓琪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既然大儿子开了口,也不好当面反对,也就勉强答应了。但她小叔家的孙子与孙女都不同意,尤其是现在当家的孙女,坚持让李晓琪他们等她大哥来了再说。过了一个钟头,大哥骑着摩托风尘仆仆地赶来了,鸭子被杀了,鸭毛也弄干净了,不光带鸭子过来,还带来了一篮子鸡蛋,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分手的时候他们扯来扯去,混乱之中也分不清谁是真情谁是假义,鸭子终于还是按李晓琪的初衷带回来了,虽历经两个看望的病号都没有留给他们,每每都是差一点送人了,最终还是要带到京城,留给她那宝贝孙子。真是菩萨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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