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分钱如命

李晓琪今年59岁了，头上白发的占比从10年前的百分之零开始直线上升，脸上的皱纹也几乎要堆满了，嘴角也鲜有笑容，岁月无情地敲打着这个苦命的农村女人，她是经历过五六十年代艰苦日子的人，一生勤劳、节俭，她的丈夫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生前经常笑她是个一分钱如命的人。走路的时候她眼睛一刻也不闲着，火眼金晴似地四处搜寻着，要是碰到路边有丢弃的塑料瓶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拾去的，她知道一个能卖8分钱。除了田地里的农活以外，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她的身影。她经常在老家的米厂装卸车，其实装卸一次车老板总共只肯付三四十块，但参与的人多，白天有时多达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平摊到每个人也就是块把钱，甚至只挣几毛钱，但她几乎一次不落。车来得一点规律也没有，有时在别人熟睡的深夜里到，她就在屋子里坐着等，灯也舍不得开，废电，也怕车来了，没人来喊她，错过了，因此她就隔一段时间就到米厂去看看。她晓得自己不识字，也控制不了家里的财权，挣的钱全都如数上交给丈夫，所以她的钱包里不会有大钞，但凡有一张面值超过10块、她出门又不得不带的话，她就相当谨慎，尤其是坐公共车，隔一会儿就要摸一下钱袋，只要手摸着硬硬的感觉还在，她才心安。有一次她去探访路途遥远的亲戚，她舍不得坐公交车，更不用提打的去，只好自己把自家破旧的自行车拾掇拾掇凑合着骑着去，骑累了，下车休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顿时浑身冒汗，心跳加速，要知道，这次钱包里装了不少钱呢，一共105块，这可是她扛包装卸车攒了好长时间才攒起来了的，本来心情还不错，现在整个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只好推着车子往回走，一路仔细地找啊找，幸好菩萨保佑，找着了，她那时常紧锁的双眉才借此机会稍微舒展了一下。有一点却让人有点费解，她要是给家人算命或者是去庙里卜卦她却相当大方，花几十甚至几百，她却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