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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着过着就会趋向于一种平静。
我们开始轮流打早操卡,一个人打四五个人的卡,我们也开始轮流上课,一个人闷着头捏着嗓子答四五声到。我们一般不会轮流去写作业,因为大家都是一知半解,所以只能集体去抄别人的。我们也不会轮流去吃饭,否则就撑的撑死饿的饿死了。
阿羽有繁重的学生会工作,另外也要排演戏剧社的节目。即使他忙得不可开交时,我也很羡慕他,我觉得大学生活就应该这样,而不是像我们姐妹几个这样闲得都快发霉了。其实我们的无聊完全是自找的,多少社团的大门向我们大敞着,但我们就是装看不见,一扭脸还说学校组织的活动太少了。叮咚有一次让我们小吃了一惊,她一反常态,积极地准备参加舞蹈队,纵览了我们三个人的衣橱然后从我那里挑了一条连衣裙,打扮了一番跑去报名了,她的热乎气也就持续了不足半个月,之后就彻底冷却了。叮咚这一经历又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切实有力的证据,显而易见,学校组织的活动实在是太缺乏吸引力了。
美人鱼可不是徒有虚名,光我们一个班追她的男生前前后后就不下七人,我一直很担心她会毁了我们班的安定团结。当然,在全校除了我们班以外的全体男性中,追她的就不足七人了,毕竟她的生活方式很低调,外人几乎没有结识她的福分。美人鱼的眼光也是出了名的独特,多少年下来,只见别人为她心碎却不见她为别人心动。男生们为她明争暗斗的时候,她就很无奈地对我们发牢骚:哎,怎么喜欢我的男人都是我不喜欢的呢。我知道她的无奈不是装的,我知道她是真的无奈。至于我们的班长哥哥,那是后话了。
美人鱼是很为我们寝室争气的,她的魅力远远盖过了那个凝凝。而我后来听说凝凝曾经在我和阿羽尚未公开关系的时候主动靠过阿羽的肩膀,这就使得我对她的不屑转化成了一种孩子气的敌意。
可可是个非常非常耐得住寂寞的女生。她可以长时间的玩一种游戏或是连续看几大本爱情小说,喝茶或是咖啡,让人觉得她特平静。这点我就做不到,如果一个小时中没有人与我交谈,我就会自己哼唱几句或者仰天长叹,以提醒世人我的存在。可可也是个非常非常极端的女生,她发脾气的时候会说成串成串的脏话,那个时候你不会觉得她和茶或咖啡很搭调,你会觉得她是喝二锅头长大的。
叮咚是典型的南方姑娘,柔得跟什么似的。偏偏她时不时地就犯犟,比如顶着风头逃课继而勇当了第一个挂科的女生。
相较之下,我就不如她们那么有个性了。我充其量就是比较邋遢,经常把菜汤饭汤滴在裤子上罢了,我的极致也就是某一次让大饼炒鸡蛋的酱汁**了我整条大腿。我此后就再没吃过那家的大饼炒鸡蛋。除了邋遢,我的特点就只剩下贫嘴了。
总之,我们自称四个美女然后携手颓废着。如果一定要我们为美女加上一个形容词,我们会说个性的。
大一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是最年轻的那一群,而那种年轻并不代表幼稚而是代表了希望。那个时候我们会肆无忌惮地取笑大四的师哥师姐们未老先衰,怎么看怎么像来自苦大仇深的旧社会。而当我们一级一级连滚带爬地晋升为学校中的老大姐时,我才知道那不是未老先衰,我们是真的老了。
大一之后的那个暑假我并没有留在那座城市,而是去了国外与我的爹娘团聚。临行前我不但没有满怀即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喜悦,反倒为着与阿羽的分别而哭哭啼啼。从那一刻开始,我恍然大悟,我已经被爱情束缚住了手脚。阿羽在我临行前送了我一枚白金雕钻石花的戒指,他亲手将那灿灿闪亮的小圆环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我知道我当时一定笑得连那两颗小小的虎牙都暴露无遗了,因为那一瞬间的幸福感完全超越了我自控的能力范围。
整个暑假中,那枚戒指总是在炎炎夏日的照射下硬生生地夺去我的目光和心神。我想阿羽,日以继夜。
两个月后,我和阿羽小别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家。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他穿着红色的呢绒衬衣,头发是刚刚洗过的,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我们长时间地**,激情过后缠绵,缠绵过后再激情。其实关于**,他并不像我预先猜想的那样经验丰富,我逐渐察觉到他是在与我的切磋中才真正学会了怎么去**,因为早些时候,我们都会被对方的骨头硌得生疼,而事实上我们又绝不属于瘦骨嶙峋的那一类型,所以只得归咎于缺乏技巧。他也坦言说他是在我的身上才第一次体会到**的快感,这让我觉得很满足而慢慢不再介意自己是他第三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