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猴子哥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摧残,他不仅要承受死于女菜鸟枪下的耻辱,而且还担负着来自观众们的此起彼伏的挖苦。他终于又一次冲进了我们的房间,说:我要求换个大地图!我看了看他,眼睛充血,我忍不住就叫了他一声兔子哥。
我们一副无所谓的傲慢相,跟猴子哥说:随便啊。
换了地图:沙漠。
事情在这里又出现了意外:站在我们椅子后头的诸位男生开始手痒痒,竟然要顶替我们出场。先是阿羽,他一挤,就占据了我半张椅子,然后护住了键盘,抓住了鼠标。他说:老婆,让我也过过瘾啊。我温柔一笑,说:那你必须模仿我。看着看着,我就不乐意了,我认为阿羽故意贬低了我的技术,枪口晃得我头都晕了。但后来听观众们说,阿羽的模仿特逼真。第二个是大飞,第三个是猪猪,于是约摸七八仗之后,我们三个原装选手就大眼瞪小眼,干看着了。猪猪每次买完装备后,默数五秒钟,再离开大本营,这就真有点美人鱼那从容劲儿了,但如此一来,他杀人的几率就等于了零。漫长的五秒,足以让猴子哥死在阿羽或大飞的手上,而可怜的猴子哥,还天真地以为那夺命的子弹出自我和可可的枪。猪猪并不介意是否有机会开枪,其实他的眼神儿一直都在美人鱼脸上打转。心上人当前,游戏算得了什么?他之所以装成手痒,只是想和美人鱼挤一张椅子,绝对的司马昭之心。而我们之所以选择痛苦地坐着半张椅子,是为了应付猴子哥的临检,以便闪电般地伪装成亲自作战。这很辛苦,我的屁股被硌得生疼,而可可最后腿麻了,道儿都走不稳了,但美人鱼就若无其事。由此可见,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绝对是体贴入微,就像猪猪,大概只占了四分之一的椅子,整个一扎马步呢,而阿羽和大飞这两个已经得手的男人,就差把我和可可拱下去了。
猴子哥果真临检了。一个特好心的观众替我们通风报信,嚷了一句:猴子,怎么站起来了啊?于是那三个冒牌货噌地就从椅子上蹿到椅子后,而我们三个正品只要挪挪屁股,坐正了就行了。猴子哥看了看我们,一句话没说,贴着墙根就蹭回去了。
这场比赛是以猴子哥的一句嘶吼结束的。他嚷:我不活了!然后就退出了游戏。直到我们离开男生寝室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呆滞中夹杂着委屈。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以后勤练着点儿,说不定能赶上我们。
我很喜欢玩CS,前前后后跟着阿羽练了不少日子。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叫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端着46,再配上沙漠之鹰,要多帅就有多帅。而这终究只是一个梦想。我笨拙地换子弹,笨拙地换枪,然后在自己换得晕头转向后,被阿羽拿小刀捅死,再眼睁睁看着他捡走我昂贵的46。我也曾努力减少换枪的次数,不惜扛着46满处跑,再慢我都不在乎,但下场还是只有一个字:死。最后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我近视,不适合当狙击手。
大二那年,也是我们将扑克热潮推向顶峰的一年。我和可可喜欢玩拖拉机,阿羽和大飞就奉陪我们,通宵达旦。打牌的时候,我们就叫外卖,四份菜,四盒饭,饿了就吃,吃完了饭盒就往旁边一扔,赶紧玩。现在回想那场景,特像四个民工,桌上铺着报纸,地上扔着饭盒,四个人一人攥着一手牌。可可玩牌特上瘾。某次,她低烧,我和大飞哄她休息,她却搬桌子搬椅子布置牌局,硬要玩一轮。眼看她急得泪水汪汪,我忙不迭叫了阿羽,四个人玩了整整一轮。可可心满意足了,却仍在低烧,她摸了摸自己脑门儿,说:看我多够哥们儿,发着烧还陪你们玩牌。我们听了这话,差点吐血。
我和可可绝对可以担当重色轻友这个恶名,那个时候,我们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男朋友厮磨,冷落了美人鱼和叮咚。叮咚不责怪我们,美人鱼也不责怪我们。但,人家叮咚开始和几个女性小老乡走动频繁,而美人鱼却开始了她波折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