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大战,自然是惊动了各处守卫的神将,纷纷向出事地点赶过来。
四大天王都敌他不过,各路神将不敢再轻敌,百万天兵直接列出十方降魔大阵,死死护住通神山。
这十方降魔大阵含大小子阵一百个,层层叠叠,盘桓交错,变幻诡谲,百名三阶神将分压各小阵,十名二阶神将掌管十方,托塔天王手托玲珑宝塔正中压阵,总领全军。
血流云上前破阵,可奋力一击之后却没有伤到一人,对方并不应战,而是将他让到阵中,左突又冲之下却仍毫无效果,直到发现不对之时,才察觉自己已经深陷迷阵的中心。
一声惊雷炸响,风云色变,大阵闻声而动,瞬间成了一口大钟的形态,将血流云扣锁在其中,玲珑宝塔则是牢牢封住钟顶的死门。
万千法宝一起发动,各路神将分显神威。
刚才见到四大天王被血流云打成那惨样,不少神兵神将的心理还是敬畏的,可如今这十方降魔大阵已出,即便是三界的主管大神们,也很难在阵中全身而出,更何况是这个自称是东皇太一之子的无名妖孽了。
众方神力齐聚,威力绝对不是几个一阶神将可以比拟的,威力之大自不必说。
强大的压力压迫着血流云不能直起身形,他也只能用真气把自己的身体护住,不被飞下的神器所伤,此时也真的是无力还击,甚至在威压之下,身体内部却也几欲崩溃。
终于,血流云一口鲜血喷出,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一手拄着地,一手扶剑,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便再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啊!试问,自盘古开天以来,能以一敌百万的又能有几人?
已经说过了,他因为承诺,不想再开杀戒,可是杀心可以压制,怒火却难以压制,血祭,怒则嗜血。他可以再忍,可是他的血祭不可能再忍!
就在血流云的鲜血留下的那一刻,血祭动了,闪烁着琳琳嗜血的光芒,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直奔大阵顶端的死门而去,死门之后就是生门,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而,大阵却陡然生变,变成数十阵顶,难分真假。
血祭只得分身百处,分而击值,这样一来,威势自然减弱不少,况且没有血流云的控制更是难敌众神,不能招架,打落回来。
血祭的光芒变弱,在血流云的手中颤抖,血流云的眼中惊现杀气。
“这是你们逼我的,”血流云运足真气,站起身形,“你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让我发怒的后果,就是让你们三魂皆破,七魄尽散。”
他说得很轻,百万神兵神将却又听得真真切切,宛在耳畔。
这是死神的声音?众神将一阵失神。
只见血流云飞快的用剑在手心刻下一个“十”字,就在手心“十”字与血祭的剑身相交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再看此时的血祭,浮在空中,那血色的光芒浓重的有些发黑,一阵颤抖后迅速放大,足足长到正常时的百倍有余,又是一声戾啸,血祭却化成一条九头烛龙,每头皆阴阳双眼,阳眼可化日,阴眼可蚀月。
龙身丝毫没有停止生长,知道身体盘卧已足够充满整个十方降魔大阵的空间,稍稍用力一震,玲珑宝塔碎裂,大阵解列,小阵流离。
这还不够,这头九头巨兽遇到活物则直接生吞,其他一切则用巨大的身躯碾碎而夷为平地。
瞬间,这一片曾经的乐土,被烛龙修饰的如千层炼狱一般。
待一切恢复平静,这废墟之中只剩下血流云一人,哀鸿遍野,残肉碎骨,而他手中的血祭则散发着满足的光芒。
“哈哈,好,好,好。”
一阵叫好声从不远处传开来。
“不愧是东皇太一的儿子,血祭的主人啊。”
循声看去,迎面走来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相貌。
出现在这里的必定是敌人,血流云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事消磨掉了耐性,直接挥剑向来着冲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冥火大龙神之子——晨爵。本就年轻气盛(也就几百岁而已),见到强大的对手,那是相当欣喜,见血流云没有废话就直接冲了上来,倒是对了他的胃口,所以也提剑相迎。
就在两剑相交的那一刹那,天地震动,就连通神山也为之一颤,两人也都后退数百步才站稳身形。
“破空?”血流云皱了皱眉头。七大凶剑排名第一的破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看来对方并没有附灵,否则自己是万万不能接住这一剑的,可就是因为对方没有附灵,所以自己战胜他还是不会太难的。
“行啊,眼力不错。”晨爵也是一副玩世不恭。
“还要打么?”
“打不过你,做笔交易。”高手过招,无需太多。
“哦?你以为我是来谈判的吗?”
“那要看看我的砝码了。”说罢,晨爵吹了一声口哨,远处飞来一只大鹏,从鸟背上落下四人,其中一人是被另外三人押着的。
“清水!”血流云大惊,清水怎么会被抓了回来?
“流云快走,别管我。”清水泪眼楚楚,声嘶力竭。
晨爵一把拉过被捆住的清水,把她抱在怀里,贴近嗅了嗅她的发香,挑衅似地看着血流云。
血流云双眼猩红,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若说这世上有什么可以让他血流云不知所措,那也只有清水了。
“你想怎样?”血流云强忍住哽咽。
“要么你死,要么她死。”晨爵用破空在清水的脸上轻轻划过,一道极细的伤口在那明艳动人的脸上是那么扎眼。
“好,我答应你。”没有丝毫的犹豫,“放了她。”
“我会的。”晨爵一脸轻松。
血流云抬起血祭,放在自己的脖子旁,不顾清水的呼喊,哀求,“清水,此生爱你无悔,我已再进不了轮回,为你,我可以屠尽六道,背离三界,如今为你而亡,又算得了什么?”他自顾自的说道。世界出奇的安静。
血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血液没有被血祭吸收,而是顺着剑身滴落,一滴,一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