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远处,“魏旭”忽然起身,一脸惊讶的看着穆柯,哪里有之初那副濒死的模样。
“一开始只是怀疑。我疑惑我走出了群妖阵,怎么又回到了这里。但那时没有多想。”穆柯摇了摇头。
“你是魏长老手下那名精通阵法的洪亮吧。”
想了想,穆柯问道。
两人隔着约百米,相视一眼,洪亮爽朗的轻笑几声,拍了拍手,一脸赞赏的看着穆柯,向其走去。
“不愧是颜长老最看重的新人,你知道吗?魏长老让我布双阵的时候,我还是不愿意的,认为你必然死在从未有人能活着出来的群妖阵,但是你竟然真的走出来了,这真让人惊叹,若早知道,这个魂阵我就去用心的布置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破绽百出。”音止,洪亮恰好走到穆柯面前,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
“群妖阵,魂阵,我一个人小人物竟然让你们魏长老,下如此大的本钱,用两个赫赫有名的凶阵来“照顾”我,真是煞费苦心了啊。”
既已撕破脸皮,穆柯也不会再顾及什么,当即冷笑着讥讽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你怎么一个小蚂蚱,需要动用怎么大的手笔。不过这个和我无关了,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或者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是个阵的呢?”洪亮没有理会穆柯话语中的讥讽,反而一脸兴奋的问道。
穆柯沉默一会,才开口道。
“群妖阵中我的界使服被损坏,界力无法动用,若我回到了之前,与魏旭分离的时候,那时界使服是好的,不会出现无法动用界力的情况,但是你假中箭的时候,我试图用界力为你疗伤,但是发现无法动用界力。”说着穆柯还侧头看了一眼洪亮的背后,果不其然哪里还有什么箭伤。
“这样吗?不过你怎么知道魂阵心强敌弱,心弱则敌的?”魏旭恍然,继续追问道。
“颜长老告诉我的。”时近傍晚,穆柯回顾四周发现虚空之上布满裂痕。
“阵破了!希望我们不会再见了。”穆柯一叹,有些惆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切看魏长老怎么想的吧。”洪亮得到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对于穆柯所说的便无所谓的一笑,后又向穆柯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随“魏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后,穆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当重新“拥有”视线时,穆柯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破旧的屋子中。
愣了会,刚欲挣扎着起身时,一阵平缓的声音便响起。
“您醒啦。”
穆柯扭头看去,发现是一名头发稀疏花白的老者,其骨瘦如柴,看似弱不禁风,最奇特的是他的嘴唇是竟纯白色,他躲着阳光,坐在屋中最阴暗的地方。
穆柯留意这奇怪的嘴唇颜色,不过也未太在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穆柯苦思后却无果,无奈之下便又向老者问道。
“老爷爷是你救了我?”
“不是,不是。”老者连忙摆手摇头,似乎说话用力过多,竟重重的咳嗽起来。
这让穆柯看的连连皱眉。
“是我儿子,他出去打猎的时候,发现你满是是血的躺着祖溪边,碍不过良心,便把你给背回来了。”良久后老者才停住咳嗽,缓了缓气,慢吞吞的道。
“那多谢你们一家人了,不过我昏过去多久了?”穆柯道谢了声,又问了一句。
“不用谢不用谢,你昏过去三天了。”也许是老者刚刚咳嗽的原因,此刻他的声音很是难听,同玻璃摩擦的声音一样,尖锐刺耳。
隐喻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要掀开被子起身。
“小伙子。不要动!”让穆柯惊悚的是,在穆柯掀开被子的一瞬,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老者竟同瞬移一般,来到自己的身旁,一改之初的模样,握着一把大刀,抵在穆柯的脖子上,表情冷漠。
“吼!”
屋外忽响起一阵同野兽怒吼的声音,但以穆柯超出常人的听力,不免能听出这声嘶吼有些奇怪,好似人声。
因遭到老者的威胁,刀也架在脖子上,穆柯不敢说话。
良久后吼声未在响起,老者像是松了口气,拿开架在穆柯脖子上的长刀,看也没看一眼穆柯,便用长刀做拐杖,一步一步移回房间里侧的凳子上。
看他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穆柯松了口气,沉吟了一会,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那是什么?”
“。”
老者没有回话,让穆柯有些尴尬,想要起床却又不敢,生怕那老者又同鬼神一样,瞬移到自己身边。
无奈的重新躺回床上,忽然穆柯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自己胸口上那伤口怎么没有了?仔细的在胸膛上了摸了几下,又掀开被褥,发现不仅伤口复原,甚至连自己破损的界使服都复原了。
“老者说我满身是血,重伤昏迷,被他儿子带回来,说明我确实是受伤了,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救了我?”
想着穆柯又扭头瞄了一眼老者所处的位置。
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本平静坐在屋中的老者竟然不见了。
猛然坐起身,四处环顾了下四周。
房间就怎么点大,也很破旧,可谓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可老者就怎么的消失了。
自己遇鬼了?穆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忽然有种强烈的困觉,穆柯无法清醒,随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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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们?”
耳边像是有人呼唤,穆柯睡眼惺忪,茫然的看着眼前一个半蹲着,背着一把巨剑的大汉。
“呼!你醒啦。”大汉欣喜一笑。
“你是?”奋力的摇了摇头,穆柯试图想要清醒,然而胸口的剧痛却让他感到窒息。
“你先别动,受了怎么重的伤,血流的满身都是,还是好好躺着吧。”大汉为穆柯的举动感到担忧,连忙将他轻按在地,又从腰间木娄里掏出一些草药,放在嘴中咀嚼,撕碎穆柯胸口的衣服。
也行是举止太过鲁莽,穆柯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大汉尴尬一笑,吐出嘴中咀嚼稀烂的草药,敷在穆柯伤口上。
“你干什么?”穆柯无力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大汉将带着自己唾液的“杂草”残渣涂抹在自己胸口,不免的有些恶心。
“这是周边最好的创伤药材了,我以前受了伤,爷爷就是怎么做的,能够很快恢复的呢。”大汉憨憨一笑,笑中藏着一丝怀念。
穆柯无暇顾及大汉的话,不仅有疼痛的折磨,还有满身浓臭的血腥味,以及那草药刺鼻的腥臭味,三种感觉交杂在一起直欲让他晕厥。
随着大汉喋喋不休的唠叨,养尊处贵的穆柯无法再忍受,一扭头昏了过去。
“。。”
“抹好了!”大汉对自己的治疗很是满意,一脸得意的笑了笑,却发现穆柯又睡了过去,挠了挠头,埋怨的嘟囔着。
“这人怎么这样呢?一点都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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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力终究流散殆尽。
房间内,穆柯苦恼的看着眼前那破破烂烂,已无半点作用的界使服。
界使服左胸口处,绣着的界碑一旦损坏,唯有拿到大城市里的界使行会里才能得到修复,然而以穆柯此时的身份处境,去了等同自投罗网。
可若是不去,没有界力的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怎么去景德城?
穆柯不免的有些苦恼。
“小柯,饭好了,你去吃饭吧。”
屋外传来阵,叫喊声。
穆柯脸色阴晴不定,这些天他已经要被那位大汉,折磨的几乎要发疯了。
即便他曾是救过自己的恩人,穆柯也决定他若在敢侵犯自己的底线,不顾一切也要将他斩杀。
心有决定后,穆柯一把拉开门。
屋外,大汉正站于凳子上,晾晒衣服,听见开门声,立刻扭头看向穆柯,还露出一脸善意的笑容。
但让穆柯羞愤欲死的是,那大汉手中还提着一件白色亵裤,穆柯很眼熟,因为那件正是自己昨日穿的。
“黯然!我要杀了你。”从未想过自己贴身的亵裤会让一个乡下人触碰,难言的愤怒让穆柯憋红了脸,仅与这名为黯然的大汉接触过几天,穆柯觉得这十几年来的受到的圣人教诲顷刻崩毁。
“嘿,你这小子咋不领请呢?你说说你们这些大公子,洗衣做饭样样不会不说,别人好心帮你做了不说,你还骂俺。”黯然对穆柯鄙夷道。
怒了!真的怒了,什么修养这一刻都被抛在脑后了。穆柯双目几欲喷火,现在他只想亲手宰了眼前这个乡下人。
“对了!你上次告诉俺,你见到俺爷爷了?”眼见情形不对,黯然轻咳了几声,询问道。
“是的,不过这个不符合云霄界的定律,以我梦中所见的,你爷爷倒像是六界中灵界的人。”无法解释那破旧房屋中的一幕,和那名莫测的老者,穆柯情愿将其归类到是场梦,即便连他自己都不信那是场梦。
“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俺爷爷可是土生土长的祖溪人,咋会是什么灵界的人呢?”黯然对穆柯的话嗤之以鼻,不屑一笑,扯了扯亵裤,将其悬挂在上空绳索上。
“祖溪。”穆柯泯了泯嘴,身为界使,穆柯也曾陪同颜荟巡视长安城附近千里,属于颜荟管辖的地区。
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祖溪。
自被黯然救回,穆柯重伤醒后。
穆柯曾向黯然询问,附近可有什么大的城市,也许是乡下人见识短,黯然说附近从来都没有什么城市,甚至连村庄都没有。
据黯然讲述,一直以来,这片丛林只有他与他爷爷,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外人,穆柯算是黯然除自己爷爷外第一个见到的人。
其中黯然曾说过一句话,让穆柯心惊。
“俺曾经全速跑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走出这片从林呢。”
黯然的速度有多块,穆柯是知道的,能轻松在眨眼睛跑出数十米的速度,一个月全速奔跑,黯然究竟能跑出多远,穆柯想象不到。
也曾怀疑黯然是一个窃道者,否则哪里来的怎么大力气和如此之快的速度呢?可惜界使服怀了,现身为普通人的穆柯无法去查看黯然身体里是否有天地之力。
更重要的是穆柯怀疑这里已经不是云霄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