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下,吴心便觉得神清气爽。他缓缓拔下胸前的输液针和注射器。心里琢磨着有关气血运行的理论。
从解剖学的角度,气的运行通道根本找不到。他也接受了现代中医理论的说法。气不过是精微物质的一种。属于纯动力。
但现在有了新的认识,气郁的力量竟然达到可以将注射器的活塞顶飞五六米。这是心脏动力怎么也做不到的。
精神抖擞起来付钱,又把店员吓了一跳。
站在一边的孟飞卿关切地问:“没事了吗?”
吴心点头说:“今天过去了。”他感觉自己又赚了一天的命。
孟飞卿抚胸长叹:“吓死我了。”
“十块钱。你还是去医院吧。”店员好心提醒。
“我刚从医院出来。”吴心给钱之后看着衣服上的点点血迹苦笑。现在的他的确好得不能再好。
孟飞卿不放心,说:“我送你回家。”
吴心勉强摇头,“不用了,待会儿我来找你,你住几楼?”
“五号楼,301。你要去干什么?”孟飞卿问的有点含糊。
吴心已经迈步,“待会你就知道了。”
孟飞卿有点飘忽,她慌忙跑开。心情很不平静。
吴心则去医院,虽然没到六点,但孟飞聪已经搞到钱。而且不止一万。
大马猴被送进了派出所,连王斐都栽了。王小眼哪还有胆子跑路。他借了三万又买了一堆东西来医院认罪。还保证以后再也不偷。
孟飞聪也很好说话,让他回去做一面锦旗和写一封悔过书,收下钱就让他滚蛋了。
“多出来的还算利息。你小子回家也不换衣服?”孟飞聪给了吴心一万五,心中有点小疑惑。你丫的也太不讲究。这样的穿着也好意思见人?
吴心没和他客气,收了钱就走。“奖金什么的你帮我领。先走了。”
“再聊会儿。”孟飞聪巴不得吴心这么说。好贪污啊。
受孟飞聪提醒,吴心买了一套新衣服见捡孟飞卿。中间还理了个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感觉自己还是蛮帅的。拿得出手。
自恋了一会儿才偷笑着离开理发厅。
孟飞卿家很大,很香,很干净。至少吴心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家。
参观了厨房,卧室,最后停在孟飞卿的书房。他都不想走了。这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家啊。
大卧室,大书房。一排排书。和意气相投的人,谈笑书屋中。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可此地再好,书再多,椅子再舒服,主人在殷勤,还是得走。因为已经凌晨两点。
“手机暂时别用,送去检修一下,你不知道现在的科技黑到什么程度。”他们在门口又聊了很久,吴心才最后嘱咐。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七八次。”孟飞卿似笑非笑地回答。
吴心摸着脑门说:“那我走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孟飞卿。
孟飞卿连连点头。
如瀑的秀发真让人着迷。吴心忍不住亲了她一下,随后没命狂奔。留下孟飞卿对着电灯发呆。
吴心丝毫不觉得自己耍流氓,真情所致,不由自主啊。要怪只能怨丘比特之箭威力太强。
回到出租屋还不能平静。他翻开看了很多年的《内经》将它通读了一遍。背诵和阅读的区别在于,背,重点在于记忆的重复;读,则给人提供很大的思考空间。因为思想被解放出来。
“阳加于阴谓之汗。”“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也。”“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
吴心努力思考自己发病的原因,得出一个结论:只要疏导督脉里郁积的气就不会再发作。也就是加速气血运行,寻找新的平衡。
问题是气血运行一天五十周是自己改变不了的。
这得导气啊,传说中的修行。靠,该不会要打通任督二脉吧!吴心海阔天空地想着。最后居然盘膝而坐,凝神感知自己身体的气血运行。
人和天地相参,就一定能感受到什么。
说也奇怪,吴心仿佛真能感知到一些东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也不管是不是错觉,用思想控制着气血流布全身。他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想了多少周天他不记得,但肚子饿却是铁一般的事实。起身时腿有点发麻,不过他看到太阳时有点懵,已经中午了。
第一反应是迟到,不过随后便否定了去上班的念头,他准备吃点饭,之后再回来打坐。
孟洪海这次是真热情,一口气给吴心上了八样菜,而且坚决不收钱。
吴心郁闷了,询问之下才得知,有人付过钱了。再问是谁,孟洪海就不知道。“一个老头,说是你同事。”
老头,同事?老张?吴心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吓了一跳。屋里坐着一个人。老头。
“你是怎么进来的?”吴心真不明白,门是从外面锁的,家里怎么会有个老头。还很有可能是让张芸抓狂的洁癖老头,因为他正是洪化的门卫。
“我已经注意你四天。”老头的嘴巴没有动,但屋里却有声音。
吴心第一反应是想到恶贯满盈段延庆。除了他没老头喜欢用腹语。他大着胆子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偷窥了我四天?”
老头霍然伸手。阴深深地说:“哪来的?”
吴心大叫:“放下我的书。”
老头手中抓着的正是吴心的那本《内经》。感情你是个贼啊。
“哪来的?”老头又问了一句。
吴心感觉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想老头靠近。“祖传的。还给我。”
“这本书出版不过三十年。说谎会死的很惨。”老头每说一个字,吴心的骨骼就响一声。
老头并没有出手,我的骨头怎么会断?吴心想到自己体内真气冲飞活塞的事。不禁大叫:“真有运气修行之法?”
呼,老头又举起一只手。这只手里捏着四枚银针。
吴心四肢突然被打开,摆成一个“大”字于老头面前。老头手里的银针释放着寒光,吓得吴心汗流浃背。
“大家同事一场,别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大不了我陪你衣服便是。”吴心认定老头是老报焚衣之仇的。
老头第一次有了表情,怒!
“衣服,是你偷的?”这次他用嘴说话。
吴心傻了,尼玛,感情你还不知道衣服的事!靠,这次又砸自己脚了。“不是,不是,我向老张借的。他说是他的。”
噗嗤,吴心只觉小腹一痛。老者手中的银针少了一枚。他的气海穴酸麻冷痛。不一会儿浑身都不舒服。各种肿胀的感觉也来了。
“淡定,杀人是犯法的。我可是秦总看中的人。你做决定前要三思。”吴心话没说完,背后的至阳穴又是一酸。
他没看见老头人动,甚至都被看到他手动。可自己背后的确多了一根银针。
“银针也是三十年前的,还敢说祖传?”老头仿佛又要出手。
吴心呵呵一笑:“没文化,真可怕,老爸给我的东西就是祖传。”
噗嗤,老头手中的银针又少了一枚,这次是风府穴。
吴心感觉有无数酸虫在自己体内暴窜。酸远比疼要难忍。他大喊:“来啊,血海,百会还有两针。”他知道只要人的这五个穴位被封,必死无疑。
噗嗤,果然是大腿内侧的血海。吴心放声大笑:“有种给爷来个痛快的,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老头仿佛志在拷问吴心,“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
“说你妹,等我搭档来了,你就惨了。”吴心牛劲上来,你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
“好,我等着。最后一针等你病发时再刺。”老头看着手中的书。书便自动翻页。
身体一会儿麻,一会儿酸,一会儿疼。全身不自觉颤抖,仿佛触电一样。
吴心忍受着酸痛折磨,老头神奇地翻书。四点左右时,果然有人敲门。老头刹时紧张起来。
吴心却大笑:“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不然我会让你酸爽到天明。”尽管他不知道谁敲门,但结果都一样,他不信真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当然他希望开门的是张芸或者胡玥,最起码不能比孟飞聪差。不然恐怕得一屋两命了。
老头也是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哪路高手。”他说着起身,一股淡红色的气体涌动在他周围。
妈呀,见鬼了。人还真会被气得冒烟?
老头走在,淡红色气体也随着扩散,吴心替敲门的着急啊。“等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平解决我们还是同事。不然你准备在牢里度过残生吧。
老头一挥手,吴心便飞到了自己的床上。等他定神时,门已经开了。敲门的不是高手,而是满脸通红的孟飞卿。
吴心大喊:“快跑。”
可孟飞卿仿佛听不到一样。
“姑娘,你找谁?”老头愣是没动手。
孟飞卿惊讶地问:“你是谁?”
老头和蔼地说:“我是他请来的医生,正帮他针灸。”
“快跑。”吴心又喊了一声。不过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却能听到老头和孟飞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