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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魄少年

大周国东北方有座山,名曰:“朝阳山。”,朝阳山方圆百里,主峰高逾千丈,直插云霄,山上风景秀丽,多松柏林,更有大小三十余处瀑布,飞流击石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潭,最终汇集到山脚形成小溪。溪水半绕着山下小镇流向远方。

每当旭日东升,第一缕曙光照耀大地时,便落在露出云海的朝阳峰顶,故此以朝阳为名。朝阳山脚下,有个小镇以山为名,取名朝阳镇,镇内民风淳朴,待人和善,靠打猎、采集草药营生,经常有大周国商客来此收购。镇中流传朝阳山有仙人居住,偶尔有人上山打猎或采集草药时,看见有流光划过峰顶消失在云海里,以为仙人经过就地叩首祈求仙人保佑。一段传奇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站住,你这小贼又来偷我的包子。”,深夏的某个清晨,一声怒吼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传遍半个朝阳镇。“好你个包老二,不过就是拿了你几个肉包子,将来等哥哥我发达了,还你一车!至于这么追着哥哥不放吗?”

大街上,一个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少年,边跑边叫道。包老二姓包,排行老二,故此都叫他包老二。“臭小子,这话你说了好几年了。算下来,要还我的包子能堆满半个朝阳镇了。”包老二停下来,腆着大肚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前边的少年停下来,看着包老二笑无赖道:“包老二,哥哥我,乃人中龙凤,前街算命的程瞎子说,我将来必定飞黄腾达的。”包老二哼道:“程瞎子,信他不如信鬼,当年说我包老二晚年生活无忧,结果我不还是在辛辛苦苦的卖包子,他对谁都是那套鬼话,要不谁给他钱。你个小混蛋,一大早的好心情都叫你搅没了。”看着追不上眼前的少年,包老二哼哼地转身往自己的包子铺走去。周围的人看着眼前每天都在上演的一幕,摇摇头各自做事去了。

那少年眼看包老二无奈的回去,转身拿着放在怀里的包子,嘿嘿地笑着在镇内逛了会,见快到了晌午,便往镇外朝阳山腰上一座破败的道观走去。

道观建于何年不得而知,取名朝阳观,也不知道是建观的祖师偷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听说以前的时候观内有求必应,因此有很多香客慕名而来,香火鼎盛。观内鼎盛时期,有数十名道士修行,直到三十多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就此衰败下来,如今只剩下一个老年道士在观内修行。

“老道士快出来,我又从包老二那拿了几个肉包子。”少年推开那颤悠悠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大门叫道。过会儿,传来一声苍老的回应,“没有规矩,说多少次了,要叫师父,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没给钱被包老二追了半条街了啊?”

一个穿着打着的补丁道袍,面带缕乱蓬蓬的白须,腰间挂着硕大葫芦的邋遢老道士,从殿内走了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我跑起来一匹马都跑不过我。再说你这老道士死抠门,给的钱还不够碗面条钱,更何况肉包子呢!”

说着从怀里拿出白布裹着的肉包子递了过去,看着老道士飞快的接过肉包子,少年嘟哝着:“还出家人呢!不守清规戒律为老不尊。”老道士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装做没听见往殿内走去。“老道士上次抓的野兔炖好没?我可饿坏了,叫包老二追了半条街,肚子早咕咕叫了。”

少年揉着肚子说道,边说边抬脚跟着老道走了进去。

不多时破庙飘出一股肉香,殿内一老一少拿着蒲团围坐在小火炉边上,眼看着火炉上铁锅冒着香气,食指大动,不一会儿,一锅炖野兔肉就着肉包子下肚了。

打着饱嗝,少年看着胡须上还有沾着点油渍,连酒葫芦里最后一滴酒水都被倒进嘴里的老道士说道,“你这老道士,当着祖师爷的面犯戒,真不知道那天祖师爷发怒,把你一道雷劈成灰,看你下辈子还敢不敢犯戒。”老道士吹着胡子,挥动着酒葫芦怒道:“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师父!你这小兔崽子,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早就被野兽叼走吃了,还天天咒祖师爷劈老道我,好生混蛋。”说着拿酒葫芦敲了敲少年的头。少年起身抱着脑袋,一脸笑嘻嘻的听着老道士的话,往观内睡觉的房间走去。

“这个臭小子!”,老道士起身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中一道精芒一闪而过,看了眼殿内供奉着三清祖师的法相,上前拜了拜,收拾好火炉随即转身出了大殿。

太阳西移天色渐暗时老道士走出道观往山下朝阳镇走去。边走边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哼哼道:“这酒真不禁喝,看来这次得去王掌柜那多装点了,上次说他有恶鬼缠身,帮他驱赶骗了五坛好酒。这次想个更厉害的由头吓他,说不得要装他十坛好酒。”

想罢,老道士身子一闪而逝,再次出现已在百丈之外快速的向山下蹿去。要是普通人看见还会以为花了眼,若是修行之人看见定会惊叹好一手缩地成寸的神通。

少年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挂着落满灰尘的道字一阵发呆,脑海过往的记忆慢慢浮出。少年本叫江南,六岁时遭逢战乱,双亲不知所踪,只好跟随流民四处流浪,后来流浪到朝阳山,碰到野兽袭击,恰好被路过老道士救下,收养在观中。

询问得知少年名叫江南,因为在观中,即便只有两个人也要多少守些道规,遂给取了个道号。因为老道喜好下棋,没事便教少年对弈,而少年不知为何下棋天资极高,没多久,老道士与他对弈便输多赢。少年经常拿对弈来奚落老道士,一把年纪不如自己这少年人,老道士没少吹胡子瞪眼睛。老道士不爽少年的自恋不顾少年反对取道号极恋(其意极度自恋),因为这个称号,少年赌气打死不叫老道士师父。

晃晃觉得有点发沉的脑袋,少年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后院走去,见天色将晚,要去劈材挑水。“为老不尊的老道士,叫哥哥我杂活全干了,还美曰锻炼体魄,真是遇人不淑啊!”少年暗道。

虽然今年只有十一岁,算是少年,身子理应很弱小,但是这几年老道士经常熬些很苦且不知名草药,说是能强身健体,逼着小江南喝下去,现在回想起来小江南都会脸色发绿干呕起来。拿起斧子劈了够三天烧的材,提起水桶往观后走去。

一路穿过了成片松柏林,来到了观后的一条瀑布形成的水潭,打好水小江南麻利的脱去衣衫,露出小身板,迎风站在潭边石头,自认为身材不错便摆弄了几下,殊不知还是一个不懂好坏的小屁孩…向着水潭扑通一声的跳了下去,深深的扎个猛子,露出小脑袋。

“真是凉爽啊!”小江南呻吟道,拿手逗了逗水潭里的游鱼,惊的鱼群四散逃离,直向深处游去。惬意的在水里泡了会儿,才从水潭上来穿好衣衫提着水桶走向道观,天色暗了起来,回到观里把水倒进厨房的水缸,见老道士不在观里便回了房间。

回房后,拿着桌子上的经书就着烛光读了起来,原本小江南不识字,后来老道士收养他之后,闲来无事便教他识字,把诵读道家经卷当做消遣,这几年天天还被老道士强迫诵读都能倒着写的经书。打着哈气,小极恋推开房门看天空有些阴沉沉的,起了风,便知道要下雨了,赶紧跑到外边,收拾好几件晾晒的衣服放回屋内。想着老道士又在哪骗酒喝了,索性吹了烛火,脱去衣衫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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