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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业

七月,烈日当空,夏天的炙热在汉江这座火炉城市显得尤为突出。

热浪滚滚,光净的泊油路面被烤得如海绵一般柔软,一脚踩下去甚至还能带起来几颗沥青。

就连呼吸的空气里面都似乎带着火。

韩阳坐在软绵绵的座椅上,强打着精神看着主机屏幕。

这是他在青年路和攀子厮混了两个月,花光了两人身上所有的积蓄之后又重新找到的一份工作。

收钱,刷身份证,找钱。

单调而乏味,就这样过着日复一日,没什么鸟事的日子混口饭吃。

“哥,帮忙开台机。”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前台道。

韩阳左看右看没看到人,站起来,才发现那小子连吧台高都没有。

看到韩阳起来了,小朋友又打起笑脸,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黄鹤楼,掏出一支递给韩阳:“哥,帮个忙,借个身份证开台机。”

韩阳接过烟,却是摇了摇头:“你太小了,一看就未成年,这几天查的严,不能借给你用,你走吧。”

“以前都行怎么今天就不行啊?”小朋友不依不饶。

韩阳已经坐了下去:“都说了检查,你走吧。”

“啪”掏出打火机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

“妈的毛都没开始长又抽烟又上网的。”韩阳轻声嘟囔。

坐了十来分钟,突然门一下被人粗暴地推开了,韩阳抬眼一看,一个体重最少200斤的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相貌虽然见不得人,打扮倒是挺时尚,直接走到吧台“啪”的一巴掌排在吧台上:“我儿子有没有来上网?”

韩阳看着妇女:“你儿子谁啊?”

“你不认识我儿子?”妇女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盯着韩阳。

略一思考,好像妇女前几天跟网吧所有网管说过不要让她儿子上网,貌似刚刚那个想来借身份证上网连吧台高的小子就是她儿子。

但见妇女这态度,韩阳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儿子国家主席啊?我干什么非得认识。”

妇女哼了一声,直接跑网吧里面一排排找了起来,星际网吧并不大,只有百十来台机器,很快,妇女就发现了目标。

冲过去就是一巴掌呼在那小个子头上,耳朵一揪:“你这个小兔崽子!又跑来这上网!给老娘回去!”

提着儿子往网吧外面走,路过吧台,妇女突然停了下来,伸手一指韩阳:“你怎么回事?”

韩阳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

“不是跟你们网吧人都说了不要让我儿子来这上网么?”

“我没让你儿子上网啊。”

“那他怎么在那玩游戏?”

“我怎么知道?兴许找别人给开的,你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在这嚷什么嚷!”

“哎哟,你还挺横!你这什么狗屁网管!”妇女嗓门相当大,很快吸引了很多目光。

韩阳赶紧站了起来:“要嚷出去嚷,别在这影响我们网吧的生意,自家孩子管不好还来这怪我们。”

妇女一叉腰:“哟,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还就不走了,你们老板呢?把他给我叫出来!我要投诉你!”

韩阳有些不耐烦:“你他妈爱投诉投去。没什么事赶紧走人!”

吸了口烟,韩阳也有些火大,偏头轻骂了句:妈了个逼的。

妇女听到立马就跳脚了:“你还敢骂人!”

韩阳眉毛一竖:“我******骂谁关你什么鸟事,我******还想打人呢!”

“哎哟,你打!你来打!老娘站着让你打!”妇女一挺胸脯,一身的赘肉立刻上下一阵动弹。

韩阳看得一阵恶寒,暗骂一声死肥婆!

嘴上道:“我一巴掌下去怕是要出一斤猪油,打你脏了我的手!”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一阵哄笑。

这一下算是彻底把妇女给惹恼了,使劲一跺脚,龇牙咧嘴骂道:“你这狗东西!你还挺嚣张!你不就是个狗屁网管么?你给老娘等着!”

一边提着自己儿子往外走,一边还回头指着韩阳:“你别走!你等着!”

韩阳频频点头:“好,老子等着,别让老子等到下个礼拜!”

重新坐下,韩阳也是一肚子火,这时同事小庄冲韩阳竖了个大拇指:“哥,你可太牛了!我听说那肥婆的老公在这一片可还有点势力,跟咱们老板好像也认识,你可得小心啊。”

韩阳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那妇女果真不是说说而已,不过几分钟,韩阳就听见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

紧跟着妇女一把推开门又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个一样胖的不成人样的大光头,脖子上挂着粗粗的一根金链子。

进门就冲韩阳一指:“你打我老婆?”

韩阳也懒得辩解,说也是说不通的,冷冷地看着那胖子道:“你想怎么样?”

胖子目露凶光,指了指门外:“你给我出来!”

韩阳一思索,在这里面闹影响了生意也不好,便起身让小庄帮忙看着走了出去。

“先道歉!”胖子一脸的嚣张。

韩阳皮笑肉不笑道:“我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嘿!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挺狂!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韩阳脸色一变:“你******再说一次!”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情况下别人骂这句话,总会使韩阳陷入难以抑制的暴怒状态,因为他本就没有娘。

胖子一脸的不屑:“我说你个有娘……”

还没说完,韩阳猛地跳起来一个弹腿踹在胖子肚子上,“碰”的一声闷响,胖子飞起撞在身后的大榕树上又弹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直惊得网吧里面观战的人目瞪口呆,暗叹好大的腿劲。

胖子也不是好惹的,挣扎了几下,一个肥猪打挺站了起来,冲向了韩阳。

奈何他只是个门外汉,虽然吨位摆在那,但是只知道用蛮力挥拳踢腿,换做普通人对上他那也够喝一壶的,但是韩阳动作很轻快,左闪右闪胖子根本打不到他,韩阳频频出拳出腿,完全把胖子当沙包打了。

不一会胖子的脸就变得更圆了,彻底成了一个猪头。

打完收工,韩阳丢下一句:“下回别乱说话,积点口德。”就淡定地走进了网吧。

回到前台正好有一人等着上网,韩阳接过身份证刷了刷:“压多少?”

那若无其事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出去抽了根烟。

小庄在一边都看呆了。

但韩阳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了结了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没等来胖子的报复,倒是先把刻薄的老板娘给等来了。

下午六点,韩阳刚吃完员工餐回到吧台,就见老板娘在那等自己。

“韩阳,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一下。”老板娘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不冷不热。

韩阳点点头:“我听着呢。”

“今天下午的事我听说了。”老板娘看着韩阳,接着道:“综合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你不适合在这里上班,工资我现在就跟你结一下。你今晚可以在这里住一晚,然后明天就可以走了,好吧?”

老板娘的话简短而目的明确,半句废话都没有,也没留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

什么综合考虑了一下,不就是因为下午的事么?

韩阳也懒得多说什么,此处不留爷,难道爷还没处去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行啊,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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