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站在湟源门前,眼睛看着身旁往里面走去的人。
久违的地方!
是的,那时的他们,她与安熙,衾桑与景琛,还有心怡最常聚会的地方,说实话她是不愿来的,这里有着太多属于她们的回忆。
在如今她的眼中那些温暖,甜蜜却似一柄柄利剑,只觉刺得她体无完肤。
衾桑停好车,就那样看着言倾,眼里细碎的光芒闪过。
“走吧,言倾。”衾桑走上前去拉过言倾的手往里走去。
言倾一愣,往旁边看去,“嗯,心怡呢。”
“心怡出差了,大概要一个星期左右才回来,她今天就来不了,走吧,景琛还等着我们呢。”
言倾闭了闭眼晴,任由衾桑拉着。
她是为她好,她怎能不知,她总要学会面对。
穿过大厅,来到一个包厢前,言倾站定,衾桑看了看言倾推门而入。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整个身体都斜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五官精致,薄唇微微向上扬起。
景琛听到声音,头微微转过来,站起身向衾桑言倾这边走来,衾桑微微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景琛旁边,景琛扭头对衾桑一笑,又转过头来看着言倾,薄唇向上扬起一抹弧度,清亮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
“苏言倾,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这几年她封闭自己,未曾与他们联系是不敢还是不愿,言倾不敢想。
“嗯,好久不见,景琛学长。”言倾扬起头,看着景琛。
衾桑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他们两人不会就打算就这样站在这里说话吧。
衾桑摇摇头,只能一手拉着一人把他们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聊,我去叫点吃的。”衾桑说了一句,就往包厢外走去。
一片寂静,景琛没开口,言倾抓着衣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景琛学长.。
他是安熙最好的朋友,她离开,衾桑懂。可是,景琛学长,她终究也是不愿再见的,可是让她从何说起呢。。
景琛看着言倾,乌黑的眼里波光转动,看着言倾的无措,他叹了一口气。
是的,是他说的要见他,可是并不是因安熙的事要责备她。更何况他也没有立场,毕竟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当年的秦安熙灼灼其华,是所有人眼中的天子骄子,那样一个如此耀眼之人。
将他所有的炙热都交于眼前的女子,燃烧了自己。
他是问过他悔不悔的,那时的他已然清楚自己的时日无多,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他让他带走苏言倾,是,那时学院有两个交流生的名额,是去美国,本定下的人却是他与安熙,他却将名额让与了苏言倾。
苏言倾是不愿去的,她有多么依赖安熙所有人都知道,她怎愿意离开安熙,可是她又是那么听安熙的话,她最终还是去了。
景琛亦是不愿答应安熙的,让他一个人默默痛苦,而言倾一无所知,景琛对安熙说,“她会怨你的啊。”是啊,在你最后的日子里,你将她驱逐出境。
那时的安熙是怎样回答的,他记不大清了,或者说是没听清,他就在他身后看着那个男子,迎风而立,闭着的眼眸划过一丝泪水,薄唇微启说了什么,或许是风太大了,又或许是他声音太轻了,总之他不再问了。
安熙葬礼的那天,他去了,而言倾没有。
纵然身在大洋彼岸,却也瞒不住什么,又或是他亦不忍,只好坦白。她还是知道,那时的景琛是心疼这个女子的,却也是更心疼安熙的,他们同时回国,他去了葬礼,而言倾却不知去了何处,他只知道,一直到葬礼结束,他都没有见到言倾。
那一刻,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一片荒凉。
后来还是从衾桑那里知道她竟一个人逃到国外。
这几年,景琛不知道言倾是怎么过来的,但也知道那一定很艰难。
“言倾,这几年还好吗?”景琛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轻轻开口。
言倾心尖一颤,抬头看了景琛一眼,遂又低下头去。
男子的眼光很温和,彷如昨天。
她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她可以将自己的所有都剖开来说与衾桑听,可却不愿说与景琛师兄。她与安熙终是分隔生死两界。
安熙沉默许久,终是开口。
“嗯,还好。”低低的声音响起。
景琛叹了口气。
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言倾。
“言倾,这是安熙临走时让我给你的,本来三年前就应该交到你的手里,可是……”他听衾桑说过言倾的状况。
“这是什么?”言倾身体一颤,紧抓着衣袖的手不由得越发收紧。
“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好好看看吧。”
“景琛学长,我.”言倾声音哽咽,话几乎说不出。
景琛拍拍言倾的肩膀,把衣摆从她手中解脱出来,目光温和,声音尽量放低,轻柔的说道。
“言倾,你是他爱的人。”是的,爱的人,没有最爱,只是唯一爱的人。
“好。”言倾无法拒绝,亦或是不想拒绝。
“景琛学长,多年前我该谢谢你,可我却是不想谢你。”言倾抬头看着景琛,目光中仍透着伤痛,却又有着一抹无法动摇的坚定。
景琛失笑,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刚好,我也不想要你的这声谢谢。”嗓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释怀的笑意。
言倾听到景琛的回答,一怔,随即亦是浅浅一笑。
这时衾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名服务员端着菜肴进来。
感受到包厢里的气氛,眉毛一挑,唇角也微扬起一抹微笑。
服务员把菜放在桌上道了声请慢用就出去了。
衾桑在景琛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边往言倾碗里夹着菜边说道。
“言倾,快吃饭,我点的可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好。”言倾冲衾桑微微一笑,低头吃起饭来。
衾桑扭头,看着景琛眼里的意味,相视一笑。
“我去开车。”吃完饭后,言倾三人站在湟源门口,秦桑说道。
“如果需要我们陪你,说一声即可。”
“不用了,学长,我自己可以。”言倾笑了笑,看向身边温雅成熟的男子。
景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