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不明所以,问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出了流云阁,不还是在皇宫之中吗?”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伤感,“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玄天殿,不都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地方,却是一样的牢笼,一样的禁锢,一样的令人窒息。
“姑娘……”杏儿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奴婢知道姑娘心里不好受,可是奴婢却不能替姑娘分担,奴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姑娘才会开心……”
“杏儿,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云絮侧身,抬手擦擦她的眼泪,强颜欢笑:“有你在我身边说说话,聊聊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云絮拉起杏儿的手,走出屋子。
“好!”杏儿抽回手,两手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絮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了,坠得她每走两步就要喘一口气。
明明才六个多月,肚腹却已经大得快要看不到她自己的脚尖了。
走到大木门门口,两名侍卫恭敬得对云絮行礼,“姑娘好。”
“哼~”杏儿把头一撇,不予理会,然后气愤地对云絮道:“姑娘你别理他们。”
对于杏儿的态度云絮只是笑笑,继而又对两名侍卫淡淡地一笑,“两位大哥在此不辞辛劳地日夜守卫,有劳了。”语气里,隐隐约约透露出埋怨的意味。
两名侍卫也只是笑了笑,“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姑娘,跟他们说话做什么,我们走吧。”杏儿扶着她,抬脚就走出大门。
“以后还请二位大哥多多关照。”语罢,云絮便由杏儿搀扶着走了出去。
此后,云絮每天都出来散散步,几天下来心情果然有所好转,连饭量也增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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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青天白日,万里无云,又是一个艳阳天。
皇宫中,宫人们忙忙碌碌,张灯结彩,像是要举行什么宴会。
杏儿端着早饭走在宫廷的甬道上,见一个宫女正在扫地,便走上前去,问道:
“请问,宫里最近是不是要办什么喜事啊?搞得这么隆重。”
宫女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她,“你不知道吗?再过几天就是庆国大会了,当然要办的隆重了。”
“哦!”是啊,五月的庆国大会,每年年都是如此,她竟给忘了。“谢谢啊。”
“嗯。”宫女说完,便走去别的地方扫地了,杏儿也回了流云阁。
流云阁。
杏儿进屋放下食盘,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坐在窗下的云絮的身旁,“姑娘,过几天就是庆国大会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是你想去吧?”云絮撑着后腰站起来,一语戳破杏儿的小心思,“如果你要去看热闹,那你就去吧。”
“好啊!”杏儿笑嘻嘻地拍掌,“可是……”杏儿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可是如果奴婢去看热闹了,就没人照顾姑娘了……”
云絮微微一笑:“没事,你去吧。”
“这样吧,到时候姑娘和奴婢一起去,就站在远处看看,就看一会儿,好好?好不好嘛?”杏儿佯装可怜巴巴地道。
“好吧好吧。”云絮无奈地笑了笑,“随你吧。”
“嗯!谢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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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宫里燃着烟火,乐坊的乐工们奏着乐曲,舞女们伴着乐曲跳着舞蹈,庆祝着这伟大的时刻。
凉亭里。
在场的王公贵族、官员大臣们,包括东方墨在内,都纷纷向皇帝举杯,大家在这丝竹美乐之中,纵享欢乐。
凉亭外,杏儿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羡慕道:“好热闹呀!”
身后,云絮笑着问她,“这么远什么也看不到,要不你进去看吧?”
“可以吗?”杏儿转过头来,见云絮点头,便兴奋地跑了进去,边跑边回头对她说道:“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真是个贪玩的丫头,云絮摇头笑笑,然后踱步离开了。
宴席上,东方墨拿着酒壶独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犹如喝水一般,永远也喝不醉。
刚才东方炎封莫夜为护国大将军,称赞他捉拿贼寇有功。贼寇?呵!东方炎这是借莫夜的功劳来讽刺他就是那贼寇吧?该死的东方炎!
正气闷着,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宫女正朝这边看着,他细细一看,那不是伺候云絮的宫女吗?难道说,云絮也来了?
想到这里,他便趁着众人酒意正浓无人注意到他,悄悄离开了座位。
当然,这里的无人注意,并不包括东方炎。
出了凉亭之后,东方墨目光四处寻觅,果然,在一条寂静的小径上,看到了云絮。
此时的她,正对着宫墙发呆,尽管她大腹便便(pián),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格外的瘦弱,单薄的衣裳更是显得她的背影无比的孤寂,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好好呵疼着。
“云絮。”东方墨轻轻的喊道,仿佛他再大声一点,云絮就会如薄冰一般脆弱地破碎。
云絮回首看他,面无表情,就像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你还好吗?”东方墨走近她,关切地问。
“东方墨,我与你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吧?”云絮冷视他,“为什么你三番两次地要置我于死地?”
“……”东方墨语塞。
一开始,他是嫉妒东方炎身边有她这么一个高手,所以想铲除掉她;后来,他发觉自己爱上了她,因为得不到,所以想毁了她;但是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保护她,可她连靠近她的机会都不给他……
云絮转过头,继续对着墙壁,“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在走之前你能听我说一句话吗?”他问。
有风飘过,微风牵动两人的衣角,轻轻地摇曳着。
云絮没有理他。
东方墨温润一笑,继续道:“云絮,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