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刚要退出去,却被黄丽一声拉住:“苏凉,你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慢慢踱进去,舔了舔唇瓣掩饰慌张,然后自背后拿出一袋子水果:“黄丽,老师那边我帮你说了,你,好好休息。”
“嗯,你坐会儿吧,他是木子书屋的老板。”黄丽笑眯眯的介绍道,她精神不错,完全与之前那个状似魔魇的女孩不同。
“嗯……”苏凉靠着窗户坐下,她眼角瞥一眼坐着的那年轻男人,高个子,双目狭长,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彰显优雅。
如沐春风的一个人呵。
他就是木子书屋的老板?他为什么会来?他知道他们在书屋所经历的了么?
苏凉觉得自己很不自在,想要离开,却听见门外有什么东西倒了,然后就是慌乱的脚步声。
“回来!”清凉的声线仿佛流水滑过磐石,干净凌冽。
门开了。
“嗯……”司徒灵泉讪笑着站在门口,尴尬道:“我就是来看看。”
“看看,闯这么大的祸端,你倒是一句话轻飘飘就过去了。”年轻男人似乎认识司徒灵泉,苏凉不由越发疑惑。
过了半晌,司徒灵泉长叹一声:“是我错了。”
那人瞪了司徒灵泉一眼,又看了一眼苏凉,道:“这个事情你要负责到底。”
司徒灵泉看一眼苏凉,很有些为难:“能不能不要……”
青年摇头,突然用手抓了黄丽手腕抬起,黄丽被他握住手腕并不反抗,眸光闪烁,神色迷蒙。
这时候苏凉发现,黄丽的肌肤有隐约花纹,好似蝶纹。
之前的事情不是做梦,是真的!
“你是谁?”她突然起身指着他。“木子书屋的老板是吗,你们认识,你们一伙儿的!”
司徒灵泉,原来并不是无端端出现的。
他们会和那奇怪的手机APP有关吗?
苏凉只觉得浑身冰凉,脚下几乎站不住。
司徒灵泉上前扶住她:“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苏凉不理会,甩开司徒灵泉的手:“潘紫玉和马跃然是不是你们杀的,是不是。”
青年抿唇笑,似乎听到什么的好笑的事情,看向司徒灵泉:“你瞧,人家不领情呢,亏得你牺牲这样大,既然如此,也无需为难自己,免人心疼。”话音刚落,苏凉便感觉脚下一滑,居然就这样子被司徒灵泉拖着离开了房间,那青年也不追,而是笑笑摇头,给黄丽喂了些什么东西,黄丽哼了几声就睡了。
青年走到窗户口,正好见到司徒灵泉拉着苏凉跑出医院大门,他睫毛垂下,眸子一暗:“且先让你去罢。”
“你干嘛,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力气这样大。”被司徒灵泉拖了几百米苏凉手腕生疼,而且这木子书屋的事情让人如鲠在喉,她猛地甩开司徒灵泉的手:“你说,不然我把你的东西丢下27楼!”
“我……这东西这么说呢,唉,有他在,黄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们赶紧去找林匀吧,他……他到哪里去了。”自从黄丽在书屋出事,他们慌乱中把她送了医院,但是林匀却不见了,电话也不接,一想到“那个东西”,司徒灵泉心里就一阵慌乱。“不知道会不会来不及。”
“你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你只要说潘紫玉谁杀的,是不是书店老板逼你?”苏凉实在想不到理由。
“唉,算了。”司徒灵泉还想说些什么时候接了一个电话,转忧为喜,“林匀没事,他在宿舍呢。”想了想她又一咬牙。“回家说话。”
苏凉本以为司徒灵泉终于有所羞耻感,自己找个地儿住了没曾想脸皮厚就是脸皮厚,司徒灵泉所谓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不过她也不打算与她多做纠缠,只要知道了马跃然不是杀死潘紫玉的凶手,将证据交给警察,还她清白,自己心愿便了,应该也能回到平静生活中去。
到时候,大概,那手机APP也会自动消失吧。
“杀死潘紫玉的凶手就是马跃然。”然而司徒灵泉的话让苏凉不敢也不能相信。“不可能,没有理由的,跃然没有理由杀死潘紫玉的,她们几乎都没有交集,我不信,而且,跃然那样子,也不可能自杀,不可能啊!”她的头,明显是被外力砍断的。
苏凉起身,一把揪住司徒灵泉的领口:“你撒谎,你和书店老板一伙儿的,所以,你们用了什么的障眼法,把跃然杀了,嫁祸给她。”
“不是的。”相比较苏凉的激动,司徒灵泉平静地不像是在说一件恐怖的案件,她突然换了话题。“你知道《物种起源》吗?”
“《物种起源》?”苏凉犹疑道。“是达尔文的著作么?”
司徒灵泉将苏凉的手拨开,盘腿而坐:“达尔文在1859年出版的《物种起源》一书中系统地阐述了他的进化学说。第一,物种是可变的,第二,自然选择是生物进化的动力。”
苏凉抿唇:“那又如何?”
司徒灵泉:“然而,1865年奥地利植物学家G.J.孟德尔从豌豆的杂交实验中得出了颗粒遗传的正确结论。他证明遗传物质不融合,在繁殖传代的过程中,可以发生分离和重新组合。”
苏凉很聪明,结合潘紫玉与跃然古怪死法,她似乎摸到了什么可怕的边缘,但她依旧不能相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徒灵泉敛眉:“第一名,你是很聪明的人,我相信你能明白。进化,有可能失败,也有可能成功,达尔文与孟德尔之后许多科学家又根据染色体遗传学说、群体遗传学、物种的概念以及古生物学和分子生物学的许多学科知识,发展了建立了现代综合进化论,他们一直在研究,从未停止,直到他们研究出了能够修改染色体的‘魔法’。”
苏凉:“什么意思?”
司徒灵泉拿出一本书:“他们不仅要触摸神,他们还想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