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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尝尝滋味

早些年曾有士兵因为养猪提了干,从而吸引了一大批有志士兵立志为部队的养猪事业做贡献,这足见榜样力量的巨大。

严兵的传奇经历后来在支队里越传越广越传越神,同时也激励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勤学苦练,努力成为下一个传奇……但这并不是他“杀手”这个绰号的由来,他的这个绰号与他带兵严训练狠而又下手重有着莫大的干系……

他曾用装有枪刺的八一枪直刺一名老兵的大腿,好在枪刺没有褪去刺套,且冬天着装厚实,枪刺只刺破了棉裤而没有伤及皮肉,但所有士兵为之怵然。

训练时,他有用枪托砸人的嗜好。尤其喜欢砸脚尖,一枪托下去,被砸者往往会疼痛得直蹦起来,那种疼痛真真的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而每次出操,总有士兵向通讯员打探严兵是否带了秒表。因为只有他带上了秒表,那士兵们就做好呕吐的准备吧。他曾经给全中队连续测过四次五公里,六次四百米障碍,至于测百米四百米,只要他感觉成绩不理想,他就会无限次地测下去……

可见,他得这个绰号一点儿也不冤枉。每次他那黑面孔出现在训练场上,全中队士兵不管有多累多疲惫,都会打起十二精神投入训练。这或许就是慈不掌兵的真实表现。

而“杀手”的厉害,该批新兵是在射击二练习第一次实弹射击时尝试到的。

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天。天气已然转暖,裸露的大地这才慌忙长出些草尖嫩芽以遮羞。

射击地选在总队训练基地靶场,训练基地背枕大山远离闹区,荒凉而且偏僻,即便射击出现流弹也伤不着人。这地方地广物稀,空气清新,放眼可以望见悠远的青山以及悠闲的白云。

相比起新兵连训练的射击一练习,二练习难度大了好些。十二发子弹分别用卧姿跪姿立姿三种不同的姿势射击完成。这期间射手需要向前跃进一百米,以考验射手在心跳加速呼吸不匀的情况下能否准确射击。而所有的动作必须在两分钟内完成……

当方原趴在两百米地线上时,真个傻了眼。他右眼微微的近视不可回避地暴露了出来。他没想到此刻的两百米居然会有那么远,而半身靶又是那么渺小。特别是他闭上左眼瞄靶时,那靶身竟成了模棱两可的幻影,如鬼魅般似有似无。

然而时间紧迫,容不得过多的考虑与核准,况左右的枪声也先后响了起来。“砰!”的一声,方原扣动了扳机,右肩随之一震。

卧姿三发子弹射击完毕。方原迅速管保险收枪起立,然后向一百五十米地线跃进。在呼吸紧张心跳加速的情况下即刻进入跪姿射击状态……

一轮射击下来,成绩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全中队居然有半数的人没有及格,更别谈良好与优秀。

所有人仿佛闯了大祸似地站立着,静候队长发落。严兵铁青着脸,没有一句废话,径直将全中队带到一片布满碎石的空阔地上。

“全体卧倒——”严兵一声令下,所有人分毫不犹豫,即刻上步顺势卧倒,然后迅速出枪进入瞄准状态,动作连贯紧凑一气呵成。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并坚决执行之。

“目标,前方四百米处,低姿匍匐前进——”严兵命令道,“抓最后十名!”

刹那间,一段段极力扭动着的躯体顷刻湮没在才腾起的黄尘之中。严兵手提八一枪,用枪托压制那些身姿过高的士兵催促那些速度过慢的士兵。

低姿匍匐约莫是所有匍匐前进中最难且最累人的。因为身姿放得最低,全身几乎都是贴着地面前进的,体能消耗可想而知。而此次速度也不能慢,因为没人愿意成为最后十名倒霉蛋。

所有人都竭力像前爬去,顾及不得四肢与地面碎石之间因剧烈摩擦而产生的刺痛……待艰难地爬到终点时,所有士兵的四肢几乎没有完整的了。人人汗流浃背,个个漫面灰尘,耳鼻口都灌进了不少沙土,只有眼睛是亮晶晶的。

最后十名可怜虫被要求照原路爬回去。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就地两百个俯卧撑……

如此折腾几回,回去登车时。严兵板着脸逐字道:“就这样的毬成绩,还有脸坐车,跑回去——”说罢便与中队的几名干部跳进了驾驶室。剩下这群灰头土脑的士兵相互挤眉弄眼面面相觑……

支队距训练基地约二十公里。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只是这次经过前面的折腾,所有人的体能几乎消耗殆尽。这时再扛着枪背着水壶挎包跑回去,怎么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常人眼里,甚至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然而作为士兵,作为军人,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遭不了的罪,更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要被逼到份上,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是可以完成的。有道是:不逼一下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二十公里的道路遥远而漫长,所有人面无表情的迈开步伐机械地向前奔跑着。没有人分心,都努力将全身气力集中到跑步上来。

一路上,偶尔能遇见驻足仿佛看稀奇的老乡。看着这群灰头土脑气喘如牛的的大头兵,兴许他(她)们心里会犯嘀咕:这群士兵为啥没有那些踢正步升旗的仪仗队那么英俊威武帅气逼人呢?

他(她)们哪里知道,这群士兵是多么的羡慕他(她)们呵!

回到支队,所有人累的恨不能什么也不管即刻就躺下。方原回到班里脱衣服时,胳膊上的伤痛才苏醒过来。从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液将衣服染得斑斑点点,自我修复能力极强的伤口不辨自我的与沾满尘土的衣服紧紧地长在了一起,扯起来,真有种撕皮揭肉之痛。

方原只好和多数战友一样,跑去水房用水将伤口泡开来再撕。不知是哪位缺心眼的士兵出了个馊主意,说牙膏可以消毒杀菌,结果水房里传出了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这是“杀手”赐予他们的珍贵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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