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一看老萧这身份,想当然的认为老萧应该会心怀故国,对金国是各种不满。可爱的大宋君臣,没经过几番试探,直接就和老萧亮出了底牌,要老萧策反耶律余睹。万事就怕想当然,大宋要倒霉了。
耶律余睹也是郁闷,自己是个主角,却什么也不知道。
更郁闷的是大宋,老萧根本没有把密信给耶律余睹,而是直接交给了宗望……
这事要说怪老萧不仗义,没有爱国之心,是可以的。若是以在下看来,这孙子根本就看不起大宋,在他的心理,招三不招四的大宋比金国还可恨。
大宋又理亏,说好的不招降纳叛的,你现在都直接来挖我墙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只能揍你了。
大宋策反耶律余睹的密信原文保留了下来,书曰:
大宋皇帝致书于左金吾卫上将军、元帅右都监耶律太师:
昔我烈祖章圣皇帝与大辽结好澶渊,敦信修睦,百有余年,边境宴然,苍生蒙福,义同一家,靡有兵革斗争之事,通和之久,振古所无。金人不道,称兵朔方,拘縻天祚,翦灭其国。
在于中国,誓和之旧,义当兴师以拯颠危,而奸臣童贯等违国擅命,沮遏信使,结纳仇雠,购以金缯,分据燕土。金匮之约藏在庙祧,委弃不遵,人神恫怨,致金人***敢肆陆梁,俶扰边境,达于都畿,则惟此之故,道君太上皇帝深悼前非,因成内禅。
肆朕初即大位,惟怀永图,念烈祖之遗德,思大辽之旧好,辍食兴叹,无时暂忘。凡前日大臣之误国构祸者,皆已窜诛,思欲兴亡继绝,亲仁善邻,以为两国无穷之福。此志既定,未有以达,而使人萧仲恭、赵伦之来,能道辽国与燕、云之遗民,不忘耶律氏之德,冀假中国诏令,拥立耆哲。众望所属,宜乎国人无如金吾都监太师者,适谐至意,良用忻怿,尝闻金吾都监太师前为辽国将兵,数有大功,谋立晋王,实为大辽宗社之计,不幸事不克就,避祸去国。向使前日之谋行,晋王有国,则天祚安享荣养,耶律氏不亡,然则于天祚不害其为忠,而于耶律氏之计则至忠矣。
宗室之英,天人所相,是宜继有辽国,克绍前休,以慰遗民之思。方今总兵于外,且有西南招讨太师同姓之助,云中留守尚书愿忠之佐,一德同心,足以共成大事。以中国之势竭力拥卫,何有不成?谋事贵断,时不可失,惟太师图之。书不尽言,已令萧仲恭、赵伦面道委曲。天时蒸溽,更冀保绥。
大宋在起草这片文书的时候,有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当年辽国之亡也有大宋的功劳。
之后双方没有在发生大战,现在金国需要时间准备,而大宋也暂时没有能力收复三镇。和平仅仅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八月七日,天会皇帝诏令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右副元帅完颜宗望攻打大宋。从这个认命,我们便可以看出,天会皇帝的私心,因为当时在这两位爷的头顶上还有一位更大的爷—完颜斜也。按整场流程来说,应该是给斜也下命令,然后斜也在给两个副手安排任务。现在皇帝越级办事,只能说明皇帝不喜欢斜也。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斜也是法定的接班人,斜也是天会皇帝的弟弟。
咱们之前说过金世祖完颜劾里钵的大老婆拏懒氏,共生下了五个孩子。康宗完颜乌雅束是老大、太祖完阿骨打是老二、魏王完颜斡带是老三、太宗吴乞买是老四、辽王斜也是老五。按照兄终弟及的继承方式,阿骨打死后,应该是斡带当老大,但是斡带死在了阿骨打的前面,所以吴乞买做了老大,接下来就轮到老五斜也了。所以在吴乞买当老大后,斜也就成谙班勃极烈,简单点说就是皇太弟,就等着吴乞买死,然后乐呵呵的接班。
现在的金国已经不是当初的部落,是一个国家,是一个富有的社会,财富和权利不再是贫而均了。谁拳头大,谁就能占据更多的财富。吴乞买私心作祟了,想让自己的儿子接班,所以就想方设法的打压斜也,削减斜也的权利,所以绕过斜也发布命令,就不奇怪了。
宋将张灏率兵从汾州出发抗击金兵,宋军一触即溃,留个背影给金国。
完颜娄室在寿阳打败援助太原的宋将刘臻十万兵马。紧接着在榆次打败宋兵数千人。
十七日,完颜宗翰从西京出发。
十八日,溃逃的张灏又在文水扎下营盘,屁股还没坐热乎。完颜娄室和突葛速、拔离速又带兵前来攻打,张灏再次大败。
二十日,完颜宗望从保州发兵。耶律铎在雄州攻破宋兵,那野等人在中山打败宋兵。
二十七日,突睰攻取新乐。
完颜宗翰攻打太原,太原城从金国第一次南下坚持都现在,自春初至夏、又从夏又至秋末,金兵前后九次攻城,都被王禀击退。
太原城已经被围困了八个月,王禀与子王荀率领军民坚决抵抗,誓死保卫太原城。
每一场战斗,王禀都能身先士卒,在城墙上每日往来驰驱。凡有告急之处,王禀均亲临支援。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英雄一定会被人另眼相看。无论是太原父老甚至城外金兵,都知道王总管大名。
在此期间大宋不断派援兵援救,但各路援军都无法形成真正的支援。由于粮道被断,军民断粮,城中牛马驴骡全部吃光了。
没粮食吃太可怕了,士兵也是人,没东西吃他们也饿,都饿到了扶不住兵器。
实在没办法了,就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
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作为口粮了。
最后关头,王禀命部下宰杀自己战马为守城军民充饥,卫士们劝阻说:“大人每日驰驱,无坐骑,如何迎敌。”
王禀仰天长叹:“守不住并州城,我纵有万贯家产,又复何用”。仅仅几日,城中马匹及马鞍上的皮革就被吃光了。
王禀率众在城南城墙上巡逻,金兵不断增援,北城已被攻破,一路冲杀入城中。消息传来,王禀率兵急赴城北支援。中途又有人报信,张知府(张孝存)被俘,王禀只好率仅百人的队伍向知府衙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