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从来都不是用来招降的,忠臣只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徐徽言乃是忠诚的典范,他怒叱完颜娄室:“我受国厚恩,为国而死,死得其所,岂能向尔等屈膝!”
小样,给脸不要脸?完颜娄室抓起长戟指向徐徽言,以死迫其投降。
徐徽言丝毫不惧,微微一笑,袒胸迎戟。
这个场面让完颜娄室更加的敬佩,这么忠贞不二的人,乃真英雄也!
不管是狗熊还是英雄,大概都是会敬仰英雄的。
完颜娄室换了一个笑脸,举杯邀请徐徽言干一个。
徐徽言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除了满腔的怒火,那有什么心思和完颜娄室对饮畅谈?拿起了酒杯摔在地上,怒斥:“我岂能饮尔酒。”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颜娄室也就明白了,此人是断断不能劝降的。
既然感化不了,就只好火化了吧。保留彼此的尊严,死去的人垂范后世,活着的人,也不必去玷污人间正气,就让这份美好,用鲜血来浇灌吧。
除了老徐以外,统制孙昂也不愿投降。完颜娄室下令将两人射杀……
射杀也算是一种礼遇了吧,军人死在箭矢之下,也是一种光荣。
高宗皇帝得到消息后,叹息说:“徐徽言报国死封疆,临难不屈,忠贯日月,过于颜真卿、段秀实远矣,不有以宠之,何以劝忠,昭示来世。”
于是追赠老徐为晋州观察使,谥忠壮,再赠彰化军节度。
老徐是不幸的,未能保国卫家,未能长命百岁。但老徐也是幸运的,作为一个千古英雄,他的光辉闪烁了千年,传承了后世。
今天衢县石室,有徐忠壮公祠,后世人为其供奉香火。在祠堂之内,有朱熹所题之词:“忠贯日月”。
完颜娄室大敌既去,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兵不血刃的平定安堡寨,渭平寨和鄜州、坊州。
当然了,在河东还有一个让完颜娄室头疼的人。
李彦仙派遣都统邵兴与金军在潼关交战,大败金军,收复虢州。
河东的英雄顺势而出,但在河北,英雄却不在庙堂。
碌碌无为的大宋军队,在河北是节节败退……
完颜宗翰从庆府出发,已兵临徐州城下。
徐州就是今天的徐州,稍微熟悉一点地理的看官,应该明白,徐州是淮河最后的屏障了。徐州若失,金兵便能兵临淮河。
金兵咄咄逼人,咱们的大宋朝廷在干什么呢?
什么也没干,就在等,等什么呢?等奇迹。
徐州虽然重要,但兵力不足,且又没有援兵,根本无法抵挡金军。
徐州知府王复虽有不屈之志,终究寡不敌众,城破后,王复和其子王倚被擒。
王复很也爷们,没有讨饶,只是说:“死守者我也,监郡而次无预焉,愿杀我而舍僚吏百姓。”
这话的意思是:据城而守的人是我,于其他人无关,你可以杀我,但不的杀害官吏和百姓。
这话说的是傲骨凛然,完颜宗翰是一个敬重英雄的人,他想要招降王复,但被王复臭骂了一顿。
宗翰比起完颜娄室来说,能野蛮上数倍,你敢骂我?那我就敢杀你全家!
王复全家一百余口,和巡检杨彭年一同被杀。
南宋朝廷追赠王复为资政殿学士,谥壮节,立庙楚州,号忠烈,官其家五人。
完颜宗翰拿下徐州之后,眼前有两个值得他行动的人。一个是在扬州的高宗皇帝,一个之在淮阳的韩世忠。
拿下皇帝是天大的功劳,但他已经拿了两个了,兴趣已经不大了,而且对他来说,他觉得拿下赵构更简单一些,干掉韩世忠才更能体现自己的高明。而且抓了老韩,南宋还有能阻挡自己的人吗?
从战略角度来说,他若贸然进攻扬州,韩世忠必会追杀自己,所以他只能选择和韩世忠一较高下。
他也没有彻底放弃高宗皇帝,派遣了完颜拔离速,乌林答泰欲,耶律马五三将带领万人攻击扬州。
韩世忠听说完颜宗翰来了,到也没含糊,主动带兵出战。
宗翰绝对是野兽,老韩都吃不消。两军激战不多时,宋军就抵挡不住了,只好乘着夜色带兵撤退。
小样你想跑?那是万万不能的。宗翰明白韩世忠的能量,杀了他,南宋就一马平川了,于是派重兵追击。
两军在沭阳再次交火……
韩世忠还是没能坚持多久,就全军溃散一败涂地了,只好退守盐城。
在这一战中,合门宣赞舍人张遇战死,这个渣渣终于死了,也算是天道恢恢,疏而不漏。
当然了,张遇从良而死,也是值得肯定的,也为所作的恶事做了一些补报。
韩世忠败退后,淮阳就玩玩了,金兵拿下淮阳城,淮阳守臣李宽被俘,转运副使李跋被杀。
完颜宗翰马不停蹄,派遣三千骑兵攻取彭城,抄小路赶往淮甸……
咱们在说说干高宗皇帝的那一路,颜拔离速,乌林答泰欲,耶律马五三人出兵后,觉得行军速度太慢了,决定由耶律马五带领五百精锐骑兵偷袭扬州……
计划赶不上变化。
偷袭没能成功,扬州城内已得到了消息。
这一次偷袭,给大宋并没有带来什么大的祸患,但给高宗皇帝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据说高宗皇帝正在和妃子那啥,内侍惊慌失措的喊,说:“金兵来了。”
可能高宗皇帝正在关键时刻,被猛然的一惊吓,当时就软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能举起来。
小头举不举还好说,保大头要紧啊,仓皇失措、意犹未尽,一脸郁闷的高宗皇帝,逃出扬州城,这一路小跑,就跑到了泗州。
安全了,就有了思考,一思考不要紧,老婆和孩子还是后方呢!赶紧命令刘正彦率兵保卫皇子、六宫到杭州。
高宗皇帝真的急了,你金国太不是玩意了,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不抵抗吗?
既然你这样,我只能给你好看了,狗急了会跳墙的。于是命令江、淮制置使刘光世阻截抵抗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