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武是退役的武将,曾经是百夫长,便是这次募兵结束后,比武选魁直接晋级的那个军职,牧武年纪大了才从州府的军队中退役下来,他的宅院占地十来亩,并用军功换了耕田山林上百亩,比百夫长低一级的是最末尾的屯长,这两个职位都是军队中职位最靠后的,但即使这样也比那些辛苦做买卖累积好几代财富的普通人强,可见军人在这个地方何其被看重,牧府在数千户的村子里数一数二,而且小水村紧邻岩祠县城,一去一回走路都只有个把时辰,跟县里的人相比同样属于大户人家。
牧尘打听了一下,那颗冲灵紫丹至少要一个一阳振金币,他连振金币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那可是整整一万块呀,目前自己的工钱每月九十有余,就算不吃不喝,一年也才一千块多一点,十年,要攒整整十年。
劈完院子后面的柴后,躲在厨房中给奶奶熬药,他望着奄奄一息,似乎快要断气了的柴火涣然出神。
“牧尘,热水烧好了没有”牧金田的奶妈桂破急匆匆地捂着肚子跑进来道。
这桂婆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冷不丁会被当成男人,她用手指戳了戳牧尘的头,生气地道,“你个傻小子,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快帮我把大小姐的热水提到她房门口去。”
说完桂婆又急匆匆地往外面去了,看来今天是吃坏了肚子。
大小姐爱干净家里的人都知道,早晚都要洗一次澡,牧尘只好找来木桶,把另一个灶台上烧热的水用葫芦瓢盛入木桶中,然后提着几十斤的木桶,慢慢走出柴房,牧金田的闺阁在另外一个院子,要过中门的天井,牧尘怕水撒了,走的很慢,这一慢,魂又不知飞哪去了。
牧金田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牧尘刚才一路上还在想着如何筹钱的事,脑袋一时短路,刚才也没听清楚桂婆说的是只要放在门口就行了,还是给小姐自己,他竟然直接就跨进门去了。
房间里水汽蒸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草味道,只见珠链后面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妙曼躯体,那犹如一块羊脂美玉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秀发披散在肩头如一颗颗穿成串的黑珍珠。
从背后望去这尖尖的小下巴不是牧金田是谁?
牧尘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整个人都清醒了,脸瞬间通红起来。
原来牧金田正蹲在澡桶中用香草搓手。
“奶妈你怎么去那么久,桶里的水都快凉啦”牧金田头也不回地道,她以为来的是桂婆。
我可不是你奶妈,要是被发现,我可得要去见我下面的爹妈了,牧尘使出了三十六计中最厉害的一计,走为上计。
蹑手蹑脚地慢慢后退两步,眼看离门口只差一步之遥,就可溜之大吉,没想到又被叫住。
“奶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快帮我把水倒进来呀”牧金田泡在水中懒洋洋地挥手道。
牧尘哪里敢应声,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奶妈……”牧金田娇声娇气地催促道。
一听这声音,牧尘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险些摔倒在地,若是这话是对牧尘说的,那有可能牧尘会当场血压升高,心脏直接爆裂。
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幸好牧金田一直没有回头看,若是瞧见牧尘这头“色狼”怵在背后那张夸张的脸不知会作何反应。
轻轻掀开帘子,提起木桶慢慢将热水倒进满是花瓣的澡桶中,靠近了看,母老虎其实也不那么可怕,牧金田粉红的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光滑,犹如一块洁壁,没有一丝杂色,几丝秀发黏在上面更增添了无穷的诱惑力,只要是男人就渴望上去抚摸一番,牧尘跟牧金田一起长大,不是没看过,可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尚是首次,与秦微比起来,牧金田虽然不及她可爱,但是这身段真是没的话说。
一切在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牧尘已经倒完了水退出了屋子,直到在即将踏出院门口时,都还安安稳稳。
但恰巧桂婆这会儿解完手提着裤子让牧尘撞上。
只见桂婆扯着那深怕别人听不见的破锣嗓子喊道,“牧尘叫你提桶水过来,怎么满头大汗,还留鼻血了。”
这下完了,牧尘双眼一翻,感觉自己全身的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就要晕过去,他心里反复喊着,你有必要说这么大声吗?有必要吗?必要吗?
牧金田在房间里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捞起花瓣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握紧拳头,花瓣变成了花泥掉在已经加热过的水中。
“牧尘,你的皮,我要一层层扒了,然后再挖了你的眼睛”牧金田咬碎银牙地狠狠道,不过她才不会犯傻去声张出来,桂婆进来后牧金田已经恢复了镇静,悠然地洗着澡。
牧尘心惊胆战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竖起耳朵,哪怕外面走过来一个人他都觉得心惊胆跳,可是直到晚上牧金田还是没来找他麻烦。
“难道大小姐根本没听见桂婆说的话”牧尘打开房门悄悄向外面偷看一眼,随时防备着牧金田的突然袭击,牧金田的手段有很多种,拳打脚踢在其次,扮鬼吓牧尘也不算什么,让牧尘一整天都不休息把她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擦一遍,也还过得去,最怕的是牧金田会把牧尘最怕的蜘蛛蜥蜴等奇形怪状的生物放进他的被子里,当然还有各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应该不会”被冷风一吹,牧尘想了想,以大小姐的脾气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觉得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要糟糕,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一连好几天,牧金田像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牧尘在府中遇到她,只敢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可是牧金田也没理他,依旧没有动作。
要是牧金田早些惩罚牧尘,牧尘觉得还好过些,这种在不确定中的等待反而是让人万分煎熬的。
这天,牧尘把他奶奶的药熬好后,端到她的跟前,小心地打打听道,“奶奶,最近有没有发现大小姐有什么不一样。”
榕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头上的头发一根根全白了,要说这牧府的主人牧武和他夫人还真是重情义,榕婆从牧武的夫人嫁过来开始就一直在他们身边照顾,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榕婆老了,不能动了,牧武夫妇还是每月给牧尘的奶奶工钱,而且还特意在东院腾出一间好点的房子给她居住,把她当成自家的老人对待,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送些好吃的,时不时也来看望一下她。
这点是牧尘最感激的地方,也是他即使被大小姐如此对待也还选择坚持留在牧府的原因。
榕婆吃了秦无庸配置的药方后,精神好了许多,也不咳嗽了,见牧尘过来,让他在身边坐下,慈祥地用手背抚摸着牧尘头上那缕白发道,“还好,你的白头发不再长了,要记住多吃点肉,要不然跟奶奶一样,以后可就找不到媳妇啦。”
“奶奶,孙儿的头发从小就这样,您吩咐的话,我都记着呢,您让我多吃肉,看,我现在比头牛还壮实。”牧尘坐直身子,把胸膛撑得硬邦邦的,又问道,“奶奶,我这是不是遗传我父母的,非要吃肉才能不长白头发?”
“你前面问我什么来着?”榕婆抓了抓脑袋,一副记忆不好的神态。
牧尘知道只要问及自己父母,奶奶一定会闭口不说,除了知道自己虽然是她一手带大,但并不是奶奶亲身的以外,对于亲生父母的情况他还是一点都不知情。
既然榕婆不肯说,牧尘也不敢逼她说,回答道,“我是问,奶奶您有没有发现大小姐这两天有什么不对。”
榕婆轻轻笑道,“是不是又惹小姐生气了,小姐其实人很好的,只是你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太犟,不会说些讨她喜欢的话,活该被她捉弄。”
“我只是不想去老夫人那告她的状而已”牧尘心中愤愤不平,“若是我让老夫人知道她怎么整我的,还不把她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被人瞧不起,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不能打女人的小报告。”
牧尘可不敢把自己看见牧金田洗澡的事宣扬出去,只得敷衍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小姐最近瘦了,肯定是嫌弃菜不合口味的缘故,我得好好把厨艺弄好一些了。”
榕婆道,“你呀,撒谎都不会,都写在你脸上啦,是不是你又做错什么事,瞒着大小姐,心里不自在,尘儿,大丈夫行事要端正,只要你主动去承认错误,小姐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对呀”牧尘觉得他奶奶说的十分有道理,“既然大小姐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她,大不了脱层皮,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天塌下来了不成?”
打定注意,从他奶奶的屋子出去后,牧尘决定先回去想好怎么说,到晚上再去找牧金田请罪,反正那个时候她也快睡觉了,肯定困得不行,也就没力气整自己了。
“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牧尘对自己的这套理论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