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个人完全蜷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左手提着骨放在头前一点的位置,脑袋向前伸出,粉红舌尖还卷着雪白大骨,右手紧握沾了油的上好狼毫毛笔一根,这等的姿态,实在令他不能违心地说出:”姑娘”这个词汇。
呀——他他他——他怎么现在就来了?
掐指算算她连一根肘子都没吃完,时间才过去小半刻,本该在前厅观赏柳总管飙老泪的他怎会回来?而且还径直进了书房?
连忙跳下椅子,找张纸把猪骨包好放在一边,毛笔擦净放回架上,她掏出手绢抹抹嘴,擦擦油乎乎的小手,随后安静地退到一边向他行礼。
“爷儿回来了,我是新来伺候爷儿的贴身侍婢,名叫张茯苓!”
没想到张家的女儿竟然和她同名,让她的代打少了很多麻烦。
这下秋冷鹜反而成了反映不及的那一个。他眼睁睁看一只猴转眼变成温婉柔顺的女子,简直不可思议。
“你……是我的侍婢?”
方才亮出鸡骨就立刻阻止了柳总管每次在他回来时的例行喷泪,在场之人莫不神色异常,可见这边吃鸡腿边观赏他与黑白两道较量的小女子在这庄子里名声不可谓不大,于是他只是问她身在何方,立刻就有人出来招供。
他是以为她很饿,毕竟她连鸡腿骨都要刮干净。现下看来她只要是骨头都有错杀无放过才对。
微眯眼,他走到桌后坐下,鼻边传来她啃剩下的骨香。
油液从宣纸内透出,桌上已染有油渍。一贯习于整洁的秋冷鹜微皱眉头,随手拈起骨头扔出门外。
但见白里带红人影一晃,南宫茯苓飞身窜出接住肉骨,速度快得不似在人间。
气喘吁吁地回到书房,她重新把骨头放回桌上。
“爷儿……呼……且暂时放一下吧!我一会儿就拿走!”
她眨巴眨巴眼看着他,还有肉的啦!不知道这样瞪他能不能让他弄明白。
她!很!想!吃!啦!
然而,他立刻又把骨头丢了出去——
他他他——他是坏人——
她狂奔而出,他又丢,她狂奔,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