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句是回答了卓玄云的提醒,秋冷鹜亦朝向那边轻扫一眼,以他的耳力,早已听见有人在近处窥视,更分辨出这呼吸声是属于谁所有。
自下午时分以来,他便已经拿定主意,虽未决定究竟何时要以真面目示人,却也不想在这么隐瞒。既然她对他并非无情,那么他手中尽握胜算,况且眼下她身边之人,从聂音到芦花,均在他眼皮之下。若说上次是他太小看了她而让她逃走,这次若她还以为能那般地轻巧躲过便是痴人说梦,除非他秋冷鹜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否则绝不会给她半点逃走的机会——更别提还要带人一起逃了。
因此他毫不在意被她知道真相,就算她知道,他亦有办法让她非接受了他不可——一应他在她心里占了位置,便只有攻城略地一扫河山的份儿,要再想他退兵?难喽!
她既然在门外偷听,如此机会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深知她是个纯良的人,他手下有人曾数度监视到她到票号,甚至有一次她已经写好银票要转入秋水庄,却临时放弃。显然,她想还他银子,不想欠他东西。连到手的银子都不肯贪,她这样的人,怎么肯欠他太多的情?
如此立即计上心来,他陡然口气一转道:“我原以为不过是白道如此,连魔教也来参合,便没有想象之中那样容易!”
卓玄云听他口气,他和这表面的庄主实际的师弟相处多年,自然晓得他什么时候需要他配合,连忙语气沉重地道:“我等担忧的,亦就是这里。谢嫣嫣在黑道之中,实在是一呼百应,我等探子听闻她从来未曾放弃觊觎我秋水庄……与庄主。她如今所为,便是打算等到报道中的合作帮派对我们施加压力,逼得我们众叛亲离,不得不投效魔道——若是南宫茯苓姑娘不肯出来说明情状,这婚礼迟迟不行,庄主你又一直在外,再任凭他们一番渲染下去,只怕将来就算有得辩解,也会辩解不清了!”
秋冷鹜长叹一声:“……可我又能有何办法?玄云,你可知,我找茯苓找得好苦,如今好不容易方才找到她,纵然她是唯一解法,可她若不心甘情愿,我断然不肯勉强她半分!”
此话一出,就听外面哎呀一声娇呼。
“谁?”
卓玄云抢先一步打开窗户,朝外探看半天,就是不肯朝下看——其实他眼角余光早已看见趴在墙根下面的南宫茯苓,只是要激她,就断不能马上揭穿她!
“庄主,或许不过是猫罢了!”卓玄云回头对秋冷鹜说道,秋冷鹜亦走到窗边,选了个从下朝上很容易看清的角度,“故意”将身子探出去,露出他身穿的和“东方无极”一摸一样的衣裳!
“是吗?不过是猫?”
刚刚说完,只听嘣地闷响一声,余光看见窗下小人儿正在用手扶住额,痛得连一贯风情的眯眯眼都斜了起来。
妈咪呀!痛死她了!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脑门痛得她呲牙咧嘴,却又没有胆子发出半点声音。
什……什么嘛!秋冷鹜这个混账王八蛋,她一看见他穿的衣裳就脑子嗡地一声,一下失了方向脑袋撞在墙上。他他他……他玩啥不好玩她那年代流行的COSPLAY!他本身就是大侠呀!扮什么大内高手!
对了,他说什么?猫?哦哦哦——她快痛得憋不住了,不如这样。
“咪~~~~咪~~~~~咪咪~~~~~”
几声相当不专业的猫叫传入秋冷鹜和卓玄云耳中,还戴着一种欲哭不能的颤音,秋冷鹜微微点头道:“果然是一头猫!大概因为嘴馋才走来这里罢!”
“是!恐怕还是一头很调皮的猫儿呢!”卓玄云从来没有这么想笑过,他连忙背过身,等秋冷鹜关了窗,听见一阵忙碌急促毫无章法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才与秋冷鹜两人面对面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