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说咱们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刚安静了几天,这就哎…”
“谁知道呢?去年冬天的时候,俺饿的去山里抓兔子,你是不知道那兔子有多狡猾,俺根本抓不住它。要不是老天眷顾让俺遇到了一只死兔子,俺一家子也活不到今天了……”
零散的交谈传入徐丰的耳中,徐丰只觉得胸中郁结,黯然一笑,“蜀地啊!”等等,抓不住!……徐丰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来人!”
……
眉州边界,官道。
黄铎坐在马上看着远处的景象,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浓重。自彭州到眉州官道足有两百里,彭州军走了足足三天,但是却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阻拦,这很不正常。斜睨着身子,黄铎两眼微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缰绳,“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报!”一个哨骑从前方飞奔而来,黄铎看着飞奔而来的哨骑,“有何事?”哨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都监,前方十五里处有大军集结,观其旗帜当有四千于众。”黄铎听着哨骑的报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四千余,不会吧?莫非?!”脸上露出了一丝惊骇,“应该不会吧!乱匪的头领居然倾巢而出?这怎么可能?”黄铎满脸的不可置信…
两支军队在官道上缓缓行进,在相距五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黄铎看着对面林立的旗幡,嘴角抽了抽,“居然是真的!究竟是谁当的主帅,居然敢倾巢而出?莫非眉州城已经被攻下来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黄铎的脑中闪过,虽然这个念头有点荒谬,但是黄铎还是挂在了心里。回到营中命令士卒暂且扎营,黄铎叫过一个亲卫吩咐下去。片刻,十余匹飞骑从营中疾驰而出…
乞活军哨探见到从彭州军大营中飞驰而出的哨骑,立刻前去阻拦。三十余匹战马交织厮杀在一起,一匹快马从厮杀中脱出,绝尘而去。看着远去的哨骑,李云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回营!”二十余名哨骑牵着十几匹无主的战马回了大营。二十个旅帅坐在帅帐中,看着坐在帅座上的罗兴,眼中充满了疑惑……
“罗帅,官军都到了阵前了,为啥子还不打。”一个黑瘦的汉子站了出来,急吼吼的问道。罗兴看着帐下的二十个旅帅,眼中浮现了一缕笑意,“为什么不打?你们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听着罗兴的反问,帐下的一帮子旅帅摸着脑袋陷入了沉思。孙恩看着带着莫名笑意的罗兴,试探性的说了句,“莫非是军营中的弟兄们还没有修正完毕,匆匆之下,死伤会比较惨重…”
罗兴看着满脸谨慎的孙恩,心中一笑,这个老狐狸越来越老实了,如今的一举一行丝毫看不出以前那个混蛋老丘八的样子。看着营中旅帅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罗兴沉吟一下,“孙旅帅所言不错,我乞活军四千士卒趁夜跋涉了将近百里,如今士卒疲乏。就算是与彭州军征战获得了胜利,也必会死伤惨重。所以,咱们得等。”
罗兴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句质疑响起,“若是彭州军与眉州军勾连呢?那时我军腹背受敌,时局难以收拾,又该如何是好?”听见这句话,罗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了林青一眼,心中慨叹主公所谓的演武堂果然效。林青刚来的时候就是个蔫人,却未曾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见地。压下心中的感慨,“咱们兵力占优,彭州军也不想跟咱们硬拼,所以他们勾连眉州军需要时间。同样,大帅回来也需要时间。昨日午时,我接道主公急件,主公已经歼灭四州联军中的三路,仅余彭州军一路。”
此言一出,立时在营中掀起了波澜。营中的旅帅听到了这个喜讯,顿时激动地不能自抑,这个营帐中就如同炸开了的蜂窝一般!
“主公果然厉害,不过五日就歼灭三路官军!”…
“可不是五日,而是三日!大帅五日前出征,罗帅昨日午时接到的消息,去掉首末两天,大帅只用了不到三日!”…
“大帅果然厉害,比李天王厉害多了。”一个从前在CD李肆麾下为将的感慨道。
“那是,李肆能和咱们大帅比!”听着营中主将的讨论的言语,罗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曾经执拗的小子成长到了今日的一军之主。罗兴的心绪既有复杂又有欣慰,到底是主公了!
……
眉州城外,乞活军大营。
十几个眉州军士卒将手中的刀剑抓的紧紧地,一步一挪的进了乞活军大营。他们都是被徐丰的重赏打动,冒着没命的风险前来乞活军大营前来探查。王启年看着不远处的大营,紧张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在他的眼目中,那一座大营就像是一尊匍匐在地上的巨兽,随时随地的等着择人而噬……
说实话,王启年本来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来的,但是家中的老母卧病在床已经两月,为了那十贯钱他不得不来!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煌煌大清”就是靠每月二两银子的饷银打下了大明江山,更何况是整整十贯钱!
十几名士卒小心翼翼的挪入乞活军大营,空旷的大营寂静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一阵风吹过,打着旋儿飘过的枯叶,将这一片大营映衬的如同人间鬼蜮。
王启年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的掀开一个营帐的布帘,“没人!!”“这里也没人!”“这里也没人!”……听着士卒的汇报,王启年将快要跳出来的心勉强平复下来。就在这时,击鼓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响起的鼓声让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眉州军士卒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竖着刀枪。但是过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王启年心生疑惑,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一行十几人慢慢挪向了声音响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