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姐姐老是暗示这个暗示那个,臣妾好不舒服。”乔妃可怜兮兮地看向皇帝。
皇帝顿时心一软,美人之恩,成功融化了他的猜疑:“乔妃说得对。袁妃,你监管不力,有错在先,而且毫无悔改之心。这楚大夫是我的贵客,你竟然放任自己宫中的侍女毒害她?别在朕面前耍你的小心眼,李公公,即刻传朕的旨意,将袁妃带回晨曦宫,禁足一月。”
禁足?众人惊呆,袁妃可是后宫两位贵妃之一,竟然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被皇帝禁足?再看乔妃,笑得柔雅妩媚,大有独占高枝的势头,众人顿悟,这才是真正的宠妃啊!
可怜的袁妃,再次成为乔妃的陪衬,沦为当朝宠妃的踏脚石!
孟沉音也是第一次见识乔妃的恩宠之盛,乔妃几句话,就将对手击溃,不愧是独霸后宫多年的女人,盛宠可见一斑!她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最终还是保持静默。
孟沉音不打算为这个骄傲的袁妃出头,袁妃却不肯放过她:“楚大夫,我的确有错,可是我并无害人之心,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来?”言辞振振。大有辩白之理。
孟沉音眨了眨眼,笑道:“这是皇上的决定,如乔妃娘娘所言,民女不能随意置喙吧?”
皇帝点头表示赞赏:“楚大夫,你胆子大,但是也懂得君臣之礼。”
陆风昔立即表示不耐烦:“好了,闲话不多说,皇上,我去安置楚大夫在宫中住下。”
皇帝愣了一下,就见十三王爷递给冷清一记眼神,冷清抱着孟雪晴,十四牵着孟沉音,十三王爷在前面引路,一众人有序地退出凝光殿。
这十三王爷!似乎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孟沉音暗暗点头,这就是掌权者的权力吧?
乔妃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她自然看得出皇帝的愠怒,可是,她不敢撩拨气头上的皇帝,毕竟在她眼里,皇帝才是她的荣华富贵,十三王爷虽然权倾朝野,对她而言,终究失了几分可趁之机,还是牢牢把握眼前之人才可靠!
乔妃将白腻的小手搭在皇帝手上,温柔似水,皇帝稍稍冷静下来:“十三弟这人,还是顽固不化,莫非,他以为边城的三路大军真的可以颠覆朕的江山?”
这话听起来相当……危险,乔妃身子一颤,急忙压低声音:“皇上,先消消气吧。”
“爱妃……”皇帝瞥了一眼乔妃,唇畔浮出笑意,“只有你,死心塌地跟着朕。”
乔妃故作娇羞,垂下头的同时,一双媚眼之中,涌出复杂的光芒。
袁妃遭人冷落,犹自不甘,就见皇帝的贴身太监走过来:“袁妃娘娘,请吧?”
众人走出凝光殿,陆风昔召来一个侍卫头领:“封锁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许放行。那侍卫头领领命而去,陆风昔转身立在孟沉音身畔,相距不过一尺,他的目光落在孟沉音脸上,含着一种奇特的温度,十四见状,笑嘻嘻地说:“师父是不是很厉害啊?”
“嗯。的确让人大开眼界。”陆风昔煞有介事地点头称许。
孟沉音无语,立即潇洒地挥挥手:“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我?”
陆风昔正要开口,身后响起皇帝洪亮如钟的声音:“就宿在扶疏殿吧?”
众人纷纷露出惊愕之色,孟沉音感觉到这种气氛,并不迟疑,干脆问道:“扶疏殿是什么地方?皇上,这样安排,妥当么?”
皇帝朗声笑道:“有什么不妥?”
一旁的乔妃紧紧追随皇帝的脚步:“是啊,楚大夫,你敢跟我爹爹一较高下,连宿在扶疏殿的勇气都没有么?皇上,你别担心啦。”
孟沉音微一思索,这扶疏殿或许是有来历典故的,她贸然住进去,会不会正中某些人的圈套呢?这一犹豫,陆风昔已经凑过来低语:“放心,有我在。”
孟沉音不是不相信十三王爷,而是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依照她的性格,不管做什么,她都希望可以掌控一切,不要被别人兜着转。
“谢皇上恩典。时辰不早,我这就回去休息。”孟沉音似乎相当坦然。
“哎?你眼睛看不见,可要当心点呐。”乔妃故意说了这么一句,隐隐含着警告。
孟沉音飒然一笑:“多谢娘娘关心。民女来皇宫,只是为了查案,现在已经摸到线索,自然不会劳皇上和娘娘费心,至于旁人,民女懒得多看一眼。”
言语之中,颇有大将之风,又透着一种孤傲,众人纷纷露出吃惊赞许之色。乔妃也装作惊讶,笑眯眯地挽住皇帝的手:“这女大夫是真性情呀。”
皇帝微微笑了笑,忽然脸色一肃:“楚大夫,你安心住着,只要认真替朕办事,朕绝不会亏待于你。十三弟,这就散了吧。朕还有几本折子要看。”
十三王爷面色深沉,语声冷冽如霜:“皇上为国事烦劳,本王自会多加担待。”
这一来一去,又是一场机锋,孟沉音默立一旁,神色从容。
说散就散了。皇帝将他的随侍太监李公公留下,然后带着其他人率先离开冷宫,这李公公不卑不亢地行礼:“楚大夫,我这就带你去扶疏殿。”
孟沉音颔首答应,在十四的牵引下,径直来到一座宫殿,她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十四和孟雪晴的兴奋:“好漂亮的宫殿呀!”
走上台阶,孟沉音突然顿了一步:“这扶疏殿里,似乎有一股味道?”
陆风昔在一旁微愣,还是冷清快了一步回应道:“这里多年不住人,自然有灰尘的味道,其实这座宫殿的位置很好,临着乔妃娘娘的荣华殿,坐南向北,风水极好。可惜呢,前些年出了点事,所以,才会让楚大夫觉得怪异……”
孟沉音微蹙秀眉,眼波凛凛,就听前方的李公公笑道:“楚大夫若是不喜,洒家可以替楚大夫向皇上禀告,换一处休憩的宫殿?”
孟沉音缓缓摇头:“不劳公公费心了,咱们这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