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书房,灯火通明。
因为宫里送来的信件,崔浩然的眉头紧紧索着。慕容柏坐在他下首边上,依旧是一袭白衣,四五十岁的年纪,头上的青丝夹杂着不少灰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浅生,依旧没能掩盖他一身儒雅的风采。
崔浩然把纸条递给慕容柏。
慕容柏接过纸条,细细看了看,随即放在火上烧了。
纸条上写着崔嫣的异样,并且提到她似乎精通医理。
“先生,你怎么看?”在相府懦弱胆小的白痴三小姐,一进了宫,立马就像颗蒙尘的珍珠除去了上面的灰尘,立马绽放出熠熠的光彩。
越想,崔浩然越有种受到欺骗的感觉。
“于相爷而言,她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慕容柏淡淡说道,“再者,只要三小姐的心在相府,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于我们,只有好处。”
崔浩然何尝不知慕容柏说的道理,只是,他隐隐有种感觉,有什么东西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见崔浩然颜色微沉,慕容柏又说道,“出嫁前几日,她从我这里拿了玉牌取库房的药。”
那时候,我们就应该关注到的,只可惜,他和崔浩然都选择了无视。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胆小懦弱,没有半分本领的庶女。
慕容柏没有多说,话到点上就行,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如果崔浩然有心,应该能够早些发现崔嫣的异样的,说到底,还是崔浩然对崔嫣太过忽视。
“不知老爷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慕容柏勾起唇角,笑了笑,“亦或者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崔浩然沉眸,这句话没错,可是怎么听怎么不好听啊。
一想到崔锦颜那目光短浅飞扬跋扈的模样,崔浩然就觉得这句话讽刺得紧,虽然,崔锦颜能长成这样,很大一部原因与他放任有关。
慕容柏继续道:“在下曾看到过三小姐给摔下屋檐的燕子包扎,不过当时并没有做他想。”
没有注意到崔嫣会点医术,或许是他们长期以来关注的点不在此处的原因。
慕容柏撒起谎来,也是一点草稿都不打。
“退一万步说,三小姐的心即便不在相府,相爷还有能控控制她的底牌。”
笃定的语气,让人不自觉心安。
果然,此话一出,崔浩然拧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别说崔嫣现在还是相府的女儿,一心为她这个爹爹考虑,就算是有一天她得知真相了,要和崔家决裂,他也有控制她的底牌。
要不是这样,崔浩然又怎么敢把崔嫣扔进宫里,就萧钰那人神共愤的长相,万一被勾了魂,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君不见那个上官女和崔锦颜都爱得要死要活的么?
“你说,老夫这步棋,是不是走的太过仓促了?”崔浩然从来不会瞧不起女人,相反,他深刻的明白,女子的聪明机智,有的是连男子也比不了的。
如果能够好好利用,崔嫣说不定能够发挥更大的光彩。信上说,行刺崔嫣的太监死于剧毒,很可能是崔嫣动的手。
拥有一个毒医,对一个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崔浩然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