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一声，垂眸看她，精致的脸庞和羞怯的神情，简直催发他的破坏欲。他勾起嘴角，轻轻借力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等了一会儿，他衣襟上的瑞脑香还是在身边萦绕着，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他，他撑在她上方，青丝低垂，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跟她对视。
她嘟起嘴来，“不是让你下去么……”
他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这不是我们二人的榻么，我如何非要下去？”
她小脸红扑扑的，咕哝了两声，“那你别压在我身上呀。”
他歪着头看她，轻声道，“你刚才说了我那么多坏话，我要报复回来。”
她结结巴巴的，“怎么报复？我都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横竖不就是斗嘴么，别往心里去……”
她说话间身子跟着动，原本就凌乱的衣衫更加敞开了些，他头皮一凛，无暇再跟她周旋，沉声道：“别乱动。”
她一怔，果然服服帖帖地定住了，眼珠子一转，“你怎么了？伤口疼吗？”
外衣先前就敞开了，贴身的如烟裙露出来，薄薄的一层裙纱覆盖在她鲜活的肉体上，可她脸上还是一副懵懂。他哭笑不得，轻轻俯下去抵着她的额头，倒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想亲近你，你会觉得讨厌么？”
梨婴好像猜到了一丝接下来的走向，可是想想以前两人也曾有意无意的亲近过，她从来不会觉得讨厌。他的眼神、他的香气，还有他微凉的体温，闭眼回味，次次都觉得喜欢……她掖了掖发红的脸，窘迫地说不会。
他眨眨眼睛，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脸颊旁，轻声道，“那我亲亲你，你会躲开么？”
她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这叫人如何回应呢？他就是个笑面虎，光明正大地提要求，她敢摇头么？
她不吭声，他兀自笑笑，修长的手指抬起来，滑过她丰盈的脸颊，若有似无的碰触，叫她浑身起了一层栗。他轻轻捏住她巧翘的下巴，她情不自禁的唔一声，屏息去看，他深邃的眉眼就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撩得人心痒难耐。本能地闭上眼，他的唇随着便轻柔地落了下来。
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太相同，这次的两人谨慎又轻柔，仿佛是第一次学会接吻。没有轻浮的撩拨，也没有迷离的失神，彼此清醒无比，明确地依恋着对方的气息。隆隆的心跳，像乌云里翻滚的闷雷，声声击在耳膜上。他唇齿间的动作放得小心至极，再也不像以前的恣意逗弄，这一次他生怕唐突了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甚至帮她整好了衣衫。他在心里苦笑，怕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她在他心里通透如玉般无瑕，如何也舍不得轻易沾染。
他吻得很专注，手指抚摸她耳后的皮肤，她如羊脂玉一般细腻。她渐渐也懂得回应了，细细的吟哦，细细的轻叹，吻到深处，琵琶袖下两弯雪臂高抬起来，蛇一样缠上他的颈项，唇齿相依里有说不尽的温情。
夜凉如洗，明月照无眠。丝竹笙乐都缥缈遥远，帘外纱垂烛动，帐内温情旖旎。万籁俱静，亲吻缠绵间不经意眼神交汇，她轻轻对他一笑，安心地贪恋来自他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