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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铁匠铺

灵洛域楚南郡以南靠近莽兽森林的都江城,世间俗称地灵人杰,都江城地势偏僻,山势险恶,易守难攻,都江城便矗立于此。

第一代城主有一身惊天武力,来到此地便开始开伐土地,赶走莽兽,建立都城,山谷间有一条江,便以姓氏命名此江为都江,都城命名为都江城,都江城便是沿袭世袭制,在常人眼里每一代都江城主都有一手通天力量,守护这一方居民,阻挡莽兽一次次突袭,居民得以安居乐业。

丘岭部落是都江城比较靠近莽兽森林的小部落,丘岭部落与莽兽森林仅仅一江之隔,部落居民以都江边上一条小河为饮,经常进山捕食莽兽为食。

因为靠近莽兽森林,部落里无论男女老少都皆有一身武力,在外人看来丘岭部落都是一群莽夫。

部落里以慕姓居多,也有其他一些比较少的姓氏,例如左姓在部落里就只有左横左铭父子。

左家在部落里算是非常简陋,除了简单家常用具外,其他家具并不多见。而相对于生活,左家父子生活并不窘迫,甚至可以用殷实来形容,左家从来不缺新鲜莽兽肉食,甚至还经常把捕猎回来多余的莽兽肉分给部落。

左家人缘在部落非常有威信,左家父子在部落看起来更是奇异,经常神出鬼没。

左家

“左铭,你这次去莽兽森林又遇到什么稀奇的莽兽?真羡慕你,还没有成年却可以经常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出入莽兽森林。”

一个叫慕炎的少年十岁左右,盯着左铭脸上满是好奇。

这一群部落里的孩子在结束修炼后并没有各回各家,而是跟随左铭去左铭家,狭小的房间内挤满了十几个小孩。

“是啊,左铭哥哥,你就给我们说说呗。”

一个叫虎妞的女孩子扎着小辫子,身形颇有些肥胖,双手撑着肉脸,眼里满是星星看着左铭。

左铭便开始和一群小孩开始吹嘘,屋里时而传来一声声惊讶,时而传来一声声孩子天真的笑声。

“谁信啊!”

左铭每次说自己和莽兽拼搏,击杀一头头强大的莽兽。而小孩们认真听着,过程提心吊胆,结局匪夷所思,经常会引来一声声置疑声。

左横每次看到一群孩子聚集在自己家中,一声声天真欢喜也牵动着他冷漠的心。他也享受这样天真,欢颜笑语中左铭被一群孩子围着。

“我相信左铭哥哥!”

每次左铭遭到孩子们的置疑,叫虎妞的女孩便大声维护左铭。

没有了左铭帮忙的左横,在家里忙前忙后,耳朵却听着孩子们嬉笑,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左横回来的时候扛着一头一百多斤的低阶莽兽齿骆猪,他现在正在砍垛着,还一边忙着照看炉边的柴火。

孩子们或许因为天真,童言无忌,便是有很多话说,左铭说完了,另一个小孩又开始说。

一个时辰过后,天也微暗下来,左铭便呼唤一群孩子去吃食。

这一夜,左铭没有修炼,可能是路途一直奔跑,劳累,送走一群孩子后,上床之后闭上眼睛,就这样沉沉睡过去。

左铭的生活时间很充实,他很少有时间能够和一群孩子去山间溪边玩耍。

天微微亮,左铭便被叫醒,跟着左横后边,惺忪的双眼拖着沉重的脚步。

“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去铁匠铺学习打造兵器,一个人想拥有一把称心的武器很难,别人或许可以打造出你需要的武器。”

“但是,你最需求的武器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世界上最懂你的人还是你自己,最懂你武器的人还是你自己,不会是铁匠师。”

左铭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语,心里暗暗嘀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却不能好好休息一番。

“父亲,那不去修炼了吗?”

心里百般疑惑,左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修炼,而现在开始却要自己去学习打造武器,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打造武器也是修炼的一种,跟我学习就是了。”

左铭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个铁匠师,在自己五岁以前,一直都是左铭口中“婶娘”的中年妇女带养。

婶娘一家也是这个部落里少数姓氏的家庭,她丈夫名叫姜岩,儿子叫姜心,姜心比左铭小一岁,从小和左铭经常在一起,似乎就是一个母亲养的,而姜心性格比较内向,和左铭在一起的时侯才活泼起来。

铁匠铺有些破旧,或许因为很久没有人照看的缘故。

左横熟练从屋里取出铁锤,然后把拉炉点燃,然后开始不停往拉炉里加煤。

左铭看着一手熟练的父亲,眼里全是茫然,因为他对于铁匠铺一无所知,跟在左横身边,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做起。

“你先在一旁看着,什么东西并不能说一学就会,而更多的是要有耐心和毅力去学习。”

“你别看不起铁匠师,更不要看不起这世界上常人以为低微行业。”

“百年前,有一个老乞丐在一个侯府门前乞讨,侯府的公子小姐看到,嫌弃老乞丐肮脏,便动手殴打开口谩骂,而一天后老乞丐开出价值连城的高价请出高手,那个侯府一夜过后遍地尸骨。”

“五十年前,在一个都城里有一个铁匠铺,简陋更是有些破旧。一天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拿出一把破损的大刀叫铁匠师维修,当铁匠师维修完好过后向那个达官贵人索要费用。那个达官贵人却说,我是城主,这一个都城都是我的,连你的铁匠铺都是我的。而那个铁匠师怒了,一手便把那个城主拍飞几丈之远,那个城主目光呆滞看着那个铁匠师。”

“两百年前,一个富家公子在街上游玩,看到路边有一个卖花的少女,贪图少女的貌美,便前去出口调戏,一副纨绔相,口口声声称钱是万能的,只要他愿意,可以买下少女的祖宗十八代为奴仆,而少女看着纨绔子弟一脸的愤怒,一巴掌把男子拍晕。当男子醒来却是被少女提着,踏空而立在男子家族上空,一挥手那一座府邸便是灰飞烟灭,事后,人们才知那个少女其实是一个隐世门派入尘修练的祖宗。”

职业无高低,行业无贵贱。

左铭看着自己的父亲,听着一个个故事,内心震荡着。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处处是修行,行行是历练。

收回小觑心思,看着父亲,一副懒散的心理突然被抛弃。

“好了,言归正传,铁匠是一门修炼这是不可否认,烧拉炉是一门技术,锻造武器更是一门学问。”

“锻造武器,就像修炼一门武技,它同样有快,狠,准之分。”

“要求快,是因为这些铁器之类从拉炉里取出,你速度慢的话,铁类物质就会很快降温,你再用锤子敲打就会达不到要求的效果。”

“而狠,便是要求在力度上,力度小耗费的工劳就会变大,每一个铁匠都拥有一身力气,更是拥有一身耐力。”

“而准,更是要求苛刻,每一锤落在武器不同位置,都会使武器达到不同的效果,因此,身为铁匠师必要要求精准每一锤落在心里的那个点上,而落锤就不能偏移。”

“因此在我眼里,锻造武器也是一种修炼,这是我个人经验与言谈。”

左横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左铭在左横眼里是很懂事,认真教导,而左铭便会自己找出自己的想法,或认真,或仔细。

在左铭眼里,对于左横的看法和为人父的做法,左铭内心深深欣赏并震惊着。

左横从来不正面对着左铭说,你做这不对,做那样不对,而他会经常用一些故事去让左铭思考。

然而万事也有例外,对于要求左铭的修炼之法,左横没有说故事给他听,而是一脸冷漠,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要试试吗?”

左横熟练地锻造了几把武器,看着在一旁的左铭。

“嗯”

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左铭,内心本来就跃跃欲试,他内心也十分骄傲,不想就这样挫败。

左铭接过铁锤,手中传来沉甸甸的重量。

这个看似平常的铁锤,居然有二十斤重。左铭有些迷惑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左横却是一脸冷漠。

“开始吧”

左横没有解释这个铁锤,而是直接对着左铭下达命令。

左铭也不敢再询问,便是从拉炉上取出一把破旧的大刀,大刀被烧得火红,如此近的距离,那一股股热腾腾的气息传来。

左铭的腰稍稍一用力,便是一锤落在大刀上,顿时火花四溅。

而这一锤更是准确无误落在左铭心里想的位置上,三年来,左铭没有像其他孩童每天训练劈,砍,刺。而他这样的准度是从生死磨练中慢慢习得,对于准度,左铭内心虽然没有百分之百,却也差之不少。

“继续,照着我说的做。”

左横说着身体退开,走到后头寻找一个位置盘腿而坐。看着左铭所做的一切,似乎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三个月的时间,左铭并没有被自己的父亲带出去,而是每天日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锻造武器。

第一天锻造一天回去后,左铭才发现手上起了几个水泡,而左横对左铭第一天要求并不高,表面上看更似乎让左铭玩玩的感觉。

晚上回去后,左横便用密制的药酒给左铭泡手,第一次尝试就是一天,左铭腰间感觉酸痛,但咬牙坚持了下来,晚上左铭修炼纳灵入体,而第二天清晨,全身的腰酸背痛感觉消失了。

左铭就这样一直坚持着,第七天的时候左铭已经熟练锻造武器,而这时候对于左铭便是噩梦的开始,每天的工作量开始加大。

三个月后的今天,铁匠铺里的左铭更是一息休息时间都没有,站立着的步伐平稳,每一锤不急促不拖泥带水,平稳落下。

心里一直默念着“荒莽练体”口诀的左铭突然进入到了一种状态,没有劳累得浑浑噩噩,自己思想没有刻意左右去取出拉炉里的武器,和落锤这一系列动作。

左横依然盘腿而坐,闭眼冥想,没有感觉到左铭没有什么不适。

左铭无意识处于这样的状态,重复这一动作。

半个时辰后

两声低沉的声音从左铭身上发出,惊动了盘坐的左横。

练体后天七重天巅峰,练灵后天四重天!

左横一脸目瞪口呆,看着左铭依然在重复一系列动作,浑然不知。

左横准备起身去询问左铭怎么回事,而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左横身边打住了左横的行动。

“不要去打扰他!”

“影叔!”

左横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左横仔细观察后恭敬开口说道。

“他现在处于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心境的提升,或者说是常人所说的顿悟。心容万物,上善若水。名川大海,心怀坦荡。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黑衣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看着左横又道:“横儿啊,你这个儿子不一般,心性资质都不错,多少人寻求一次顿悟都不能,而他更甚,直接在顿悟中心境提升。”

“多谢影叔提醒,不然小侄便坏事了。”左横腰间突然挺直,对着黑衣男子开口说道。

“你也不错,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心性磨练得更是沉稳,修炼也没有落下。”

左横看着眼前的一身黑衣男子,心中震撼,他何时出现,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也别羡慕我,我修为比你高不了多少,你发现不了我,因为我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黑衣男子并没有扯什么架子,而是一脸随意开口说着。打量着左横几息后又道:”大哥传话过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父亲?影叔,我很快便回去,而左铭我希望他自由成长,不希望他过早参杂家族,他该回去的时候他自己会回去。”

黑衣男子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左铭,又看着身边一脸沉稳的左横,轻轻点点头。

“看来你经历这么多,明悟了很多,这样也好,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说完,黑衣男子便突然消失,凭空消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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