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安硕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他解开细绳,将纱幔放下,并且示意乔瑾脱了鞋到床上呆着,然后他也钻了进去。
“怎么样?”他问。
乔瑾环顾四周,因为纱幔的遮挡,视野变得雾蒙蒙的,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实这种纱幔,能增加新婚夫妻间的……情趣。”最后两个字,靳安硕完全是贴在乔瑾耳边说的。
乔瑾的耳垂被他呼吸的热气一烫,她本能地想往外跑,却被靳安硕一把捞住。
“这纱幔应该是刚挂出来的。”纱幔很新,这一点靳安硕早就看出来了,他坏笑着拥住乔瑾,蹭着她说:“乔乔,我们别辜负了宋叔宋婶一番苦心,不如我们现在来试试看感觉如何,嗯?”
乔瑾心里毛毛的,听靳安硕这么说,下意识抬脚踹过去。
靳安硕没有防备,就这么被乔瑾踢下了床,重重地摔在地上。
“叩叩——”敲门声陡然响起,宋婶在门外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碰倒了行李箱。”靳安硕龇牙咧嘴地摸着摔疼了的地方。
乔瑾脸上因为憋笑通红一片,最后她实在不忍心,别过头不看靳安硕的惨样,只是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偷着笑。
“没事就好,靳少你要小心一些。”宋婶松了口气,“对了,青大哥和宁大哥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好,我们这就来。”那一下有些摔得狠了,靳安硕起来的时候,觉得尾椎骨隐隐作痛。
听着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靳安硕单膝跪在床上,一手去拉乔瑾的手。
“好疼,疼死我了。”他撅嘴,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满脸的不高兴,“你摸摸看,是不是肿了?”
边说着,他边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屁股,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乔瑾飞快地缩回手,斜睨了他一眼,笑道:“谁让你满脑子都是那回事!让你欺负我,下次我还踹你。”
她笑着踢了踢腿,胆很肥地扬言。
靳安硕直勾勾地盯着她光洁的小脚丫,趁她收腿的时候,一把捞住她的脚踝,然后飞快地在她脚面上一吻。
“靳安硕,你!”乔瑾震惊,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就算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他的举动也超乎她的所料。
靳安硕不以为意,反而还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好像讨到了大便宜似的。
“你不是洁癖吗?不嫌脏?”每每看他这副得意劲,乔瑾心底的感动都会瞬间消散,她好气又好笑地瞪他。
他摇了摇头,“老婆哪都是干净的。”
“你……”让她说他什么好呢?
乔瑾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靳安硕愣了一下,随即颠颠地凑到她面前,腆着脸问:“我来了,宝贝有什么吩咐?”
见他一脸的甘之如饴,乔瑾忍不住地想,如果用动物来形容此时的靳安硕,那一定是条摇着尾巴扑扇着耳朵的二货哈士奇,萌得人一脸血。
乔瑾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萌到了,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响亮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补偿我的?”靳安硕眼中一亮,一手揉了揉后腰,扁了扁嘴,有些不知足地说:“好像不太够,现在还很疼。”
前一秒,他还是萌犬,下一瞬,他贱兮兮的样子,让乔瑾恨不得咬他一口。
事实上,乔瑾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因为这个吻,靳安硕和乔瑾下楼的时候,宋叔等人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并且围在餐桌旁,看到他们两人时,他们立马站了起来。
靳安硕替他们互相介绍后,就张罗着他们入座吃饭。
“来来,乔瑾,尝尝宋嫂熬的鱼汤,这可是阿青今早刚钓到的。”不同宋叔的谨慎,宋嫂的热情,宁叔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皮肤也晒得黝黑。
“你不要吓到乔瑾。”青叔的皮肤很白,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
乔瑾笑盈盈地接过汤碗,舀了勺鱼汤喝下,“好鲜,真好喝。”
见她像只贪食的猫儿,靳安硕宠溺一笑,将剥好壳的虾仁放进她碗里。
“青叔好厉害。”乔瑾喝着汤,满足地眯着眼,“宋嫂也很厉害,厨艺很赞,我得跟宋嫂好好学习学习。”
“学好了,便宜我吗?”靳安硕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脸上的牙印,明摆着暗示她不要忘记这一口的补偿。
乔瑾耸了耸鼻子,不搭腔,反而别过头看着宋嫂,“宋嫂,你教我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宋嫂的孩子在J国际工作,一年回来不了几次,有乔瑾陪着她,她高兴还来不及。
靳安硕有些吃味地皱皱眉,顺手把刚剔好刺的鱼肉夹到她嘴里。
乔瑾嚼着鲜美的鱼肉,瞥见一桌子人笑着看他们两个,她不由脸上一红,飞快地盛了一碗鱼汤给靳安硕。
“你也喝,我自己会夹菜。”这么多长辈看着呢,他还这么殷勤地秀恩爱,羞不羞啊!
见乔瑾害羞了,众人相视一笑,各自动筷吃了起来。
只是,在见到靳安硕照顾乔瑾的时候,宋叔、宋婶、青叔和宁叔四个人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
他们都是看着靳安硕长大的老人了,深知靳安硕冷冰冰的性格,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人,他们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四位老人由衷希望靳安硕和乔瑾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吃过晚饭,乔瑾主动和宋婶一起收拾碗筷,靳安硕要帮忙,却被两个女人一起赶出了厨房。
靳安硕便去客厅和宋叔、青叔、宁叔三人聊聊家常,说说宋叔和宁叔的儿子在J国际的表现。
厨房内,宋婶也跟乔瑾说了很多事,但说得最多的还是靳安硕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有一回,我起夜去洗手间,就见洗手间里亮着灯,走近了一看,靳少爷踩着凳子在洗床单。”回想当年,靳安硕不过四五岁大。
“洗床单?”乔瑾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掩唇一笑,“他不会是尿床了吧?”
宋婶边回忆边笑,“我也是这么问的,可他不仅不承认,还紧攥着床单不给我看,非得说天太热,他出了汗睡不着,所以把床单洗一洗。”
“噗——”乔瑾喷笑出来,原来小时候的靳安硕这么可爱。
宋婶忍着笑,又说:“可那会是冬天,正是最冷的时候,我分明记得临睡前他喝了不少水。”
“哈哈哈……”乔瑾按着肚子大笑起来,看来靳安硕从小就耍的一手好无赖。
宋婶笑出了眼泪,她抹了抹眼角,“靳少爷打小就聪明,老爷子对他要求很严格,做错一点事都要挨板子。”
“小孩子嘛,总是贪玩的,尤其是男孩子,免不了皮一些。”宋婶扬了扬嘴角,“有一回,靳少爷和夜少爷玩起了探险,砸了老爷子最喜欢的花瓶不说,还放跑了老太太养了很多年的鸟。”
“老爷子生了好大的气,打了靳少爷手心一顿板子,那手肿的,让人看了心疼。”宋婶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不哭着求饶,没准老爷子会心软不打了。”
“他肯定不愿意求饶。”乔瑾猜想。
宋婶摇头,然后学着靳安硕的口吻说:“他说,求饶没用,哭着求饶更没用,不然爷爷也不会下手这么狠。”
乔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以为他至少也会来个宁死不屈不认错,却没想到……
“后来,老爷子才知道,那天花瓶碎了,是因为夜少爷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靳少爷为了救夜少爷,才不小心碰倒了花瓶。”
“为这个,靳少爷胳膊还被划伤了,但他硬是一个字都没提过,胳膊上的伤口还是老太太瞅见的。”
“至于那只鸟,实际上也不是他们放走的,而是鸟年纪大了,一大早死在鸟笼子,他们俩担心老太太知道难过,所以把鸟偷偷埋在后院里,然后撒了谎。”
“要不是你宋叔翻出了鸟的尸体,这件事谁都不会知道。”
宋婶细细说着当年的事情,说完后她深深地看了乔瑾一眼,“乔瑾,其实以我的身份说这些并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靳少爷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他喜欢你就会疼着你护着你。”
“他是我们的少爷,一辈子都是,他对我们的好,我们这辈子都还不完。”宋婶拉过乔瑾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只希望他能遇到一个好姑娘,能陪伴他一生不离不弃的好姑娘。”
“今天我们也都看出来了,靳少爷对你是真心的。”宋婶真挚地看着乔瑾,“我们都喜欢你,可乔瑾,你能答应我们,这一辈子都照顾陪伴着靳少爷吗?”
乔瑾动容,她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宋婶,我们领证的那天,我心里就决定了,这辈子就他了,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在他身边支持他。”
厨房外,听到这番话的靳安硕,眸光闪动,有什么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和宋婶聊完天,乔瑾见靳安硕还在和青叔聊天,便一个人先上楼收拾东西准备洗澡。
谁知道她一开行李箱,就见自己本来收进箱子里的棉质睡衣,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昨天岑曼惠和白静硬逼着她买下的性感睡裙。
乔瑾眉头紧皱,看着手里根本遮不了多少肉的睡裙,还有那件薄纱外套,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不用说,能接触到她行李箱,并且能做出这件事的人,除了白静没别人。搞不好,岑曼惠和白静,一个是主谋一个是帮凶。
这两个妈啊……乔瑾揉着太阳穴,对着手里的睡裙重重地叹了口气。
穿与不穿,最后都是便宜了靳安硕那头大尾巴狼,无论哪一种选择,乔瑾都可以预见结果。
想到这里,乔瑾的头又痛起来,她觉得白静真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好岳母,帮靳安硕帮得都这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