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清吹熄了烛火,从里面把门关紧,这样,若水回来了,也以为她已经歇下了,夏寻清睡了一天,再怎么她也是睡不着的了,这将军府她还没好好的逛过,今天倒是有了机会,她就随意的四处走走,她也可以了解自己呆在了什么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安静的去处修炼呢。
夏寻清边逛着边轻巧的躲避开了那些巡逻的家丁,当夏寻清走到一处被人遗弃而且很是荒凉的院子时,她停了脚步,她站在斑驳的门前,这里的阴气太重,连她都被压抑得很不舒服,怪不得……在这一片黑夜笼罩下的寂静,连生命的气息都没有,四周寂静的很不寻常。
夏寻清抬步想离开,可是忽然……院落里又传出一阵似有若无的女子哭泣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可是她的悲伤又那么近在几尺,夏寻清犹豫了下,就抬步走了进去,对于她来说,一扇门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当她站在院子里的时候,那院子的荒凉和悲戚倒是让她震撼。
这个院落怕是早已被人遗弃,而且杂草丛生,最显眼的,还是院落侧边的那一株光秃秃的桃树,连枝条都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夏寻清走近那一棵桃树,近了,夏寻清感受到有排斥她的力量,而这力量却并不源于桃树……
“你是谁?出来,”夏寻清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异常的清晰。
“再不出来,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夏寻清等了一会儿,见它还是没动静,夏寻清眼神多了一份凌厉,连说话也是不客气起来。
“上仙饶命……”在夏寻清欲动手之际,那藏身于桃树的冤魂惶恐的出来,跪伏在夏寻清的面前。
夏寻清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冤魂,她知道她并不是恶灵,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藏身在这里,身死,不是应该去投胎的么?
“你是谁?为何藏身此处?”夏寻清就静静的看着她。
“上仙,我本是遭人陷害,而命丧于此,因心中有念,投不得胎,所以藏身于此,”夏寻清又如何不知,命丧于此定是与将军府有莫大的关系,也许还可能是林业静的家事。
“你无害人之心便可,”夏寻清无心插足将军府的恩恩怨怨,再说她也管不了……
“上仙请留步……”那女子急急唤住欲离开的夏寻清。
“还有何事?”
“上仙请帮帮我……”那女子已经哭泣起来,声声悲凉,夏寻清一开始就是被她的悲戚感染才踏入这个院落的。
“你的心结,你自己的执着……你想不开,放不下,我又如何帮得了你?”这院落虽然是阴气很重,但是却无怨气,所以她并不是寻仇,那就只能是人间所说的情……她最不懂的情。
“上仙请留步听我说……”夏寻清留了下来,只为她刚刚开始就选择踏进这个院落。
“我名唤桑馨,二十一年前,我本是桑家的独女……”原来此女子是林老将军的原配妻子,他们本是在一年的花灯会上结识,一见钟情,而桑馨也便误了自己一生,他们两人结为夫妻以后,一年桑馨便有了身孕,也就是如今的林业静,他们本是恩爱夫妻,又哪知林老将军在桑馨生下林业静的三年后带回了一个女子,纳了二房,却不与桑馨解释任何,桑馨也不过问,只是日日郁结于心,身子越来越差,只是她容得下别人,可别人又如何容得下她?
一日,桑馨与怀孕八月的那女子在后花园遇见了,那女子趁着没有外人在场故意摔在了桑馨身上,那女子本就胎儿不稳,累得胎儿早产,桑馨一语不发只回了自己的院落,只是三个时辰后就听到了那女子因为又是难产而香消玉殒了,随后而来的便是林老将军的一杯毒酒……她只得含泪饮下。
“不是你的错,你如此做不过是担下了所有的罪名罢……”夏寻清指的是她不解释就饮下毒酒,对于她,夏寻清有无奈也有同情,如此一个不争不抢的温婉女子,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太傻,不懂得为自己解释……”桑馨垂眸,暗自落泪。
“那你现在又想如何?”夏寻清问得是她为何还放不下,不肯投胎重新做人。
“只想换他心中我这一世的清白……”夏寻清有些诧异,她守在这落破的庭院十多年,只为换取他心中的一世清白?十年的寂寞,她又是如何的煎熬?
“值得么?”他这样待她,但是她却为他守了十年,寂寞凄凄,怕是院子里的每一寸都如同她心里一般寒冷罢……
“仙子冰清玉洁,自然不知晓人间的情,无谓值不值得……”桑馨死死的咬着下唇,她若是放得下,她又何苦守在此地十载?
“罢了,你想我如何助你?”夏寻清最是头疼的便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而情这一字,最忌的便是痴,桑馨把这两样都沾了,又怎会不令夏寻清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