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来,丽姬都很好的照顾着自己和天明。颜卿也放心了。
“荆轲大哥,我已经见到了丽姬和天明,他们现在很好。不必担心。”再竹简上面写下一段话,颜卿派人把信送出去。
“颜姐姐,你在干嘛。”
“澈儿,我在写信。”(天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是荆轲,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不爱嬴政而已,所以在这里,天明是叫扶澈)
“澈儿,你应该叫我颜姑姑。”颜卿郑重地说道。
“为什么,颜姐姐你年纪也不大啊。”
“那么就暂时叫姐姐好了。”
“小妹,大哥再也不会等待了,我要去杀了秦王,带回我的孩子和妻子。你不要插手了,这样于你不利。”荆轲的回信让颜卿十分的担忧他。刺秦,只有死路一条。
这日,嬴政正在龙榻上休息,扶澈跑到他的面前,用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嬴政不禁想,如若他知道自己并不他是真正的父亲,而是拆散他美满家庭的人,他还会用这么清澈的眸子看自己么?答案是肯定的。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扶澈,找寡人有什么事么?”
扶澈眨眨眼,稚嫩的儿童嗓音传来:“父皇,你的天问能借给扶澈玩玩吗?扶澈想学武功,学剑术,保护母妃和父皇,还有颜姐姐。”看着扶澈天真的脸庞,嬴政不禁莞尔,露出一个他自己也难察觉的笑,声音虽仍是威严,其中却掺杂了几分宠溺:“好。扶澈想用便拿去看看吧。”嬴政自己也觉吃惊,他从来未对扶苏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扶苏对自己最是尊敬,与自己说话时从来都是低着头,与扶澈同岁时便已少年老成,才华横溢,有着独特的治国之道,大臣们的赞赏也不绝于耳,但自己却不像对扶澈那样对他那么好,也许是他太出众,让自己不得不防,而扶澈的纯真却让自己放下防备,露出真心的笑容。
扶澈正在拿天问,突然盖聂出现,低下头,低低开口:“陛下,流沙卫庄求见。”
嬴政奇怪,帝国与流沙一向没有什么交集,这流沙卫庄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却还是开口:“让他进来罢。”
那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出现在嬴政的视线中,嬴政吩咐扶澈退下,淡淡道:“流沙卫庄找寡人有何事商议?”
卫庄面对嬴政,并未行跪拜之礼,嬴政也并不计较,他低沉的声音响起:“陛下,据逆流沙墨麒麟探查,发现燕国太子丹与荆轲勾结,准备提了樊于期将军的项上人头与督亢地图献给陛下,并欲借此机会刺杀陛下。”他淡淡开口:“那又如何?
卫庄直视嬴政:“荆轲已练成‘惊天十八剑’,陛下定要小心应对。卫庄先告退。”
嬴政一挥手,他便离开咸阳宫。嬴政冷笑,刺杀?呵,这几年有数不尽的人来刺杀,却还是被一个个杀死,这些人还真是没有眼力,刺杀嬴政,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真是不自量力。”这话嬴政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躲在门后的丽姬听的,也不知,丽姬的身子狠狠一颤。
颜卿也提出请求让自己到宴会上去。
果然,几天后,荆轲便提着樊于期的项上人头与督亢地图到咸阳宫觐见了。嬴政坐在龙椅上,透过珠帘看向他,荆轲跪倒在地,嬴政冷笑,颜卿担心。他的眼眸中分明是冰冷与仇恨。
“他很适合做杀人工具,甚至比盖聂与蒙恬都适合。但感情羁绊住了他,若不是因为这份不足挂齿的感情,也许他会飞黄腾达。但,他心中有七情六欲。所以,他注定失败,狠狠地败给我。”嬴政想到。
他说明了他此行来的‘目的’,嬴政不予理睬,反而勾起嘴角,看向躲在宫门后的丽姬,淡淡开口:“丽姬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寡人一声。”
颜卿明显感觉到丽姬的身子颤了一下,荆轲亦是如此。
丽姬慢慢走过来,双脚如被灌了铅似的,走得缓慢,而牵着她手的小扶澈已挣脱了他母亲的手,向嬴政跑来:“父皇~”嬴政象征性地勾起嘴角,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抱起别人的孩子,与自己无半分关系,却叫了自己将近六年“父皇”的孩子。
嬴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涩,却很快便掩埋,生在帝王家的人,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便是隐藏。
丽姬张了张口,想喊住他,却终究闭上了口,而站在殿中央的荆轲也如想象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丽姬,我想,他此时一定在想,为什么曾允诺与他至死不渝的承诺会破灭,她竟背叛了他,与另一个男人有了孩子,还欺骗他那个孩子是他的,而且那个男人是他最为憎恨的人,是使他们国破家亡的凶手。
嬴政不屑地淡笑,对着扶澈露出温柔的笑:“扶澈,天问练得可顺手?将来父皇可是指望着扶澈能保护父皇的啊。”扶澈天真地对着我笑:“嗯,扶澈一定会保护父皇。”
我撇过脸看向丽姬,果真看见她面如土色。
嬴政让扶澈到丽姬身边去。对着荆轲冷冷地笑:“将你的东西呈上来吧。”嬴政想,他此时一定愚蠢地觉得,计划是如此的顺利,他马上就能杀了自己这个暴君,救出他心爱的女人。
他装作呈上那两件东西,手却悄悄拔出腰间的残虹,眼前一闪,只见残虹已出鞘,嬴政依旧冷冷看着,因为他早已部署好杀他的计划,只等他落网。
却不想楚颜卿的笛声响起阻止了他,荆轲这才发现一道紫色的身影扑上前,只是一点点的距离,鲜血便会染红了所有人的的眼。
嬴政知道,是丽姬。这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不过,心神却依旧无任何波动。
却听见荆轲闷哼一声,我侧头一看,竟是扶澈,他睁大双眼,将天问插入了荆轲胸口。嬴政含笑看着这场一家人自相残杀的场面,只觉不屑。颜卿睁大了眼睛,后悔自己没有告诉扶澈,荆轲才是他的父亲。
丽姬的声音传来:“荆大哥,他是我们俩的孩子。不叫扶澈,他叫,荆天明。还有,不要杀他,我,不恨他。”
荆轲大喊着她的名讳,却再也无人回答他,我知道,丽姬死了,她早就服毒了,即使今天没有救嬴政,她也会随荆轲而去。因为刺杀秦王,只有死路一条。
荆轲吐出一口血,也倒下,死前,却对着盖聂和颜卿开口:“好好保护天明。”两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一起了,只不过,他们的再会,只能在地狱进行了。而扶澈,不,也许该叫他天明,此时举着天问的手剧烈摇晃起来,“咣当”一声,天问落在了地上,天明也晕过去了,也是,他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受到的刺激自然大。
嬴政看向丽姬的尸体,虽不明白她为何替自己挡剑,但这个做法确实是愚蠢了些,难道他会明知有人来杀我却无动于衷么,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简单的可怜。唤来侍卫,吩咐他们将尸体丢到乱葬岗去。颜卿派人去为他们两个人收尸,这个行为没有躲过嬴政和盖聂的眼睛。
“陛下,月卿有一请求,这个孩子能否请陛下留他一条活路。”颜卿对上嬴政的目光。
“可以,但是必须让他忘记在咸阳宫的事情。月神,交给你了。”天明被带去偏殿,月神把他带出来的时候,天明的脖子上跳跃着封眠咒印。
“传令下去,阴阳家月卿与护卫盖聂护驾有功,月卿封为帝国大祭司,将荆轲的残虹打造成渊虹赐给盖聂。”
护驾有功,颜卿冷笑,终于是怀疑自己了,表面上是封赏,实际上是让世人以为杀死荆轲的人是自己和盖聂。
天明也被颜卿带出了咸阳宫。嬴政拾起地上的天问,冷笑,这场战役终究还是自己赢了,真没意思啊。
嬴政站在咸阳宫殿外,如初时般,眺望远方的夕阳,心中依旧平静的无一丝波澜,即使刚才还有一个女人为自己挡剑,却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勾起嘴角,也许,这正是,无情最是帝王家……不过自己并没有揭穿东皇颜卿,究竟是为了不让阴阳家背叛自己,还是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