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此人,气量狭小,其外宽内忌,必不能在其
下为臣。
郭奕知道,自己年幼过早露出才情也并不是什么
好事情,老是让父亲以为是外邪入侵体内也不是
什么好兆头。
从理论上来说现在的郭奕也的确是被一个几千年
后的人占据了身体,原来的灵魂其实也确不知所
踪,被鸠占鹊巢的躯体也显现出诸多不适。头疼
的病症更加从上一世带回了这一世。
“那奕儿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么?”
“这…孩儿实在是未曾有什么思考。”郭奕道。
“本不应该跟你谈及这些事情的,但奕儿总要长
大,自己谋划事情,即使汝不明其中本质,倒也
无妨。”
“这些,也确要你独自去领会。”
“…”郭奕暗自鄙视了自己的父亲,不给自己讲化透
彻,也不知父亲目的何在,又如何让自己脱身。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有意将你二人寄住在师兄家里,你也可向这城中
名士增长见闻。”
“父亲,您…想要独自一人回冀州么?袁将军必定怀疑
您有所图谋,恐怕他早已知晓我等举家前来的事情了吧。
”
“奉孝,奕儿说的在理啊。”郭母也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人。
“芷媃,奕儿,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脱身,且袁本初乃
四世三公之后,又怎会在意我这一家道中落的寒门庶子?
此举不过是不想让你二人处于危险之境之中罢了。”郭嘉
轻抚刘氏的头发,含笑面对郭奕说道。
“夫君…”说着她便依偎到了郭嘉怀里。。
郭奕一看暗自心惊,不会他们又要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吧。
……
郭奕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戏志才对他投向那种深邃而又惊奇
的目光就感觉到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居
住了几月,表现的不过比正常孩童聪慧一些,还是被戏志才看
出了些许不对。
“难道古人真有什么望气观命之术?”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想到
自己为何而来,也就释然了。
“贤侄,卿父有信与吾,托我带你去那荀令君那学些文章经义,大人先贤
之所著。子之聪慧,实属我仅见,不想几月识字原超出我所闻。”说话
之人正是那戏志才,他突然出现在半夜在院神游的郭奕身后,低沉
道。
“大人缪赞了,家父常笑小子不学无术无知无礼,何来聪慧之说,世伯可
曾得家父音信?还请知会于小子。”郭奕这几月来倒是也掌握不少与古人
的说话技巧,平时郭嘉也一副不拘礼法的样子,与郭奕交流也不管什么称呼
称谓,只管自己的喜好,这倒也随了郭奕的心愿。
可寄住在父友家中,却不得不如此勉强自己,这也是让郭奕心中腹诽
不已。
“算算时日汝父已至冀州久矣,不日即将回程。”戏志才意味深长的看着
向自己行晚辈礼的郭奕笑了笑。
……
冀州郭宅。
“奉孝吾兄,汝何能离去也?明公雄才大略。可称当世英杰,族兄离开
必失所机!”说话人正是郭图,一脸诚恳的看着郭嘉讲到:“何以为此?”
“公则何必在意?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他袁本初想的到,不代表曹孟德
想不到,我本想借此一试他袁本初的起度,可的确是外宽内忌,起度狭小
啊。”
说着郭嘉不由叹息,想起袁绍对他的态度来。
“奉孝一来不以诚待人,隐瞒世族身份;而来诓骗主公,这可是奉孝之过错
奉孝,可承认?”
“唉,公则啊公则,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的名门之后作为主公,而是一个真正能让我为他抛尽心血,一统诸侯的雄主。”
郭嘉看着郭图的眼光深沉道。
就在半月前,郭嘉返回袁绍处复命给曹操资助粮草,劝说曹操投归袁绍的任务
袁绍因此勃然大怒,甚至骂出了“竖子,我如此用你。你却连他人都没有见到
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这种话。
这本来一场政治斗争。
那些反对郭图的人,不想再让他多出一些有生力量,左右继承人的选拔。于是
郭嘉便被他们鼓动着出使曹操。
郭嘉也曾说不能胜任,奈何……
“奉孝,你很早就想过了吧。”
“对”。
“那么……你心里的雄主,究竟是谁呢?”
“…”
“你一定还没找到答案吧。”郭图问。
“对,没有,我让我的妻子先去了颖川,听司马先生教诲,我则四处游历,我找到
明主时,必会告诉你的。”郭嘉说了谎,其实…他明白最适合自己的那颗主星,就
在兖州。那个自己才去过不久的地方。
“奉孝果真不会说谎,你一定是觉得曹孟德治下次序井然,于民修养,正待你去
吧。”
郭嘉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拍了拍郭图的肩膀,笑到:“好一个郭公则哈哈哈,那么
你今天要相送五里我才可放你归去,不然我可不敢走。”
“奉孝说笑了,奉孝有如此猛士相护,又有何畏惧?”说着郭图背着手侧眼瞄了马车上
的徐虎一眼也笑着对郭嘉说到。
“哪里哪里,这愣头青只是傻大个一个,什么都不懂。”
随着徐虎“驾”的一声郭嘉通往曹孟德治下兖州的路终于开始了,只不过车内还有一闲
人。
“奉孝吾兄,你这手可是够贼的。”说话人正是郭图。
袁绍得知郭嘉要离他而去,立刻恼羞成怒,只见他“竖子!竖子”的骂。最后逢纪倒是
向袁绍提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让郭图去试探郭嘉
这样既能让郭嘉慎重,又能给郭图乱按罪名。让袁绍怀疑他的不忠。
袁绍果然听了他的话。
“奉孝,你可是害煞我也!”郭图在车内苦笑道。
“公则何必焦急,你的仆从不也没上车?他以为你是我绑去的,便会
如是给袁本初说。”郭嘉箕坐着撇了撇嘴“又不是不会让你脱开关系。
放心吧。”
郭图没有说话,只是掀开窗布,看着车外景物缓缓向后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