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大嫂,我们快进去吧。”赵玉盈兴高采烈的拉着沐雪琪进去。
“郡主,我看还是算了吧,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娘交代过,如今世道不太平,让我们上完香就回去。”
“不要,难得出来一趟,况且有他们在,我们怕什么。”赵玉盈看了一眼身后的奴仆们,“你们在这等着,你俩也在这等着。”赵玉盈看喜儿和小莲想跟上来,阻止道。
“这.”沐雪琪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充满不安,似乎里面有可怕的东西等着她。
“别这了,走,我们快进去吧,听说这里的脆皮烤鸭可好吃了。”赵玉盈携着沐雪琪的胳膊走进去。
“二位少奶奶,里边请。”小二看进来的两位打扮不凡,头发也用发髻挽上,便猜到定是哪家的少奶奶,于是热情的招呼着。
“小二,给我们切一只脆皮烤鸭。”赵玉盈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
“好嘞,脆皮烤鸭一只。二位楼上雅间请,稍等片刻。”小二点头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赵玉盈、沐雪琪两人坐在房间里,无聊的等着烤鸭,沐雪琪刚想开口,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兰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为什么你一走就是半年,一点音讯也没有。”袁志逸不同往常的冷峻,声音里透出一丝害怕,一丝伤心。
“袁大哥,现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不该来找兰儿。”薛兰儿推开袁志逸的手。
“不,兰儿,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知道娘为什么非要让我娶沐雪琪,但我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她,从她进门到现在,我也从未碰过她。”袁志逸紧张的解释道,生怕薛兰儿会再次消失。
赵玉盈看着沐雪琪发白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有些后悔利用她。沐雪琪紧紧咬住下唇,双手紧扣。
“袁大哥,你不该这样的,我原以为,我离开,你会慢慢喜欢沐小姐。”薛兰儿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泪珠在眼眶里打晃,转过头,强忍下去。
“我娶她,只是为了讨娘高兴,是,沐雪琪是无辜,可我们俩不该就这么被拆散。”袁志逸双手捧着薛兰儿的脸庞,眉头紧皱,“你现在这么痛苦,说明你还喜欢我。”
沐雪琪任由泪水流下,慢慢的站起来,向房外走去。
“大嫂,你没事吧。你别这样,我去找他们。”赵玉盈对自己充满厌恶,沐雪琪是无辜的,在袁家也只有她不介意自己的郡主身份,愿意和自己聊天,自己却利用她对自己的信任。
“不,郡主,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难堪。”沐雪琪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这里。
“大嫂.”赵玉盈恨不得大自己一巴掌,看见沐雪琪走出包间,犹豫到底该怎么办。
沐雪琪走到隔壁的房门口,听见啪的一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沐雪琪感觉自己的双脚像绑了千斤石一样,挪不动。
“袁大哥,请你放尊重一些,兰儿虽不是富贵出身,但也不是随便之人。”薛兰儿气愤的站起来。
“兰儿,我,对不起,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想我应该冷静一下。”袁志逸不知所措。
沐雪琪耳边不断响起袁志逸的话,如此温柔,自己何曾听过。袁志逸打开房门,看到沐雪琪站在房外,有些惊讶,继而转为愤怒。
“你跟踪我。”袁志逸紧逼一步,双手抓着沐雪琪的胳膊。或许是未娶到薛兰儿心有不甘,或许是被沐雪琪看到这一切感到难堪,不觉力道加大。
沐雪琪眼神呆滞,丝毫感觉不到胳膊的疼痛。
赵玉盈打开袁志逸的双手,揉了揉沐雪琪的胳膊,“大嫂,你没事吧?”瞪着袁志逸,“袁志逸,你怎么说话呢?”
“郡主,求求你,带我走。”对于袁志逸的质疑,沐雪琪不想做任何回答,她只想逃离这里,逃避这一切。沐雪琪极力的克制自己,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悲痛,然而泪水却出卖了她。“我们走。”
两人进了马车,袁志逸坐在了外面。“郡主,我求你一件事。”沐雪琪擦干脸颊上的泪水。
“大嫂,你说。”赵玉盈脸上写满了内疚。
“别告诉娘今天发生的事,好吗?”沐雪琪几乎是用祈求的口吻。
“可是,你不觉得委屈吗?”赵玉盈不忍拒绝。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既然留不住自己的相公,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是我没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
袁志逸在车外听得清清楚楚,此时袁志逸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心酸。
西厢房,“我一直以为你是介意新婚之夜的事,一直在怪我。”沐雪琪的声音平淡无奇,听不出任何感情。没有责备、没有吵闹。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答应这门婚事,耽误了你的一生。”沐雪琪的反应是袁志逸没有想到的,正是如此,袁志逸更加愧疚。
“呵呵。”沐雪琪脑海中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袁志逸为自己采药,为自己跟三姨娘斗嘴,为自己夹菜。是啊,这个男人是为自己做过一些事,但两人之间可回忆的相处,真的少之又少。沐雪琪笑得有些悲凉,“我想知道你在姐姐面前做的那些事,有多少是真心的。”
“我.”袁志逸已经没有颜面再撒谎骗沐雪琪。
“别说了,我会说服娘给你纳妾,让兰儿姑娘进门。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两人的生活。”
东厢房竹林雅居,“玉盈,你和大嫂不是去静福寺了吗?怎么会和大哥一起回来?大哥大嫂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他们俩怪怪的。”袁志跃满腹疑惑。
“哪来这么多问题,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看书,明年考个状元回来。”赵玉盈有些烦躁,她的本来目的是让袁家鸡犬不宁,借此偷偷搜查袁夫人的房间。在看到沐雪琪苍白的脸庞后,自己便心生悔意。心里的愧疚之感让赵玉盈更加烦闷。
在一间密室里,“回主人,一百孩童已经找齐,押送和训练的任务,我已经交给冰处理,请主人放心。”蒙面女子有条不紊的叙述自己的任务成果,没有任何感情。
“嗯,干得不错。”鬼面男子哈哈大笑。
秋风瑟瑟,大道上零星的飘落几片树叶,像是在宣告秋天已经来临。
“公子,前面有一个姑娘躺在那里。”秋子停下马,向远处眺望。
“走,下去看看。”温卓宇及秋子、冬皮从马背上跳下来,走过去。
“公子,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应该是发烧了。”秋子摸了摸女子的额头。
“是她?”温卓宇感到疑惑。
“这里是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武香寒用剑拨弄前面的草丛。
“你别管这是哪里,跟我走就对了。”袁志浩突然停下脚步,武香寒没留意,险些撞在袁志浩的背上。
“怎么了?”武香寒奇怪的问道。
“嘘,别说话。”袁志浩慢慢拔出剑,唰的一下,剑已经甩在石壁上,插在一条蛇的身上,“往里要小心了,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袁志浩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你师父怎么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你说这万一被蛇咬到怎么办。”武香寒有些害怕。
“其实这些蛇虫鼠蚁是我师父的食物。”袁志浩故意严肃的说道。
“什么?”武香寒止住前进的脚步,“你师父该不会是.”武香寒心里开始发憷,有些后悔跟来。
“哈哈.”袁志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走了,刚才是骗你的,你居然也信。”
“你,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武香寒气急败坏追了上去。
竹春客栈,“姑娘您醒了。”冬皮赶紧扶刚刚醒来的女子坐起来。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女子掀开被褥,想要下来。
“姑娘,您不能下床。您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应该多注意休息。我叫冬皮,我家公子说您是他的朋友,让我在这好好照顾您。”冬皮赶紧走到床边,不让那女子下来。
“你家公子?”女子疑惑的问道。
“是的,您已经昏迷两天了。我家公子现在有事出去了,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冬皮始终笑眼以待。
“你家公子是谁?”女子直接问道。
“温卓宇。”
“公子这是春叶、夏花的来信。”
温卓宇打开纸条,若有所思。“走,我们看看她醒了没有。”
“是你救得我?”
“怎么?不高兴?”温卓宇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不用感谢我,就当我还了上次你帮我的人情。”
“要我毒娘子感谢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怎么会在这?”‘毒娘子’一副理所当然。
“我打算去京城,恰巧路过此地。你呢,怎么会受伤?”温卓宇并没有理会毒娘子的嚣张,倒是关心她的伤势来源。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准备去京城,谁知道突然有一伙蒙面人截住我的去路,说他们大当家的中了我的蛊毒,非要我交出解药。”‘毒娘子’闪烁其词。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温卓宇表情凝重。
“不知道。”‘毒娘子’为了强调自己话的可信度,补充道,“我虽然擅长施蛊,但我从不随便施蛊。”
温卓宇耳边突然响起半年前毒娘子说的话,“妹妹,你认了我毒娘子做姐姐,以后绝对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和我毒娘子过不去,你告诉姐姐,姐姐替你报仇,我施蛊,痒死他。”
“姐姐,你喝多了。”
“不,我没喝多。你放心,我给他们施蛊,只是教训他们一下,我有解药。”
温卓宇心里有些疑惑,当时是她喝多了,说大话?
“对了,半年前你说你要去华山,在那里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去京城找你妹妹武姑娘。你现在去京城,你的事情都办好了?”温卓宇向冬皮示意了一下,冬皮马上心领神会。
“原来您姓武啊,武姑娘,您妹妹在京城吗?”
“嗯,是啊是啊。”‘毒娘子’没有多做考虑,便急忙回答。
当下,温卓宇明白了。眼前的‘毒娘子’是冒牌货,看来毒娘子受了我的连累,她现在会在哪呢?
“啊.”清晨一阵女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宅院。
袁志逸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周围的一切,“兰儿,我,对不起.”
兰儿止不住的哭泣,袁志逸努力回忆昨晚的事,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自己的酒量何时这么差了。
“兰儿,你别哭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我,昨天.”袁志逸努力拍打自己的脑袋,希望可以想起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袁大哥,你,我、我.我昨天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薛兰儿掩面痛哭。
丛林茂密的山脚下,余烟袅袅。一个农夫挑着柴一瘸一拐跑进一家小院,简陋的茅草屋可以看出这家人生活很艰苦,农夫脸上可怕的疤痕,让人看不出本来的面容。
“若冉,今天我打到一只野鸡,给你补补身体。”农夫从布袋里掏出一只野鸡,笑呵呵的走进灶房。
“咳咳,李大哥,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一个满脸红痘的妇人回应道。
“师父,师父,我是浩儿,我来看您啦。”袁志浩扯着嗓门在一个距石屋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叫喊。
“喂,你都喊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吧。”武香寒无聊的拔着脚下的小草。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师父。”袁志浩看着武香寒,突然脑袋里闪过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没事不要来找我,除非带着徒媳。”
“嘿嘿,有啦。香寒,等下看我的眼色行事啊。”袁志浩奸诈的笑笑。
“为什么?”武香寒不明白袁志浩的意思。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你还想不想要玄门,救那些孩子。”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
“师父,你徒媳来看您了。”袁志浩声音刚落,就刮起一阵风,风停了,地上的石子组成弯弯曲曲的小路。“香寒,走了。”
“噢。”武香寒看着脚下的石子,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