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和熙的下午,尽管已到冬日季节,温柔的阳光却总让人想脱下外套。柳城的冬天向来如此,没有严寒酷暑,天气温婉如少女般,让人舒心。
今天是和岳阳约好一起返校为大学做宣传的日子。
岳阳是我高中、大学学妹,物理系。听名字确实以为是男生,实际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听说她老爸老妈一直希望能有个男孩子,从小都把她当男孩子养,连名字都是未出生时候定下来的,真是重男轻女想儿子想疯了。
大二时候,我从物理系转到了智能系,因为在物理系实在“混”不下去了,她则常常说是因为我听说她要来了,然后被吓得离开物理系了。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一次见她是帮她借军训服,后来她说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凶,因为我“有神”的双眼让她觉得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真是够冤枉的,好像被别人往头上扣了一个屎盆,我一直觉得我对待女生的眼神特别温柔特别友善,这怎么能是很凶呢?不过她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女生了,我总会给女生这样的印象。我说:“我总不能第一次见你就笑嘻嘻吊儿郎当的吧,好像我图谋不轨似的。”这就是我,和陌生女生单独一起时就会面无表情,在我看来,这是掩饰紧张的最好手段。
里面穿着白短袖,披上新买的酷酷的双面外套,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当然如果能有三面的外套我一定毫不犹豫买下了,这样就可以三个月不换外套了,哈哈!
拉出我的“坐骑”黑色小电驴----一辆电车,电车侧面高调地贴着“有本事,追我”的字样,把耳塞从短袖里面穿过带上,放着最喜欢的音乐哼着歌儿。当然,没忘记戴上那副别人送给我老爸的据说价值300RMB的暴龙墨镜,即使是雨天我也会带上,觉得这样可以让我看起来更“狠”,而每次遭遇柳城高中的门卫阻拦,也正好帮我证实了这一点:装逼总是要遭雷劈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别开那么快,早点回来!”老妈扯着嗓子。
“额!”
回母校进行宣传的工作全权交予两个学妹负责。说来惭愧,这些事本应该由我这个学长带头做起的。可我生来就是个懒人,不爱管这些事,对于很多事情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个学期下来对这两个来自同一母校的学妹也是不闻不问,从来没有好好去给予她们帮助和关心。当然,想想上届的学长学姐也是对我们不闻不问,也就觉得“心安理得”了。而且,我向来喜欢无拘无束——说句难听的就是懒。懒到嫌弃吃鸡爪要啃骨头,嫌弃喝麦片要洗杯子。
后来我后悔了。
和小旭一行人来到母校柳城高中的体育馆,各个大学的宣传桌前都站满了高中的学弟学妹们,一个个呆萌地晃悠着看看这看看那,加上那纯净的眼神,活像一只只待宰的羊羔。咦,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和比喻?罪过罪过。
转了一圈,没找到岳阳,可能是他还没来吧;或者是我没认出她,毕竟一个学期才见过那么一两次面,对于我这种脸盲症晚期来说,跟不认识也没什么两样啊。找不到人,我们只好出去转了一圈校园,重游了一遍当年高中时候熟悉的一切,那里似乎还留着我们的痕迹和印记。夜深时候跟好哥们一起去偷鱼的伴月湖、当年聚众起哄披着床单玩狮王争霸的宿舍、还有高三时候陪伴我们日夜的教室和书桌,以及那静静坐落在学校角落里的食堂,那时候的我们,经常把难吃的饭菜直接扣在食堂的餐桌上以示抗议,食堂外包的公司叫“新生活”,我们就大喊着“打倒新生活,还我新生活”的口号,似乎那就是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想想也只是觉得幼稚和可爱,那些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哪。
兜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体育馆,这回终于看见了岳阳,我也终于认出了她。在左边的第二桌,岳阳傍边站着一位个子和她差不多的长发女生,穿着粉色的裙子,镜框也泛着粉色,对了,那时她还没留刘海,长发随意地披在双肩,却又不显拖沓,整个人是那么的干净利落。古人总说:“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大概就是指这样的女子吧。
我把酷酷的墨镜挂在胸袋,和子敬走了过去。
“学姐,我想考南大,哪个专业好啊?美女是不是特别多?”子敬一脸坏笑。
“学弟可以过来看一下我们的宣传单。”穿着粉裙的女孩回答。
<咬字清楚,声音甜亮有磁性,收尾音自然不拖泥带水,果然好听!>这是我至今听过最甜美的声音,没有之一。
“戴军!你终于来了。别被骗了,他就是戴军。”被岳阳认出来了。
我只好嘿嘿干笑着跟她打招呼。
“这位就是婉婷。”岳阳介绍。
“哦。”我尴尬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便各忙各的了。
“学长,说点南大的优点呗。”一个学弟问。
“南大最令我满意的是可以免费吃米饭。”我不假思索答到。确实,我就是一个饭桶,饭量比一般人多,经常吃两份饭,很多人都怀疑这就是我选南大的原因,这真是冤枉啊!其实我一直很郁闷,女生一般都只吃拳头大小的米饭,她们都是怎么活下来的,女生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生物,可怕,可怕!
“戴军,你个饭桶,能不能说点其他的优点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个大饭桶啊。”岳阳白了我一眼说道。
“学长,明信片可以送吗?”一位小学妹问。
“我问问。”
我四处望了望,没看见岳阳,她正好有事离开了。婉婷则站在右边和学弟学妹解释着什么,我走过去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她的肩膀。
“有人问明信片可以送人吗。”
……。
不久丧哥也来了,女朋友帮他提着外套。他是我大学同班的高中校友,至于他为什么叫“丧哥”呢?暑假在回家的火车上,他给一个5岁小女孩讲鬼故事,我和两个学妹一致觉得他真是丧心病狂,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我一直以为他是单身,直到今年才知道这小子是深藏不露。今年暑假开学,给他送行的女朋友和他一起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亲亲我我,尴尬的我怀疑我是不是拥有隐形能力,不然怎么他们都看不到我?当时心里还一直诽谤,丧哥这样的男生都有女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几天后,我们在街上逛。
“军哥你还有两个学妹啊。”苏哲又拿我开涮。
‘屮,说得好像你没有似的。’
“你也见过我们学校官网那些学姐的水平了,我已经对我们学校失望之极了。”
说罢,他又把他们学校官网的“恐龙学姐”展示给我们。也是,如果都是这种一副食肉恐龙的样子,他们学校也真是。唉,苏哲这真是“生不逢时”啊,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往那一扔,也算一种资源的浪费。
“说得我学妹很漂亮似的。”
“穿粉裙那个还不错啊。”
“有吗?要不要帮你要QQ?苏哲你真寂寞,真是‘大学一年,母猪赛貂蝉。’”
我努力回想粉裙学妹的样子,没什么印象,当时没怎么注意看脸,只记得粉色的裙子,就像……。一只粉色的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