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刺刺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外头将你说得一无是处,看来倒也不尽然如此,你处心积虑,混入极剑道宗到底有何企图?”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啻晴天霹雳,王青麟背上的冷汗一下就淌了下来,此人何时来到他身旁,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那人身上气息若有若无,,使得他如同芒刺在背,他不敢回头,只是暗中运气蓄势,口中强笑道:“阁下休得胡说!”
哈哈,那人轻笑一声,只听衣袖飘忽之声,那人已然出手,王青麟倏地转身,蓄势而发的一拳迎了上去,喀嘈一声巨响,一颗碗口粗的松树被这一拳从中击断,巨大的树冠飞出十几丈,木屑针叶漫天飞扬,那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倒有几斤蛮力!”,那人的声音赫然从背后传来。
那人话音未落,王青麟只觉颈后玉枕一紧,已被一只铁钳身的大手牢牢扣住,整个人像只小鸡般被从地上提起。
---------------咳咳,王青麟被一股难闻的气味呛醒过来,只觉得所处之所热浪逼人。
昏暗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一个火炉前不住忙活,一股焦糊的药味不住从炉中传来。
过得片刻,那焦味更甚,只听那人失望地叹惜一声,呆呆地望着红通通的炉火,停下了动作。
“是你!”
王青麟惊声道,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急忙住了口,心中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之至。
那人转过身来,面上无一丝表情:“你见过我,对不对?”
王青麟自然一口否认:“在下实在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前辈!”
那人淡淡一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穷尽数十年之力,足不出户,整年窝在这小小丹房之中,光是耗费的灵药仙草何止万斤?只可惜,仍不能准确掌握乾元丹所缺两味配药的成份构成,那日里,或是上天垂怜玉成于我,竟然无意偶成一粒,呵呵!”
王青麟心中七上八下,低声嗫嚅道:“那感情好,恭喜前辈了!”
只听那人呵呵几声,声音倏地狠厉起来:“数十年辛劳付之流水,你说,我该怎么招待这偷药的小贼?”
王青麟心惊胆战,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前辈是在问我吗?或许那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辈大人胸怀大量,应不会与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那人叹道:“乾元道丹,若是有道基之人用了,可聚实元婴,意通紫府,斩却三尸,直抵大道边缘,可若让那无道根的凡夫俗子得了,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他瞧了一眼王青麟,一脸惋惜:“若那小贼识货,忍得一时口腹之欲,习些我道门导引化气之术,然后再服食道丹,至少也得半神之体,刀枪不入,只可惜那小贼全无半点慧根,那乾元丹中最最宝贵的药力,都随着粪便排出体外了,唯一的好处,便是多了几斤蛮力,何其浪费呵!”
王青麟面色发白,嘴上却是铁硬:“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东西丢了,关我何事?”
他喟然一叹,道:“也是,人一老,话就多了!我跟你这小贼有什么可罗嗦的!”
说罢,一把将王青麟从地上抓起,慢吞吞地向丹炉走去。
王青麟大叫道:“死老头子,你残害同门,天理不容!”
那人手上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笑容:“你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冒充我道宗弟子之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罢,那人掀开炉盖,将王青麟扔了进去,然后将炉盖重重合上:“下辈子若有机会做人,再找我算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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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麟跌入丹炉,忽得一股浓烟卷着火苗扑了上来,他急忙躲到一边,避开烟火,恰好所处位置正是炉中“震”位,只见他如发了癫痫似的,身子如筛箩般一阵剧烈颤抖,原来八卦之中,震位为雷,只见一道道蛇形闪电嘶吼着齐齐往身上招呼,电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去又活来,连滚带爬之下,急急逃开了去。
他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呆,一会儿躲到这边,一会儿躲到那边,初时烈焰炙烤,再加上烟燎,让他惊恐不已,可是过得一会,发现那火焰看似熊熊,热浪烤在身上,皮肤也就有些微微不适,于性命并无大碍,渐渐才定下心来。
他使劲推推炉盖,纹丝不动,却是从外面扣死,他忽地一拳击出,那丹炉竟然不知是何种材质铸就,在这重击之下只是微微颤动,拳头倒是被反震得隐隐生痛。
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说话之声,依稀是司徒晟在吩咐两个小道僮做事:“黑玉芝三份,火离果一枚,苦味莲子三粒,其余的药材,还是按以前的份量,炼完这炉,师伯放你俩一天假!”
俩道僮满心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只见炉顶开启一个小圆孔来,从中稀稀落落掉入不入东西来。
“我既然落下这个骂名了,索性坏人做到底,你不是说我小贼么?我就做给你看!”,王青麟捏起一辫黑黑的灵芝般模样的东西,一口撮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