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之后,却不见了门外之人,鞭炮店门外大路向前走已然到底,左右两条小巷,他想了想,向着右边那条巷子追了下去。
穿过数条街道,这里一片贫民聚集的地区,已接近东城郊外,王青麟却是从未来过这里,他正在左右张望之际,却无意看到一个人影从不远处一个巷子快步走出来,继而转到另外一条巷子。
那个身影正是他在鞭炮店里匆匆一眼所见之人,虽然未能当面,却有种极为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下想不出来在哪见过,他“啊”地叫了一声,那人却未听见,只顾低头前行。
这是一个女子,青衣衩裙,虽未见她面容,从背后看去,却是身姿婀娜,肩削腰瘦,只是步履如风,显得颇为心急。
王青麟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跃上前去看一看她究竟何人的冲动,仔细一想,觉得甚为不妥,这般唐突,传了出去,岂不又坐实了那些好事乡民口中自己荒唐孟浪行止不端的口实?
非礼勿视!
想到这里,王青麟便慢慢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经意一回头,却看到两人鬼鬼祟祟地从适才那女子经过的巷子拐出,接着后面紧跟着又出来一人,那人仿佛做贼般下意识左右张望一番,三人两前一后,不约而同走进那女子所行的那条巷子。
王青麟霍然停下了脚步,这人他恰巧识得,便是昔日与他街头搏位斗气的那名衙内李昆,这李昆素来贪花好色,或是巧言利诱,或是威逼胁迫,坏了不少良家女子的贞节,王青麟早有耳闻此人劣迹,此际见他这般行止,暗暗疑道,这厮却不是又要做那丧尽天良的事了!
那李昆却是未瞧见王青麟,三人随在那女子后面,既不靠得太近,却也不落得甚远,总保持着六七丈的距离,如同苍蝇闻着肉般紧盯不放。
“李昆啊李昆!不知是你运气不好还是我倒霉!王某不想多事,可你这厮偏生没事在我眼前乱晃,想叫我忽略你都难!”
王青麟长立于道中,不由嗟然一叹,这段时日他实在是不想生事,可这般情事发生在他眼前,以他任侠心性,要教他置若罔闻视而不见那可着实困难,他遂打定主意,若是那李昆心存不轨,自己出手制止住他即可,切不可再节外生枝,横生意外。
王青麟不疾不徐尾随其后,那女子只顾低头前行,似乎全然不知来自身后的危险,几人走出这条街道后,一个白衣人影从巷角悄然出现,他哈哈一笑,悄然跟在王青麟身后,过不多时,又一个紫袍人影从巷子另一头闪出,他望着前面几人,也是一声怪笑,又无声随在众人之后。
这时,那女子已拐出巷尾,踏上一条荒僻的小路,这一路行来,并无人烟,再往前行,连那小路也渐似没了,只有齐膝的杂草野棘,眼见身处荒野,李昆几人已是毫无顾忌,放声说笑,向那前面的女子不断喊话调笑。
“小娘子,莫走这么急!等等小生我,你这般急着回家见情哥哥么!”
“小生我风流倜傥,手段高超,花样又多,乃这越龙城数一数二的房事状元!若是小娘子不介意的话,小生本着人道,情愿慨然献身,为小娘子排忧解难!”
那女子充耳不闻,仍是低了头猛往前行,完全不理会李昆几人在后面的淫言秽语。
“一拳,二拳,三拳,四拳。。”,王青麟不住以拳击着掌心,心里边给李昆等人默默记帐,到了最后,王青麟实在听不下去李昆等人的污言秽语,他不禁长长一叹,“李昆,你这厮不长眼,小爷心情不爽,偏偏你来触我霉头,若不给你上点颜色!岂非对你不住?
几人随着那女子七拐八拐,走过一道草木茂盛的坡梁,一座荒弃的破庙已呈现在诸人面前。。
那女子走到庙前,将庙门推开一人宽的一个缝,挤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庙门被从里紧紧关上。
李昆那几人在外面不停地大力拍打庙门,口中叫着:“开门!”
“住手!”,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喝,王青麟凛然出现在那三个得意忘形的家伙面前。
“是你!”,李昆待得看清来人面目后,脸上顿现不屑之色。
“我等自寻欢取乐,碍你毛事?活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面色黑胖的少年瞪着王青麟道。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临走之前每人自掴二十个嘴巴!莫等本公子动手!”,王青麟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道。
李昆身子未动,嘴角微露讥诮的笑意,他看着王青麟,阴森森道:“你不该来的!”
“是么!”王青麟神情平静地道。
那李昆目露凶光,尖声叫道:“你孤身一人,而我们却有三人,这等荒野僻静之地,死上个把人,怕是一年半载都没人知道,便是他日有人发现了,那时你也早成了一堆白骨!”
“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你也有撞到我李昆手上之日!”
说话间,李昆身旁那两人已悄然抽出随身的匕首,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王青麟。
这时,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庙内响起:“这位公子,此事与你无关,小女子自有分数,君子不处危墙之下,公子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王青麟郎声道:“些许微劳,不足挂齿!这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畜生横行,姑娘一弱女子,久留险地,反为不美,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李昆三人只是哼哼冷笑,并不言语。
庙内那个声音微微一顿,柔糯中自带着一丝娇媚:“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怕是误会了!我素闻李公子乃本城一风流翘楚人物,人中俊彦!小女子早心存仰慕神往久矣!今日得见,幸何如之!这位公子在场,于我于李公子,怕是不方便的紧!”
李昆哈哈一笑,得意道:“姓王的,你听见了罢!别狗拿耗子多算闲事,”